青銅鈴鐺的餘韻在地脈深處蕩開漣漪，墨九霄殘軀倚著星塵凝成的鸞柱喘息。三百克隆體流火刃距他咽喉僅剩三寸，刃鋒突顫如遭雷殛——
    "錚！"
    金鐵墜地的脆響劃破死寂。為首的克隆體瞳中銀河紋路驟黯，膝骨砸入青銅地磚的裂響如潮蔓延。墨九霄獨目淌血，見跪拜的克隆體陣列中，某具後背星軌正與地脈共鳴震顫！
    蘇無音重生之軀的裙裾拂過跪伏的傀儡。
    其腕間鈴鐺忽化青鳥，銜著星塵沒入地脈裂縫。跪拜的克隆體喉間齊湧鸞骨相擊之音，每聲皆震得地磚浮起寸許——
    磚下露出的非是岩層，而是初代星艦特有的青銅脈管！
    "坎離倒轉！"
    墨九霄染血的指尖點向地脈中樞。三百克隆體應聲叩首，額間重重砸向青銅脈管交匯處。蛛網般的裂痕中突現青光，某塊刻著貔貅噬月紋的青銅地磚緩緩升起——
    其形製竟與三年前血戰中，混沌貔貅皇者護心鱗別無二致！
    蘇無音素手撫過磚麵霜紋。
    重生之軀的銀河瞳眸忽映星軌："這是...初代星艦的..."話音未落，整塊地磚轟然翻轉，露出下方嵌滿嬰兒顱骨的青銅操作台。台麵中央的凹槽紋路，正與皇者斷角缺口暗合！
    克隆體陣列突生異變。
    最近的七具突然自毀，星髓凝成鎖鏈纏住操作台樞機。墨九霄殘軀劇顫，見那些星髓鎖鏈的走向，竟與當年蘇無音為他續命時埋下的傀儡絲軌跡如出一轍！
    "靈樞歸位！"
    蘇無音腕間青鳥突化流火刃，斬斷三根暴走的星髓鎖鏈。操作台表麵嬰顱突然開目，三百道泣血視線盡匯於墨九霄心竅——
    其傀儡心裂隙處，半枚鸞骨鎖正在與凹槽紋路共鳴！
    地脈深處傳來鱗甲摩擦的悶響。
    墨九霄殘存的左掌按上操作台，青銅脈管突然暴長纏腕。台麵浮現的星墟圖中，某處坐標正在吞噬克隆體跪拜的星塵——
    那方位赫然是混沌貔貅皇者被封印的斷角所在！
    克隆體陣列突然齊聲泣血。
    其額間叩擊處滲出青碧星髓，順著地脈紋路注入操作台。嬰顱口中的玉牙突然轉動，吐出卷泛黃的偃師手劄——
    "景明七年，以貔貅皇者心竅為匙，啟永夜星槎。"
    蘇無音重生之軀忽現裂紋。
    其腕間青鳥哀鳴著撞向操作台凹槽，卻在觸及刹那化為青銅殘片。墨九霄獨目眥裂，見那殘片形狀——
    正是三年前蘇無音燃燒菌絲時，從他傀儡心裂隙取走的半枚弑神刃！
    地脈突如活蟒翻騰。
    跪拜的克隆體被青銅脈管卷向虛空，其脊背星軌盡數剝離，凝成三百道星塵鎖鏈纏住操作台。台麵嬰顱突然齊嘯，泣血聲竟與皇者斷角的悲鳴同頻！
    墨九霄殘軀被共鳴波掀飛，撞碎七根鸞柱。墜地時瞥見操作台底部暗匣——
    匣麵密布的逆鱗紋，正隨著皇者封印處的波動明滅！
    操作台底部的逆鱗紋突綻血光，墨九霄殘軀被共鳴波掀入半空。蘇無音重生之軀裂痕處迸出星塵，銀河瞳眸倒映出地脈深處的恐怖真相——
    三百道青銅脈管盡頭，竟纏著混沌貔貅皇者的心髒！那山巒大小的肉核表麵密布初代手書符咒，每道咒文皆與克隆體額間血印同源。
    "原來所謂能源艙..."
    蘇無音素手撫上操作台嬰顱，重生之軀的裂紋隨咒文明滅，"竟是皇者心竅！"
    克隆體陣列突然直立如屍。
    其跪拜時注入地脈的星塵倒流，凝成三百柄青銅彎鉤刺向皇者心竅。墨九霄獨目淌血，見那彎鉤形製——正是初代剜他左目時的凶器！
    "坎離易位！"
    殘軀撞碎青銅柱借力反彈，墨九霄獨臂擒住最近兩柄彎鉤。鉤身觸及掌心血紋的刹那，往昔記憶如毒蟒噬心——
    他看見初代執鉤剜出皇者心竅，看見蘇無音跪在血泊中將自己左目煉成傀晶，更看見三百克隆體的脊骨皆取自皇者肋骨！
    操作台嬰顱突吐人言。
    其聲似萬千嬰泣糅雜："戌亥之交...獻祭..."
    未盡的謁語中，皇者心竅表麵的符咒突然暴長，如鎖鏈纏住墨九霄殘軀。其傀儡心裂隙處的半枚鸞骨鎖應聲而亮，竟與肉核中央的凹槽完美契合！
    蘇無音銀河瞳眸驟縮。
    重生之軀突然瞬移至操作台前，素手插入某具嬰顱眼眶。扯出的青銅神經索上，赫然刻著景明七年的血字："以宿體為皿，養皇者心。"
    "不！！！"
    墨九霄嘶吼震碎三根符咒鎖鏈，殘軀如離弦箭射向肉核。克隆體陣列突結星宿陣，三百彎鉤封死去路。蘇無音腕間青鳥化刃劈開陣眼，重生之軀在反噬中愈發透明——
    "接住！"
    她將扯出的神經索拋向虛空。索身觸及星塵的刹那，凝成柄刻滿弑神紋的青銅鑰。墨九霄獨臂擒鑰的瞬間，傀儡心裂隙處的鸞骨鎖突然暴長，化作流光貫入皇者心竅凹槽！
    地脈深處傳來初代厲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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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操作台突然翻轉，露出底部沸騰的星髓熔爐。三百克隆體如提線木偶躍入爐中，其脊骨星軌在熔煉中凝成匙形——
    那形狀，正是墨九霄七歲時為蘇無音雕廢的鸞骨簪！
    "原來你早知..."
    蘇無音重生之軀徹底虛化，銀河瞳眸倒映著熔爐中的慘景。墨九霄殘軀隨青銅鑰墜向熔爐，見爐底沉浮的竟是當年冰湖之畔——
    蘇無音跪在凍土上，以他溺斃的身軀為皿，將皇者心竅的煞氣引入己身！
    操作台嬰顱齊誦往生咒。
    熔爐中的克隆體殘骸突然暴起，凝成具背生逆鱗的青鸞巨傀。其獨目處跳動的，正是墨九霄傀儡心缺失的半枚鸞骨鎖！
    "開陣！！！"
    墨九霆殘軀燃盡最後星塵，青銅鑰貫穿青鸞巨傀獨目。熔爐轟然炸裂的刹那，皇者心竅表麵的初代符咒盡碎。地脈深處升起艘刻滿往生經的青銅星槎，槎首鸞骨撞角處——
    蘇無音重生之軀徹底凝實，其足尖輕點處，三百光年外的星骸突然點亮！
    混沌貔貅皇者的悲鳴響徹鏡淵。
    其心竅肉核在星槎威壓下化為青銅羅盤，盤麵星軌竟與墨九霄殘軀的神經索走向暗合。當最後縷煞氣沒入槎身時，跪拜的克隆體陣列突然灰飛煙滅——
    其殘存的星塵凝成句飄渺的謁語，久久縈繞在初代星艦殘骸之間：
    "千傀朝聖日，方知聖非聖。"
    墨九霄墜落在星槎甲板，殘存的左目映見蘇無音腕間新凝的青銅鈴。鈴身逆鱗紋中，三百克隆體的記憶正在蘇醒——
    每個靈魂殘片裏，都藏著蘇無音為他篡改命軌時，偷偷拭去的半滴血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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