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2章 歸流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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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刻刀,如同指向宿命咽喉的裁決之刃,刀尖流轉的暗金寒芒,已徹底鎖死墨九霄那點搖曳的意誌微光。終局之軀那漠然的、燃燒著星璿的法則眼瞳中,沒有絲毫遲疑,唯有執行冰冷閉環邏輯的絕對指令。
“汝魂…即…缺角…薪材…” 滯澀的金屬聲音,如同喪鍾最後的餘響。
填補!以現世之魂,鑄未來之基!完成這令人絕望的輪回!
就在那冰冷的刀尖即將引動規則、將墨九霄這點殘存的意誌徹底剝離、投入混沌核心缺角的刹那——
墨九霄那點微弱的意誌核心,猛地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不再是絕望的明滅,而是焚盡一切的、帶著毀滅與瘋狂決絕的熾白!
“薪材?!閉環傀儡?!” 無聲的意念炸開,如同沉寂萬古的火山在靈魂最深處轟然爆發!那被玄陰烙印的傀儡心傷痕在燃燒,那被宿命玩弄的憤怒在沸騰,那對蘇無音化星、對自身淪為棋子的不甘在咆哮!縱是螻蟻,縱是殘燭,亦要在這注定的灰燼前,迸出最後、最刺眼的火星!
“吾命——非汝鑄爐之柴!”
這聲源自存在本源的嘶吼,並非抗拒刀鋒,而是將殘存意誌化作一道無形的、指向絕對虛無的坐標!一個冰冷、混亂、吞噬一切的終點坐標——歸墟!
這是他引爆自身規則矩陣放逐玄陰之處!這是他舍棄肉身化為法則之地!那裏沉澱著他自身規則崩解的殘渣,沉澱著玄陰胚胎垂死的汙染,沉澱著宇宙最深邃的混亂與終結之力!
“歸流——裁道!”
意誌核心如同最瘋狂的信標,不顧一切地燃燒自身,強行共鳴那存在於時間源點之外的、屬於他終局的混亂墳場!
嗡——!!!
整個青銅密室,這由絕對法則構築的囚籠,猛地劇烈震顫!並非來自終局之軀的力量,而是源自時空之外、因果之外的狂暴牽引!一道深邃、粘稠、散發著終結與腐朽氣息的暗紅裂痕,如同宇宙的傷口,毫無征兆地在墨九霄那點熾白的意誌核心前方撕裂開來!
裂痕深處,並非虛無,而是翻湧著、咆哮著的歸墟暗流!那是由規則殘渣、玄陰汙血、破碎時空共同構成的、足以湮滅萬物的終極混亂!暗流的核心,一道形如豎瞳、由無數破碎法則強行糅合而成的暗紅厲芒,如同蘇醒的滅世凶獸,瞬間凝聚、鎖定!
目標——終局之軀!
那道暗紅厲芒,正是墨九霄引爆自身時,凝聚了歸墟核心力量的終極形態——歸墟之瞳的殘存投影!此刻被他以自身意誌為引、以存在本源為祭品,強行從時間盡頭召喚至此!
裁道!非裁他人之道!而是以終結未來自身為代價,斬斷這冰冷的因果絞索!哪怕同歸於盡,亦不做閉環之傀!
“斬!!!”
熾白的意誌核心發出最後的尖嘯!
歸墟之瞳的投影猛地一縮,隨即爆發出毀天滅地的暗紅洪流!那洪流並非能量,而是純粹的“終結”意誌,是混亂對秩序的終極褻瀆,是存在對自身宿命的決絕反叛!它無視了空間的阻隔,無視了法則的威壓,如同一條咆哮的暗血孽龍,狠狠噬向那正在執行閉環指令的終局之軀!
終局之軀那燃燒著星璿的法則眼瞳,第一次出現了清晰的波動!那並非恐懼,而是一種邏輯遭遇絕對悖論的劇烈衝突與…遲滯!他手中的刻刀下意識地偏移了目標,法則之力本能地匯聚,試圖構築屏障抵禦這源自“自身”未來的毀滅反噬!
然而,遲了!
暗紅的歸墟洪流,帶著墨九霄焚盡一切的意誌,狠狠撞在了終局之軀剛剛抬起的、試圖格擋的法則左臂之上!
嗤——!!!
如同滾燙的烙鐵插入寒冰!沒有驚天爆炸,隻有一種法則被強行侵蝕、汙染、崩解的可怕湮滅聲!終局之軀那由純粹法則構築的左臂,在暗紅洪流的衝擊下,如同被強酸腐蝕的青銅,瞬間冒出濃稠的白煙,表麵的符文鏈條寸寸斷裂、黯淡,構成臂膀的精密法則構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崩解、消散!
“呃…!” 終局之軀那滯澀的金屬聲音第一次發出了類似痛楚的悶哼,整個法則軀殼被這股狂暴的終結之力衝擊得向後踉蹌,那張與墨九霄一模一樣的冰冷麵孔上,暗金色的裂痕瞬間蔓延、加深!
成功了?!墨九霄那點熾白的意誌核心在劇烈的消耗下已黯淡如風中殘燭,卻死死“盯”著被歸墟之力侵蝕的終局之軀。
然而,就在這歸墟洪流即將徹底淹沒終局之軀的刹那——
異變陡生!
終局之軀身後,那顆被萬道鎖鏈禁錮、懸浮於密室中央的混沌核心——那顆機關心的雛形,仿佛被這狂暴的終結之力與法則碰撞的餘波徹底驚醒!
嗡!!!
混沌核心猛地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不再是之前的微弱搏動,而是一種如同初生恒星誕生的、狂暴而原始的混沌輝光!核心表麵,無數粗糙的紋路瞬間亮起,瘋狂地旋轉、坍縮!尤其是右下角那個致命的先天缺角處,更是爆發出一種近乎貪婪的吸力!
這股吸力並非針對物質,而是針對…能量!針對法則!針對一切構成存在的本源!
那足以湮滅終局之軀手臂的暗紅歸墟洪流,在這股突如其來的、源自混沌核心本源的恐怖吸力麵前,竟如同百川歸海,被硬生生扭曲了軌跡!咆哮的暗紅孽龍發出一聲不甘的嘶鳴,龐大的洪流被強行牽引、壓縮,化作一道粘稠的暗紅光柱,不再攻擊終局之軀,而是…狠狠貫入了混沌核心右下角那個散發著絕對缺失感的缺口之中!
噗!
如同燒紅的鐵水注入冰冷的模具!
暗紅的歸墟之力,混合著墨九霄焚盡自身的決絕意誌,被混沌核心貪婪地吞噬、吸收!那先天缺角,如同幹涸了億萬年的沙漠,瘋狂地吮吸著這蘊含著終結與新生意念的狂暴能量!
哢嚓…哢嚓…
令人心悸的細微碎裂聲從混沌核心內部響起!核心表麵的粗糙紋路,在歸墟之力的注入下,如同被無形的刻刀飛速雕琢、完善!那道原本被終局之軀刻刀指向的、扭曲如毒蛇的裂痕起點雛形,竟也被這狂暴的能量衝刷、侵蝕,其蔓延的趨勢被強行遏製、扭曲!
整個混沌核心,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凝實、圓融!其搏動的韻律,從艱澀滯緩,瞬間變得強勁、有力,如同沉睡的巨人被強行喚醒的心髒!
咚!!!
一聲沉重無比、仿佛開天辟地般的搏動聲,猛地從混沌核心深處炸響!這聲音穿透了青銅密室的法則壁壘,瞬間席卷了整個外部禁錮渾天儀的空間!
轟隆隆隆——!!!
如同連鎖反應的起點被引爆!被萬道“萬械歸宗鎖”死死捆縛的初代渾天儀,其核心那團混沌漩渦,在感受到密室中混沌核心搏動的瞬間,爆發出山崩海嘯般的共鳴!禁錮它的萬道鎖鏈發出刺耳的金屬悲鳴,表麵鐫刻的星圖軌跡瘋狂閃爍、明滅!鎖鏈的搏動從壓製變成了瀕臨崩斷的狂亂!
密室之外,防禦偃甲那雙燃燒星璿的巨瞳驟然爆發出刺目的警報光芒!整座青銅巨門連同門框,在渾天儀的狂暴共鳴與鎖鏈的崩解壓力下,開始浮現出無數巨大的、貫穿性的裂痕!構成門體的青銅法則如同脆弱的琉璃般剝落、粉碎!
整個初代實驗室,這禁錮了萬古秘密的囚籠,在這顆被歸墟之力意外“催熟”的機關心雛形的第一次搏動下,開始了不可逆轉的…全麵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