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輕羽沉睡的第七日，太後終於忍無可忍，一針紮醒了在床邊打坐的夜玄宸："再不入識海，你媳婦就要變成睡美人了！"
    夜玄宸緩緩睜眼，眸中流轉的光華讓太後都怔了怔——左眼如星河璀璨，右眼似深淵凝邃，那是三重人格融合後的特征。
    "母後。"開口的嗓音也變了調，既有仙君的溫潤，又含魔尊的低啞，還帶著帝王的威嚴，"您確定紅蓮令能穩住她的魂魄？"
    太後晃了晃手裏織到一半的魂網："當年先帝走火入魔，哀家就是用這個把他從閻王殿勾回來的。"突然壓低聲音，"不過你媳婦情況特殊，她識海裏可能藏著......"
    話未說完，夜玄宸已並指點在自己眉心。融合後的新力量如潮水般湧出，在他周身凝成半透明的光繭。當光芒散去時，他的元神已遁入雲輕羽的識海。
    ——然後迎麵撞上一群撲棱翅膀的烤鴨。
    "這什麽......"夜玄宸揮袖驅散幻象，發現自己站在條熙攘的街道上。兩側樓閣高聳入雲，琉璃窗映出刺目陽光，鐵皮盒子在石板路上飛馳而過，行人衣著暴露得令他皺眉。
    神識世界竟完美複現了雲輕羽記憶中的現代都市！
    "讓讓！"有人推著兩輪車從他身邊擠過，車上堆滿黃燦燦的......"窩窩頭？"夜玄宸下意識摸出一個銅板，卻見那小販古怪地瞥他一眼，舉起個發光小板："掃碼支付懂不懂？"
    夜玄宸僵在原地。修仙係統突然在識海中彈出提示：【檢測到宿主原生世界記憶碎片，當前匹配度92】
    "輕羽！"他猛然回神，循著魂絲感應衝進路邊一家書肆。推開玻璃門的瞬間，場景驟然變換——
    仙界瑤池。夜霧繚繞中，少女時代的雲輕羽正偷折星璿花，發間還沾著晨露。夜玄宸剛要上前，卻見她蹦跳著跑向涼亭，那裏坐著個白衣仙君。
    "阿辰你看！"少女獻寶似的舉起花枝，"這次沒折壞！"
    白衣仙君抬頭微笑，眉眼與夜玄宸有七分相似。當他的手指碰到花瓣時，整個記憶碎片突然扭曲，化作漫天火光。戰場上的雲輕羽哭著將一枚戒指塞進仙君染血的掌心："你散魂我就殉情！"
    夜玄宸心髒劇痛，伸手想抓住她，卻撲了個空。場景再次切換，這次是間狹小的閣樓。短發版的雲輕羽蜷在發光屏前，屏幕上赫然是《重生仙妃》的小說頁麵！
    "這不可能......"夜玄宸踉蹌後退。難道他們的悲歡離合，隻是異世界的一個故事？
    "陛下？"
    稚嫩的呼喚讓他轉身。五歲模樣的雲輕羽正歪頭看他，懷裏抱著個破爛布偶："你是來陪我玩的嗎？"
    夜玄宸瞬間紅了眼眶。這是被遺棄在街角的童年雲輕羽，連布偶都是垃圾桶裏撿的。他單膝跪地，魔氣在掌心凝成個精致娃娃："送給你。"
    小女孩卻後退半步："媽媽說不能要陌生人的禮物。"
    "我不是陌生人。"夜玄宸輕聲說，左眼流下一滴淚化作星璿花，右眼落下的淚變成糖葫蘆，"我是......"
    "我知道！"小雲輕羽突然眼睛一亮，"你是那個總在我夢裏出現的大哥哥！"她湊近嗅了嗅，"你身上有星星的味道。"
    夜玄宸再也忍不住，將小女孩緊緊摟住。懷中的小身體漸漸變得透明，化作光點融入他心口。四周場景再次崩塌，重組成了皇宮禦花園。
    這次是初遇那日的雨夜。雲輕羽易容成小乞丐，正把油紙傘塞給侍衛打扮的夜玄宸："淋雨會感冒的！"
    年輕的侍衛怔怔接過傘，腕間月牙疤被雨水洗得發亮。躲在樹後的夜玄宸看得分明——那是辰霄散魂時留下的印記，隨著轉世投胎到了這一世。
    記憶碎片開始加速閃回：雲輕羽被推下誅仙台時抓住的戒指，穿越時靈魂綁定的係統，還有她在現世熬夜追更小說時嘟囔的"要是能改寫結局多好"......
    "原來如此。"夜玄宸苦笑。她拚命想拯救的，從來都是記憶裏的那個"阿辰"。
    "笨蛋。"
    清脆女聲從背後傳來。夜玄宸轉身，看見現代裝的雲輕羽靠在銀杏樹下，牛仔褲破著洞，手裏還捧著杯冒熱氣的奶茶。
    "看夠沒有？"她翻了個白眼，"從仙界太子到人間帝王，我喜歡的從來都是......"奶茶杯突然變成星璿戒，"這個靈魂的不同模樣。"
    夜玄宸三步並作兩步衝過去，卻在碰到她前一秒，整個識海劇烈震蕩！太後焦急的傳音刺入："臭小子快出來！仙界那幫老不死的要強行超度你媳婦！"
    現實世界中，場麵已亂成一鍋粥。十二位仙界長老結陣吟唱《往生咒》，十八魔將擺出招魂幡，而太後......太後正用紅蓮令織了張巨型吊床，把昏迷的小兩口兜在裏麵晃來晃去。
    "誰敢動我兒媳婦！"老太太一針紮穿仙界大長老的發髻，"再念一句，老娘讓你變禿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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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玄宸元神歸位的瞬間，懷中雲輕羽突然劇烈抽搐。她的魂魄因記憶衝擊變得不穩定，皮膚下隱約有星光滲出——這是魂飛魄散的前兆！
    "都滾開！"夜玄宸暴喝。融合後的力量全麵爆發，左手指天引來銀河倒懸，右手按地喚出九幽黃泉，竟在眾目睽睽下構建出微型三界！
    仙魔兩界人馬集體傻眼。這哪還是凡人手段？分明是......
    "半步聖人！"仙界大長老胡子抖得像中風，"太子殿下竟觸摸到了聖境！"
    夜玄宸充耳不聞，專注地將雲輕羽魂魄引入自己構建的小世界。在這裏，時間流速可由他控製，足以讓她安穩融合記憶。
    "輕羽。"他輕吻她眉心，"歡迎回家。"
    雲輕羽的眼睫顫了顫。當她終於睜眼時，眸中流轉的星光讓太後都倒吸涼氣——那分明是融合了異世之魂的特征！
    "阿宸......"她虛弱地抬手，撫上夜玄宸的臉，"我看到了好多......"手指突然收緊，"等等！你把我電腦裏的存稿刪了？！"
    全場死寂。
    太後手中的毛線針"啪嗒"落地："兒媳婦，你......"
    "她記混了。"夜玄宸麵不改色地捂住雲輕羽的嘴，"元神剛歸位都這樣。"
    雲輕羽掙紮著扒開他的手："我才沒混！你在我的《霸道仙君愛上我》文檔裏批了"狗屁不通"四個大字！"
    仙界長老們開始瘋狂掐人中。
    夜玄宸歎了口氣，索性低頭封住那張喋喋不休的小嘴。這個吻帶著仙術的清涼、魔氣的灼熱和帝王的霸道，親得雲輕羽手腳發軟才鬆開。
    "愛妃。"他眯起危險的眼睛，"看來為夫得好好幫你......梳理記憶。"
    太後立刻揮手清場："都散了散了！"轉身時還貼心地用紅蓮令織了張隔音結界，"年輕人就是精力旺盛......"
    結界內，雲輕羽紅著臉捶打夜玄宸："你早就知道我是穿越的？"
    "剛知道。"夜玄宸捉住她手腕，露出上麵若隱若現的係統印記，"不過這個"修仙爽文係統"......"突然輕笑出聲，"確實該打差評。"
    雲輕羽瞪大眼睛："你能看到係統？！"
    "現在能。"夜玄宸指尖撫過那印記，引得係統發出"滋滋"的電流聲，"三魂合一後，很多事都明白了。"突然正色，"包括你原本的世界線裏......"
    "我們都死了。"雲輕羽輕聲接話，"你散魂，我殉情，三界崩塌。"她突然抓住他前襟，"但這次不一樣！係統最終任務是......"
    "三界姻緣。"夜玄宸與她異口同聲。
    窗外，血月不知何時已恢複如常。夜玄宸忽然抱起雲輕羽走向禦花園："帶你見個人。"
    荷塘邊，q版夜玄宸正蹲在地上數螞蟻。感應到兩人靠近，小家夥抬頭露出燦爛笑容："爹爹！娘親！"
    雲輕羽腳下一滑："這又是什麽情況？！"
    "我們融合時溢出的純淨能量。"夜玄宸無奈道，"算是......兒子？"
    q版蹦蹦跳跳地撲進雲輕羽懷裏："我叫小星星！"說著從兜裏掏出一團星光，"送給娘親的聘禮！"
    那星光在雲輕羽掌心化作一枚全新的戒指——星璿石為底，纏繞魔氣紋路，頂端盤踞著條微型金龍。
    "三界姻緣信物。"夜玄宸為她戴上，"從此生死同命，輪回不滅。"
    雲輕羽剛要感動，突然覺得不對勁："等等，這該不會是......"
    "嗯。"夜玄宸坦然承認，"用係統核心熔鑄的。"無視腦內響起的刺耳警報，他淡定地打了個響指，"省得它總發布些奇葩任務。"
    修仙係統：【......】
    雲輕羽突然想起什麽："太後知道你是......"
    "辰霄轉世？"夜玄宸挑眉，"她當年在魔教臥底時，還是我安排的。"
    雲輕羽徹底無語。所以這一家子，從婆婆到丈夫再到"兒子"，沒一個正常的！
    遠處傳來太後的吆喝："兒媳婦！仙魔兩界送賀禮來了，有會跳舞的蟠桃！"
    夜玄宸牽起她的手："要去看看嗎？"
    雲輕羽看著左手戒指，又看看右手抱著的小星星，突然笑了："走，帶兒子收保護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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