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事殿內，碧華仙君指尖的水晶球投射出全息影像。雲輕羽看到年輕版的天帝與魔教聖女在星夜密會，兩人交換的並非情話，而是兩管血液——一金一紅，在月光下交融成奇異的紫。
    "這就是開始。"碧華聲音沙啞，"天帝發現初代天道蘇醒的征兆後，暗中聯係了魔教聖女。"
    太後——或者說當年的聖女羅刹，此刻正把茶杯捏得咯吱響："說重點。"
    水晶球畫麵切換至隱秘實驗室。數百個培養艙懸浮其中，每個都浸泡著胚胎。雲輕羽胃部抽搐，因為她看清那些胚胎全有著相似的五官輪廓。
    "克隆實驗？"她脫口而出。
    碧華驚訝地看她一眼："類似。但隻有最中央那個......"畫麵放大，顯示出個被三色光芒包裹的胚胎，"融合成功了。"
    夜玄宸麵無表情，可雲輕羽看到他指節已經發白。小係統飄過去抱住他手指，數據流變成安撫的淡藍色。
    "十月懷胎是真的。"太後突然道，"那些罐子隻是幌子。"她看向兒子，眼神複雜，"你確實是從我肚子裏爬出來的。"
    水晶球展示出分娩那日的場景：聖女滿身是血地抱著嬰兒，窗外仙界降星雨、魔界湧血蓮、人間百花逆時開放。天帝匆匆趕來，卻在接過孩子時被一道天雷劈中右臂。
    "天道察覺了。"碧華解釋，"所以後來才有仙魔大戰——表麵是權力之爭，實則是為了掩護神子轉世。"
    夜玄宸突然冷笑："所以我的出生，從頭到尾都是個實驗？"
    殿內溫度驟降。太後手中的茶杯"啪"地炸裂，瓷片割破她掌心卻渾然不覺。她起身走到兒子麵前，從懷中掏出個陳舊布囊。
    "實驗個屁！"向來優雅的老太太爆了粗口，"哪家實驗會記錄這個？"
    布囊裏倒出一疊泛黃的紙頁，最上麵那張寫著："我兒今日初啼，嗓門大得震碎琉璃盞，不愧是我生的。"往後翻去，從"我兒今日會爬了"到"我兒今日登基"，事無巨細，甚至還有幾縷胎發。
    夜玄宸拿起其中一頁，上麵詳細記載了他三歲時突然高燒不退，聖女冒雨跪求魔淵靈藥的經過。字跡被水漬暈開過，不知是雨是淚。
    太後別過臉："天帝老狗確實動機不純，但老娘......"聲音突然哽住，"老娘是真把你當兒子養的。"
    雲輕羽鼻尖發酸，正想打圓場，小係統突然警報大作：【檢測到高頻能量波動，來源：皇子寢殿】
    眾人衝進小星星的寢宮時，孩子正對著空氣咿咿呀呀說話。他腕上的金線手環光芒大盛，投射出的光影裏，兩個一模一樣的少年天道正在爭吵！
    "容器必須回收！"
    "情感模塊同樣重要！"
    "違背初始協議！"
    "進化需要變量！"
    小星星看見父母，開心地揮手："爹爹娘親！有兩個白衣服哥哥吵架！"
    夜玄宸一把抱起兒子，金線應聲而斷。投影消散前，雲輕羽分明看到兩個天道同時轉頭，對她露出詭異的微笑。
    "精神分裂？"她頭皮發麻。
    碧華麵色凝重："更糟。天道在模仿辰霄太子的三魂結構，但無法平衡理性與情感。"
    太後紅蓮令一揮："管它幾個，一起揍！"轉向赤炎，"你們魔族能出多少兵？"
    赤炎抱拳："精銳三千，外加......"尷尬地瞥了眼碧華，"蝕骨魔龍一頭。"
    "巧了。"碧華冷笑，"我們正好有專克魔龍的誅仙弩。"
    眼看又要吵起來，小係統突然飄到兩人中間：【建議數據互通】它小手一揮，投影出魔龍與誅仙弩合體的設計圖，【協同作戰效率提升200】
    赤炎和碧華同時瞪大眼睛。夜玄宸接過設計圖略作修改："魔龍載仙弩，空中打擊。"
    雲輕羽看著沙盤前熱烈討論的眾人，恍惚間想起現代公司的項目會議。太後指點江山的模樣活像女ceo，而飄來飄去的小係統簡直是ai助理。
    "宿主。"小係統突然蹭到她身邊，機械音壓低，【情感模塊報告：恐懼值上升】它抱住她胳膊，【我不希望宿主消失】
    雲輕羽心頭一軟，揉著它半透明的腦袋："不會的。"
    【但這是非理性判斷】係統困惑地閃爍，【根據數據，勝率不足47】
    "感情用事本來就是人類的特權。"她輕笑，"歡迎加入笨蛋俱樂部。"
    深夜，雲輕羽從噩夢中驚醒，發現枕邊空空如也。循著微光來到書房，見夜玄宸正在翻看太後那些記錄。月光下，男人鋒利的輪廓難得柔軟。
    "睡不著？"她遞上參茶。
    夜玄宸將她拉到膝上，下巴抵著她發頂："在想那個"造神計劃"。"手指無意識摩挲星璿戒，"若我真是為對抗天道而生......"
    "那我就是為愛你而生的。"雲輕羽轉身捧住他的臉，"天道算個屁。"
    窗外突然傳來"噗嗤"一笑。太後拎著酒壺蹲在窗台上："兒媳婦說話對我胃口！"翻進來時差點被裙擺絆倒，"哎呦，這破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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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玄宸無奈地扶住母親："您又喝多了。"
    "胡說！"太後掏出一疊符紙拍在桌上，"這是正事！"符紙上密密麻麻畫著陣法，"碧華那死鬼剛傳來的，說是天帝偷偷塞給他的。"
    雲輕羽辨認出其中幾個符文："這是......時空錨點？"
    "三界之門的設計圖。"太後突然正經起來，"需要鑰匙、鎖孔和......"指向雲輕羽，"引路人。"
    夜玄宸猛地站起："不行！"
    "急什麽？"太後翻白眼，"又沒說現在用。"她突然壓低聲音，"天道不是分裂了嗎？我們可以利用這點。"
    小係統從雲輕羽袖中鑽出：【建議實施"情感病毒"計劃】投影出複雜流程圖，【通過宿主與目標的深度共鳴，感染天道情感模塊】
    太後拍案叫絕："就像瘟疫！不過傳播的是......"
    "愛？"雲輕羽嘴角抽搐，"這聽起來太肉麻了。"
    "有效就行。"夜玄宸突然抱起她，"現在就開始"深度共鳴"練習。"
    太後抄起酒壺就溜："年輕人就是精力旺盛......"
    三日後，三界聯軍完成集結。魔界貢獻的蝕骨魔龍被改裝成移動炮台，仙界殘部提供了珍藏的星核能源，而人間修士們則布下層層防禦大陣。
    校場上，赤炎正指導魔族操練新型合擊術。碧華仙君飄然而至，兩人對視一眼，竟同時伸手相握。
    "暫時休戰？"
    "大局為重。"
    雲輕羽在城牆上看到這一幕，不禁莞爾。小係統趴在她肩頭記錄數據，突然警報：【檢測到異常能量匯聚！】
    天際裂開一道縫隙，巨目再現！但這次它沒有攻擊，而是投下道金光籠罩夜玄宸。眾人還未來得及反應，夜玄宸已消失在原地。
    "阿宸！"雲輕羽撲向金光卻抓了個空。星璿戒突然發燙，小係統緊急啟動追蹤程序：【目標被拉入精神空間，坐標鎖定中】
    太後紅蓮令直指巨目："把我兒子還來！"
    巨目眨動一下，竟傳出少年天道的聲音："想要他？拿容器來換。"頓了頓，"順便告訴那個叛徒係統，格式化倒計時......還剩三天。"
    裂縫閉合前，雲輕羽腕上的金線手環突然飛射而出，硬生生擠進了縫隙！
    "小星星！"她絕望地呼喊，卻聽到兒子清脆的回應："娘親不怕！星星去救爹爹！"
    太後手中的酒壺"咣當"落地："完犢子，老夜家要絕後......"
    碧華仙君卻盯著那未完全閉合的縫隙："等等！金線在維持通道！"他轉向雲輕羽，"你能感應到他們嗎？"
    雲輕羽閉眼，星璿戒與金線產生共鳴。模糊的畫麵傳入腦海——夜玄宸被困在透明晶體中，小星星正用小手拍打晶體壁，而兩個少年天道在不遠處爭執。
    "準備突襲。"她睜開眼，聲音冷靜得可怕，"我知道他們在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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