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霄殿今日的祥雲被強行染成了銅錢色，我翹著腿坐在改製後的“三界金融交易中心”首席位上，麵前懸浮著冷宮集團最新版的招股文書——封皮用九幽冥鐵打造，內頁是織女連夜趕製的雲錦，而內容則是由文曲星君親自捉刀的《論如何將廢棄房產證券化的三千種方法》。殿內各路仙家擠得水泄不通，財神爺的算盤珠子崩飛了三顆，月老的紅線被當成認購憑證搶購一空，連閻王爺都派了判官來排隊，手裏舉著“地府願以十八層地獄抵押”的牌子。夜玄宸倚在我背後的盤龍柱上冷笑，指尖有意無意地摩挲著誅仙劍柄，嚇得那些想壓價的仙君把報價又往上抬了三成。
    “諸位請看第一項核心資產。”我打了個響指，空中浮現出凡間冷宮的立體投影，“這座位於大梁國都的樣板店，經魔族工匠改造後，入住率從零暴漲至百分之八百——”畫麵切換成夜間監控，隻見每間廂房都疊著七八個阿飄，有些甚至為了搶床位在玩鬼魂疊羅漢。太白金星顫巍巍舉手提問：“楚、楚總，這算不算虛假宣傳？”我反手調出地府出具的《陰宅滿意度調查報告》，滿意度欄赫然是血淋淋的“死也要住”。夜玄宸突然彈出一道劍氣，將投影切成財務報表模式，那些飄來蕩去的鬼影立刻變成了跳動著的香火收益數字。
    路演進行到商業模式環節時，我祭出了殺手鐧。十二名魔族侍女端著玉盤魚貫而入，每個盤子裏都擺著不同版本的冷宮產權憑證——基礎款是普通地契，進階版附贈“鬧鬼特效定製服務”，而頂級vip套餐則包含“前朝妃嬪托夢講故事”的增值業務。文曲星君剛質疑“這不符合天道律法”，我當場播放了天道本人簽字畫押的授權影像——畫麵裏那老東西正把公章當玩具塞給我家夜星河玩。全場嘩然中，夜玄宸突然將誅仙劍往地上一插，劍身浮現出密密麻麻的魔族符文：“魔界願以血煞泉眼做質押。”這話一出，連瑤池金母都開始摘首飾說要入股。
    競拍環節徹底失控。當我說出“起拍價十萬功德點”時，東海龍王直接掀了桌子：“瞧不起誰呢！我出三十萬外加兩座珊瑚礦！”西王母的玉簪砸在報價板上：“五十萬！附贈蟠桃園采摘權！”最絕的是閻王爺，這廝竟然掏出生死簿：“我把未來十年的投胎vip名額全押上！”混亂中，夜玄宸的魔氣悄然籠罩全場，將噪音壓成死寂。他慢條斯理地展開卷軸，上麵用血寫著“魔界全境擔保”，落款處蓋著魔族世代相傳的始祖魔印。我挑眉看他——這相當於把魔界命脈交到我手裏，他卻隻是用劍尖點了點招股書某處條款：那裏寫著“控股道侶享有優先認購權”。
    正當財神爺準備落錘時，異變陡生。整個交易大廳突然被血色籠罩，天道殘存的意誌化作金色鎖鏈從穹頂垂下，直接纏住我的招股文書。機械音在三界同時響起：【檢測到非法金融活動】。夜玄宸的劍氣與鎖鏈相撞迸出火星，而我已經翻到合約最後一頁，亮出那行用神念刻印的小字：“本活動最終解釋權歸楚微涼所有”。鎖鏈突然僵住，因為它掃描出了我的原始管理員權限——當年編寫天道規則時，我確實給自己留了“想怎麽玩就怎麽玩”的後門。
    趁係統卡頓的間隙，夜星河從我的乾坤袋裏鑽出來。七歲的器靈崽崽今天穿著迷你版掌櫃服，手裏還拿著個比他高的金算盤。“娘親，讓我來！”他蹦上拍賣台，小手往虛空一按，整個冷宮集團的股權結構頓時化作星辰圖譜。當那些代表不同勢力的光點開始自動排列組合時，連天道鎖鏈都開始顫抖——這孩子正在用混沌演算重構三界經濟法則。夜玄宸突然大笑出聲，魔氣衝霄而起，將試圖幹擾的天道意誌強行逼退。他單手抱起兒子，另一隻手與我十指相扣，我們三人的力量在招股書上匯成全新的契約符文。
    最終成交的刹那，三界所有荒廢建築同時亮起金光。從仙界的破敗洞府到魔族的廢棄血池，甚至地府那些無人認領的枉死城，全部掛上了統一的“冷宮連鎖”匾額。夜星河興奮地指著水鏡喊：“娘親快看！連凡間那些皇帝都在打聽加盟條件！”畫麵裏某位人皇正對著空置的冷宮捶胸頓足：“早知能上市，朕該多關幾個妃子啊！”而最震撼的莫過於淩霄殿本身——這座象征仙界權威的建築外牆，此刻正緩緩浮現出“冷宮集團總部”幾個燙金大字，底下還有行小字“仙界分店編號001”。
    慶功宴上，文曲星君抱著新出的《三界金融史》痛哭流涕：“這教材剛印刷就過時了！”月老醉醺醺地用紅線編股票代碼，而財神爺正跪在地上撿散落的功德幣。夜玄宸倚在白玉欄邊看我，手裏把玩著剛到手的第一批股權憑證——那些玉簡被他用魔氣染成了暗紅色，在月光下流轉著血與火的光澤。“夫人接下來要收購什麽？”他劍尖輕點，遠處瑤池的波光突然變成財務報表，“天庭？還是……天道本身？”
    我晃著琉璃盞裏的瓊漿玉液，看酒液中倒映的星河變幻。三界的水鏡正在循環播放今日盛況，而凡間已經有人給冷宮股票立了長生牌位。夜星河趴在我膝頭睡得香甜，手裏還攥著支用來簽合同的朱砂筆。當仙界的第一縷晨光穿透雲層時，我對著滿殿狼藉輕笑出聲：“急什麽，這才剛剛開始。”殿外的匾額金光大盛，將“冷宮”二字映得如同旭日——而屬於我們的商業帝國，正隨著這輪永不墜落的金烏，冉冉升起於三界之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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