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雙劍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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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如卷,光陰似刀。
凡俗所見山河,不過浮世潑墨三分;而那日月照不透的幽暗處,另有乾坤蟄伏——此乃影者證道之地,上古某神力者覺醒影之神力,以一己之力獨自開辟,遂被稱之為\"影中世界\"。
此界生於眾生影翳之間,大如王朝疆域者不過簷角片影,小若芥子須彌者反藏九重城闕。
每當現世萬物投下陰影,便有無形門戶悄然洞開。
曾有上古劍修獲影之術法後以影中世界砥礪劍意;更聞前朝有書生夜讀,燭火搖曳時竟跌入書冊陰影,見通古博今者,與其徹夜暢談。
長河奔湧,眾生如影隨形,影非死物,其下有靈,謂之“影中人”。
曆代能踏入影中世界者,皆為獲得影之術法之人,然入內者,十之八九皆遇“影中人”。
此輩無形無質,卻善窺人心,言語如絲,悄然纏繞道心。
或化故人舊影,溫言相慰;
或作大道真言,許以長生;
更有甚者,直指畢生憾事,誘人沉淪。
心智不堅者,往往為其所惑,甘願舍棄肉身,化為此界一縷幽影,自此永墮無間,再難脫身。
然大道五十,天衍四九,終有一線變數。
上古曾有一尊武道巨擘,號“撼嶽真人”,以拳證道,一身拳意如大日懸空,熾烈無匹。
此人偶得影之術法,踏入此界,遇“影中人”蠱惑,非但不為所動,反而大笑三聲,拳罡如龍,生生將影中世界攪得天翻地覆。
傳聞那一戰,影淵崩裂,影城傾塌,無數“影中人”哀嚎退散,再不敢近其身前三丈。
此後,影中世界遂留一鐵則——若遇拳意衝霄、道心如鐵者,影中人須退避三舍,否則必遭反噬,灰飛煙滅。
然則,萬載以降,如撼嶽真人這般霸道者,終究寥寥。
大多數影士入內,仍須慎之又慎,稍有不慎,便成影中一粟,永世不得超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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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子寧芙立於方舟邊緣,腳下是無盡幽暗,仿佛吞噬一切光亮的深淵。
她內心眉頭微蹙,側首看向身旁的影子李當歸,心中開口道:“李當歸,我們不下去找靜姝,又該如何做?”
李當歸沒有立刻回答,隻是伸手握住腰間“辭故人”的劍柄,指節微微收緊,像是在感受劍鞘上傳來的冰涼觸感。
他忽然笑了,目光灼灼地望向寧芙:“將軍,我自從跟你學劍以來,之所以能堅持不懈,夜以繼日,全是源於對你的仰慕。”
寧芙一怔,顯然沒料到他會突然說這個。
李當歸繼續道:“每當我看到你持劍斬斷眼前一切阻礙時,都會在心中不由得讚歎不已。你身上那種‘任憑前路坎坷,我自一劍斬之’的氣勢和心性,真的瀟灑極了!”
寧芙心中嘴角微不可察地翹了翹,隨即又板起臉,故作冷淡道:“那你說這麽多,想表達什麽?就是專門在這裏拍我馬屁?”
李當歸搖頭,心中笑意不減,卻多了幾分認真:“當然不是。”他頓了頓,目光投向影淵深處,緩緩道:“我之前進入了夢中世界,現在又來到了影中世界。我一直在想,神力者究竟是掌控這些世界的力量,還是僅僅借助這些世界的力量?可我忽然又覺得無所謂了。”
寧芙眉頭一挑:“什麽意思?”
李當歸解釋道:“你還記得你那日一劍將那薑氏的夢中世界斬碎麽?那時我就覺得,其實什麽事情都沒必要想的那麽複雜,尤其是當你就站在我身邊時。不論是夢中世界,還是影中世界,之前青峰夫人說我們要小心影中人,要小心那些低語,但我覺得這不是我們該走的道路。”
他手指輕敲劍鞘,發出清脆的聲響,“白先生說過,神力不會隻在一個人身上覺醒,當原主人身死後會回歸神位,等待下一位主人。所以,我想每個人對於這種世界的理解都是不一樣的。”
他忽然拔劍出鞘,“辭故人”劍在這影中世界雖然已經變為一道通體漆黑的影子,但竟仍然在幽暗中劃出一道青色弧光!
“青峰夫人認為我們該躲,但我認為——”李當歸張揚笑道,“不論靜姝被困在何處,隻要我們將這個世界一劍斬開,自然能把她救出來。”
話音未落,他一步踏出,劍光如瀑,直斬影淵!
李當歸握劍而立,黑影衣袍在影淵翻湧的幽風中獵獵作響。
他側首望向身旁的寧芙,嘴角似乎噙著笑意,開口道:\"寧芙姑娘,你願意和我一起,斬開這影中世界麽?\"
寧芙聞言一怔。
她從未見過這樣的李當歸——整個人都透著一股銳氣,他什麽時候這麽有氣勢了?
這還是在這影中世界裏,看不清楚他的樣子,要是在外麵,他得多瀟灑?
更讓她心頭一跳的,是那聲\"寧芙姑娘\"。
原來他也會這般喚我?
這個念頭剛起,她忽然覺得耳根微熱,連忙壓下心中異樣。
可下一瞬,她周身劍意已不受控製地翻湧而起,影子寒螭劍在鞘中錚然長鳴,如冰河乍破。
\"李當歸。\"她突然喚道,聲音清冷如霜,卻藏著幾分難掩的雀躍,\"以後你想斬什麽,都跟我說一聲。\"
劍鋒出鞘時竟也帶起一弧雪色,與身旁那道青烈劍光交相輝映,\"我們一起。\"
李當歸心中笑了。
世間最鋒利之物,非神兵利器,而是少年人並肩而立時,那份斬開天地的意氣。
影子寧芙足尖一點,身形如黑鶴衝天而起,在這吞噬一切光亮的影中世界裏,她手中寒螭劍竟驟然迸發出刺目寒光,仿佛一輪皓月墜入永夜。
\"一劍東來!\"
她心中清喝,劍鋒所指,一道橫貫天地的雪白劍氣轟然斬落!
\"嗤——\"
漆黑的影幕被硬生生撕開一道刺目裂痕,劍氣所過之處,無數扭曲的暗影發出無聲哀嚎,如雪遇驕陽般消融潰散。
那道劍氣去勢不減,直墜深淵,將下方粘稠的黑暗劈得翻湧沸騰!
李當歸見狀大笑,身形一躍踏上船頭,\"辭故人\"在手中挽出一朵淩厲劍花。
他閉目凝神,心中劍訣如江河奔湧:
\"凡劍之上有靈劍,靈劍之上有心劍,心劍之上有意劍,意劍之上有天劍......天劍不成,入意劍;意劍不成,再入心劍!\"
驀地睜眼,劍鋒已如驚雷遞出——
\"長河落日!\"
一劍既出,又接一劍。
他手臂化作殘影,瞬息間連斬十幾劍,道道劍氣如大江奔流,又似落日熔金,熾烈劍意將周遭黑暗灼得\"滋滋\"作響。
上方寧芙的凜冽劍氣如銀河傾瀉,與他這燎原劍勢上下交擊,竟在這亙古黑暗裏織出一張毀天滅地的劍網!
\"轟!轟轟轟——\"
影中世界劇烈震顫,無數裂痕蛛網般蔓延開來。深淵底部傳來此起彼伏的驚恐嘶吼:
\"怎麽回事!怎麽回事!\"
\"要壞了!要壞!\"
\"何人在此肆意妄為!\"
\"影夫人哪裏去了!影夫人哪裏去了!\"
古來拳聖破萬法,今朝雙劍裂幽冥。任你千年影中劫,難擋少年肝膽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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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舟之上,氣氛壓抑得令人窒息。
眾人呆立原地,目光皆被周圍地板上如江河般翻湧的陰影所吸引,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驚愕與茫然,全然不知這突如其來的異變究竟因何而起。
粉衣少女減秋與黑衣少女散盤,各自小心翼翼地捧著一個“影線”線卷。
“影線”的另一端,如同無形的絲線,分別纏繞在寧芙和李當歸的腳踝之上。
此刻,那“影線”正劇烈地抖動著,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肆意拉扯,每一次顫動都傳遞著另一端激烈的動靜。
減秋緊緊地攥住手中的“影線”,眉頭緊鎖,眼中滿是焦急與困惑,大聲喊道:“這兩個人到底在搞什麽啊!夫人,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一旁的青峰夫人,目光如炬,緊緊地注視著腳下那不斷翻湧的陰影,神色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來。
她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壞了,這兩人竟敢在影中世界釋放如此強大的劍氣。若是打壞了兩個世界的界限,讓那些影子逃竄出來,乾坤顛倒,陰陽混亂,那可就麻煩大了!”
減秋和散盤聞言,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大驚失色。
減秋更是急得直跺腳,大聲喊道:“夫人,這可怎麽辦啊?”
青峰夫人當機立斷,果斷開口道:“快拉動‘影線’,把他們拉回來!”
然而,話音剛落,兩位少女手中的“影線”卻突然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急速拉動。
那力量來得如此迅猛,毫無征兆,二人猝不及防,身體都不由自主地向前一傾。
手中的線卷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減小,仿佛被一隻貪婪的巨獸吞噬。
減秋和散盤拚盡全力,雙手死死地抓住“影線”,試圖穩住局勢,可那力量太過強大,她們的努力就如同螳臂當車,根本拉不住,仿佛另一端連接著的不是兩個人,而是什麽沉重無比的重物,正急速墜落。
青峰夫人見狀,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喃喃自語道:“難道他們找到了?”
減秋心急如焚,大聲喊道:“夫人,線快不夠了!”
青峰夫人抬手示意兩個少女不要輕舉妄動,眼神中透露出沉穩與冷靜,仿佛在思索著應對之策。
遠處的雀翎等人,早已緊張得大氣都不敢出。
他們的眼睛死死地盯著那急速減小的線團,眼神中滿是擔憂與恐懼,仿佛那線團就是他們此刻唯一的希望,一旦線團消失,後果將不堪設想。
減秋看著那線團如同流水一般在手中飛速流逝,額頭已經冒出了陣陣冷汗,雙手也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心中默默祈禱著這一切能夠盡快結束。
\"影線\"是青峰夫人獨有的神器之一。
這種通體流轉著暗金色澤的細線,看似輕若無物,卻能承受千鈞之力。
其製作工藝融合了機關術神力的精密與符籙術神力的玄妙——由三位大師級神力者協同完成,其中就包括青峰夫人親自參與其中。
影線的真正玄妙在於其\"虛實相生\"的特性。
係在腳踝上時會如紋身般融入肌膚,但在影中世界卻會化作璀璨的金色光路。
最令人稱奇的是,影線在現實世界僅有發絲粗細,但在影中世界卻能根據環境延展變化。
青峰夫人專門製造“影線”,正是為了防止有朝一日她再次不小心進入了影中世界深處,迷失方向所準備的。
眼見減秋和散盤手中的影線,此刻僅餘絲絲縷縷,宛如風中殘燭,仿佛下一刻就會從少女們纖細的手中脫手而去,消散在這詭異的氛圍裏。
甲板之上,所有人都屏氣凝神,目光死死地鎖住這一幕,大氣都不敢出,仿佛連呼吸都會打破這緊張到極致的平衡。
終於,那線團在眾人的注視下完全消失,隻剩下一根孤零零的線頭,在微弱的光線中微微顫動。
然而,“影線”卻依舊如一條貪婪的毒蛇,繼續沒入下方那深邃而神秘的陰影之中。
“啊!”減秋突然發出一聲尖叫,聲音中滿是驚恐與絕望。
她手中的影線率先被耗光,最後的線頭如同一尾滑溜的泥鰍,從她指間脫手而出。
減秋眼疾手快,迅速朝著前方一撲,整個人如同一支離弦之箭,伸出手指死死地拽住了最後的線頭。
可那影線卻仿佛擁有無窮的力量,直接拖著少女的身軀向前滑去,減秋的鞋子在地麵上摩擦出尖銳的聲響,她的身體在甲板上留下一道長長的痕跡。
“夫人!救我!”減秋聲嘶力竭地大喊一聲,聲音中帶著哭腔,在這空曠的甲板上回蕩。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鈴兒如一道閃電般飛奔而來,她身姿輕盈,直接飛身在地,一把抓住了減秋的小腿,雙手如鐵鉗一般死死拽著,不讓她被拖進那未知而危險的影中世界。
與此同時,散盤的影線也終於消耗完畢。
她一邊順著影線前進的方向,腳步踉蹌地被拖著前行,一邊雙手如鐵箍般死死拉著,試圖阻止影線繼續消失。
她的臉上滿是倔強與堅持,額頭上青筋暴起,汗水如雨般滾落。
雀翎和紫嫣見狀,毫不猶豫地直接衝上來,她們一人抓住散盤的一隻手臂,和散盤一起用力拉拽著影線,三人形成一股合力,與那股神秘的力量抗衡著。
青峰夫人站在一旁,神色凝重,目光緊緊地盯著影線,大聲開口道:“抓緊,決不能讓影線完全進入影中世界!”
她的聲音沉穩而有力,仿佛給眾人注入了一股無形的力量。
就在影線即將全部被拉入陰影的前一刻,影線猛然驟停,仿佛另一端已經到達了最深處,如同撞上了一堵無形的牆。
忽然,減秋和散盤握著的影線被輕輕拉動了幾下,那細微的顫動如同黑暗中的一絲曙光,讓減秋瞬間大喜過望。
“他們成功了!快把他們拉回來!”減秋興奮地大喊道,聲音中充滿了喜悅與希望。
眾人聞言,頓時精神一振,紛紛發力,開始將影線往上拉。
那股一直壓在他們身上的巨大拉力也消失不見。
眾人齊心協力,很快就將影線拉回一大截。
影中世界。
李當歸和寧芙正緊緊抓著靜姝,被那神秘的影線帶著向上急速移動。
下方,被劍氣斬開的裂縫宛如一道猙獰的傷口,無數詭異的聲音如同潮水般跟隨著他們前進:
“等——等——,救——救——我——們,”;
“帶——上——我——們——!”;
“快——跟——上——他——們——!”;
......
那聲音陰森而淒厲,仿佛來自九幽地獄,讓人毛骨悚然。
李當歸下意識地低頭看去,隻見隱約間,被劍氣斬開的裂縫中,無數黑色人影正如同鬼魅般跟著他們向上掠去。
那些人影身形扭曲,麵目模糊,散發著令人作嘔的邪惡氣息。
李當歸心中一緊,在心中和寧芙交談道:“不能讓這些‘影中人’一直跟著我們。”
寧芙聞言,神色一凜,開口道:“看我的。”
說罷,她並指如劍,心念一動,鞘中的寒螭劍似有靈性般,忽然自動飛出,化作一道黑影朝著下方飛掠而去。
寒螭劍所過之處,下方的黑暗中頓時忽明忽暗地閃爍起來,哀嚎聲和尖叫聲也隨之起伏不定。
那些黑色人影似乎對寒螭劍極為畏懼,頓時被阻擋了大半,前進的速度明顯慢了下來。
寧芙緊緊抓著靜姝的胳膊,抬頭望向上方,心中開口道:“馬上就要到方舟上了。”
李當歸也抬頭望去,隻見上方已經能看到方舟那巨大的陰影,如同一座巍峨的山峰橫亙在天際。
影線拉動的速度再次提高,三人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著,一瞬間就回到了影中世界的表層。
當三人重新站到影中世界的地麵上時,都感覺鬆了口氣。
然而,李當歸忽然心中開口對寧芙道:“隻剩一百次心跳了,快!”
寧芙聞言,沒有絲毫猶豫,迅速拉著靜姝沿著影線朝遠處衝去。
下方的寒螭劍也似有感應,飛掠而出,緊緊跟上了主人。
就在這時,青峰夫人的聲音在李當歸的耳畔響起,帶著一絲焦急與急切:“速速返回!那丫頭馬上就要變成影子了!”
李當歸聞言,心中一驚,連忙看向靜姝。
隻見靜姝似乎和自己和寧芙的樣子都不一樣,她隻是如同木偶般被寧芙拉著奔跑,動作絲毫不見緊張,仿佛失去了自我意識。
李當歸頓時焦急萬分,怪不得靜姝沒有使用極速神力,怕是她此時已經神誌不清了。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開始仔細地感受周圍的神力流動。
青峰夫人臨走之前跟他說過,他初入影中世界,難以把控影門之間的距離,如果隨意開啟影門,很容易被傳送到不知名的地方。
但如果情況緊急,可以嚐試著打開影門,但切記,一定要心無旁騖,腦海中堅定地思考真正想去的地方,不能想其他任何地方。
李當歸再次計算了一下心跳聲,隻剩幾十下了,但這畢竟不準確,之前那道影門很可能已經要消失了。
他心中和寧芙開口道:“將軍,你相信我麽?”
“相信。”
寧芙絲毫沒有猶豫。
李當歸心中堅定:“那就把你腳下的影線斬斷。”
寧芙依舊絲毫沒有猶豫,手中寒螭劍一揮,一劍就將影線斬開。
影線沒了阻礙,直接向著遠處消失不見。
寧芙瞬間放緩腳步,不清楚接下來應該走哪個方向。
李當歸也將腳下影線一劍斬開,隨後他閉上雙眼,摒棄一切雜念,仔細地感受著周圍神力的流淌。
現實世界,方舟之上,氣氛壓抑得如同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
青峰夫人靜靜地佇立著,目光望向天空,眼神中透著一絲憂慮。
隻見那原本皎潔的月亮,此刻竟完全被烏雲遮蔽,周圍頓時陷入了一片黑暗,僅剩的一絲光亮也如風中殘燭,幾乎消失不見。
黑衣器影們察覺到異樣,迅速在周圍點起了燭火。
然而,這些微弱的燭火相對於月光來說,遠遠不夠。
減秋和散盤緊緊握著手中的影線,突然,她們手中的影線竟毫不費力地被收回了手中。
兩人下意識地向地上一看,頓時驚恐地發現,月亮不見了,影子也隨之消失了。
“夫人!怎麽辦!”減秋抱著影線,臉色煞白,大驚失色地喊道。
青峰夫人無奈地歎了口氣,眼中滿是遺憾與無奈,緩緩說道:“就差一點了。下次進入,就不知道該去哪裏尋他們了。”
“李當歸!”雀翎頓時著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大喊一聲。
可地板上卻毫無動靜,仿佛李當歸等人已經消失在了另一個世界,再也無法歸來。
雀翎的心瞬間沉入了穀底,絕望如同潮水般將她淹沒。
然而,就在她絕望之時,腳下的影子忽然有些輕微晃動。
青峰夫人目光敏銳,立刻注意到了這一點。
她對著周圍的器影大手一揮,聲音急切而堅定:“快拿著燭火站到那邊!”
器影們聞聲而動,幾十個黑衣人迅速舉著燭火,紛紛將雀翎幾人圍住。
頓時,燭火的火焰光芒交織在一起,照射到地板上。
黑衣人加上雀翎等人的影子交錯重疊,頓時投出一個比較大的陰影,和之前李當歸進入的影子幾乎不相上下。
雀翎緊張地注視著腳下逐漸擴大的陰影,心髒在胸腔裏劇烈地跳動著,仿佛要衝破胸膛。
隻見那陰影開始如水般蕩漾開來,泛起層層漣漪。
緊接著,兩道身影率先破影而出,如矯健的飛燕般直接躍起,落到了旁邊的地麵上。
雀翎定睛一看,大喜過望,是寧芙帶著靜姝出來了!
緊接著,李當歸的身影也從陰影中浮現。
隨著他的身形完全來到地板上,那晃動的陰影也驟然平靜,仿佛一切又恢複了正常。
雀翎激動得直接一個飛奔,撲到李當歸身上,雙手緊緊地抱住他,聲音帶著哭腔:“你們剛才嚇死我了!”李當歸也是一股後怕湧上心頭,剛才在影中世界,他每一步都如履薄冰,好在他賭對了,成功回到了現實世界。
雀翎抱著李當歸很快就意識到自己失態,趕緊鬆開他,又來到了寧芙和靜姝身邊。
此時,寧芙看起來並無大礙,隻是微微喘著氣,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疲憊。
但靜姝躺在寧芙懷裏,緊閉雙眼,臉色蒼白如紙,看起來失去了意識,仿佛陷入了無盡的沉睡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