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電話，我走到落地窗前，看著窗外淅淅瀝瀝的小雨。
    雨水打在玻璃上，發出沙沙的聲響，像是在低聲訴說著什麽。
    李娜那丫頭不知道什麽時候走到我身後，遞給我一杯熱咖啡。
    “天哥，林國棟找你吃飯？鴻門宴？”
    我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暖意瞬間湧上心頭。
    “是不是鴻門宴，去了才知道。不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徐天也不是嚇大的。”
    “要不要我查查林國棟最近在搞什麽？”李娜問道。
    我搖了搖頭。
    “不用，他想玩什麽花樣，我接著就是了。不過，你幫我查查大澳那戶老人的底細，我總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
    李娜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我看著窗外的雨幕，心裏隱隱有些不安。
    總覺得，這雨還沒下完，好戲還在後頭。
    我拿出手機，點開秘密刷新。
    “滴，秘密已刷新……”
    我眯起眼睛，看著屏幕上新刷出來的秘密，嘴角勾起一絲玩味的笑容。
    五日後，北京將派工作組赴港，評估‘協調中心’運行機製。
    嘿，這可真是有意思了。
    看來，上麵對我的“港島守護神”這個名號，還是有點不放心啊。
    “李娜！”我對著門口喊了一聲。
    李娜很快就走了進來，手裏還拿著一份文件。“天哥，什麽事？”
    “幫我查一下，這次來港的北京工作組，帶隊的是誰。”我吩咐道。
    李娜點點頭，熟練地打開電腦，手指飛快地在鍵盤上敲擊著。
    沒過多久，她就抬起頭，說道：“天哥，查到了。這次帶隊的是中央政法委政策局副巡視員，陳誌明。”
    “陳誌明？”我皺了皺眉頭，這個名字聽起來有點耳熟，但一時半會兒又想不起來在哪裏聽過。
    “這個人怎麽樣？”我問道。
    李娜推了推眼鏡，說道：“這個人作風嚴謹，一絲不苟，在圈子裏有‘鐵賬’之稱。據說，他最討厭的就是弄虛作假，喜歡摳細節，專挑製度漏洞。”
    聽到這裏，我不禁笑了出來。
    “有意思，看來這次來的，是個狠角色啊。”
    “天哥，我們要不要做點什麽準備？比如，把‘協調中心’的數據再美化一下？”李娜有些擔憂地問道。
    我搖了搖頭。
    “沒用的。對付這種人，光靠數據是沒用的。他又不傻，肯定會實地考察，看我們的運行流程。”
    “那怎麽辦？”李娜更加擔心了。
    我走到窗邊，看著窗外越下越大的雨，心中已經有了一個計劃。
    “既然他要看流程，那我就給他一場‘流程之外，卻在掌控之中’的戲。”我轉過身，看著李娜，
    “李娜，接下來，我們需要好好策劃一場‘演出’了。”
    接下來的幾天，整個“協調中心”都進入了高度戒備狀態。
    我下令李娜策劃一場“九龍隧道連環車禍模擬推演”，生成包含燃氣泄漏、孕婦待產、通訊中斷等多重疊加險情的腳本。
    為了讓這場“戲”更加逼真，我命誌願隊按照真實響應標準備戰，務必做到每一個細節都完美無缺。
    當然，為了不引起工作組的懷疑，我們對外宣稱“僅做桌麵推演”。
    同時，我又讓花仔榮通過潮州幫的線人放出風聲：“北京人來了，徐天要搞大動作。”
    這消息就像長了翅膀一樣，很快就傳遍了整個港島，當然，也悄然傳入了工作組的耳中。
    不得不說，花仔榮這家夥，辦事效率就是高。
    很快，五天的時間就過去了。
    這天一大早，我就穿上了一身筆挺的西裝，站在“協調中心”門口，迎接來自北京的工作組。
    沒過多久，一輛黑色的轎車緩緩駛來，停在了我的麵前。
    車門打開，一個穿著中山裝，戴著金絲邊眼鏡的中年男人走了下來。
    他身材不高，但卻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
    不用說，這個人就是陳誌明了。
    我連忙迎了上去，伸出手，笑著說道：“陳主任，歡迎來到港島。”
    陳誌明淡淡地看了我一眼，和我握了握手，說道：“徐顧問，久仰大名。”
    簡單寒暄了幾句後，我便帶著陳誌明一行人走進了“協調中心”。
    在指揮中心，我詳細地向陳誌明介紹了“協調中心”的運作模式、人員配置以及取得的成就。
    陳誌明一邊聽著，一邊仔細地觀察著，不時地提出一些問題。
    看得出來，他對我們的工作非常感興趣，但同時也非常挑剔。
    “徐顧問，你們的這套係統，看起來確實不錯。但是，實際運行效果如何，還需要進一步考察。”陳誌明說道。
    我笑了笑，說道：“陳主任說的是，百聞不如一見。接下來，我將向您展示一下，我們的應急響應能力。”
    說著，我示意李娜開始“表演”。
    李娜心領神會，走到控製台前，按下了幾個按鈕。
    突然，指揮中心的大屏幕驟然一黑，緊接著，切換到了一個全新的畫麵。
    畫麵上，顯示的是九龍隧道內的實時監控畫麵。
    此時，隧道內一片混亂，車輛擁堵，濃煙滾滾，隱約還能聽到人們的尖叫聲和呼救聲。
    “報告！九龍隧道發生重大交通事故，多車連環相撞，疑似有燃氣泄漏，現場情況十分危急！”一個工作人員對著麥克風大聲喊道。
    看到這一幕，陳誌明的臉色頓時一變。
    他顯然沒有想到，我們會突然來這麽一出。
    “這……這是怎麽回事？”他有些震驚地問道。
    我故作鎮定地說道：“陳主任，您別緊張，這是一場模擬推演。為了檢驗我們的應急響應能力，我們特意設置了這樣一個場景。”
    “模擬推演？”陳誌明皺了皺眉頭，顯然對我的解釋並不滿意。
    “徐顧問，這種模擬推演，能說明什麽問題？難道你們平時就是這樣應對突發事件的？”他質疑道。
    我微微一笑，說道：“陳主任，您別著急，好戲還在後頭呢。”
    說著，我抓起桌上的麥克風，對著指揮中心的所有工作人員說道：“各單位注意，立即啟動三級響應預案，藍一至藍七隊，立即趕往現場；燃氣組聯係中電，確認燃氣泄漏情況；婦產科醫生上車待命，隨時準備接生孕婦……”
    我的指令清晰而果斷，整個指揮中心立刻運轉起來，每個人都按照自己的職責，有條不紊地忙碌著。
    十分鍾後，陳誌明臉上的震驚之色更加濃鬱了。
    他發現，我們的響應速度，簡直快得不可思議。
    從接到警報，到各部門聯動，再到救援隊伍出發，整個過程行雲流水，沒有絲毫的滯後。
    “這響應速度……不像臨時啟動。”陳誌明忍不住說道。
    李娜適時地遞上一塊平板電腦，說道：“陳主任，這是我們的模擬係統，但所有指令已經同步至真實單位，他們已經出發了。”
    我坦然地說道：“陳主任，我們每天都在準備真實。”
    就在這時，前線傳來消息：“報告！模擬結束，但消防隊在巡查隧道隱患時，發現一處真實管道微裂，已及時處置。”
    聽到這個消息，陳誌明徹底沉默了。
    他看著我，
    他原本以為，這隻是一場精心策劃的“表演”，但現在看來，我們的準備，遠比他想象的更加充分。
    我們的“演”，比別人的“實”還實。
    良久，陳誌明才緩緩點了點頭，說道：“徐顧問，你們的‘協調中心’，確實名不虛傳。”
    聽到這句話，我心裏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收到了一條短信。
    我打開一看，是李娜發來的。
    “天哥，大澳那戶老人的資料查到了，果然有問題……”
    我皺了皺眉頭，心裏隱隱有些不安。
    看來，這港島，還真是風雲詭譎啊。
    工作組離港前夜，陳誌明單獨約見，他會說什麽呢？
    工作組離港的前夜，陳誌明果然約我單獨見麵。
    海風獵獵，吹得維港的夜景都有些模糊。
    在一間僻靜的茶樓裏，陳誌明推過來一杯茶，淡淡地說道：“徐顧問，這幾天辛苦了。‘協調中心’的運行情況，我們都看在眼裏。”
    我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沒說話，等著他的下文。
    他放下茶杯，身體微微前傾，目光如炬：“上麵有人問，如果明天撤掉你，這套係統還能不能運轉？”
    我笑了笑，放下茶杯，語氣平靜：“能啊，當然能。隻不過……可能會慢47分鍾。”我頓了頓，加重語氣：“那是三條人命的時間。”
    他凝視著我，眼神像要把我看穿。
    時間仿佛靜止，隻有窗外的海浪聲隱約傳來。
    最終，他緩緩開口，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妥協：“我們不撤人，我們想學。”
    返程後的第三日，國務院內參刊發了《關於推廣港島應急協同模式的初步建議》。
    這效率，嘖嘖，真不愧是北京來的！
    當晚，李娜遞給我一份資料，語氣有些凝重：“天哥，查到了。陳誌明的司機，是趙國棟的老部下。”
    我走到窗邊，望著燈火璀璨的維港夜色，輕聲道：“他們來考試，我交了卷。但真正的答案，是我讓他們自己寫出來的。”
    突然，手機震動了一下。
    我拿起一看，屏幕上赫然顯示著一行字：“七日後，澳門博彩監察局將舉行閉門會議，議題：‘葡京股權變更審查’。”
    我眸光微閃，嘴角勾起一絲冷笑：“老巢未穩，還想翻盤？”
    我隨手拿起火機，“啪”的一聲點燃了一支煙，深吸一口，煙霧在空中彌漫開來，模糊了我的表情。
    然後，我撥通了電話，對著話筒，用隻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緩緩說道：“喂，阿榮，幫我安排一下，七日後，我要去一趟澳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