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 長洲風不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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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震動的那一刻,我感覺整個港島的脈搏都跟著顫了一下。
“五日後,花仔榮的舊部將在長洲舉行‘結義四十周年’宴。”
消息簡潔明了,像一顆冰冷的子彈,直擊我的神經。
長洲?
結義四十周年?
嗬,有意思。
我沒急著表態,也沒立刻詢問李娜。
而是緩緩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俯瞰著燈火輝煌的港島。
霓虹閃爍,車水馬龍,一派繁華景象。
但在這光鮮亮麗的背後,隱藏著多少暗流湧動,多少陰謀詭計?
我深吸一口氣,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海腥味,提醒著我,這裏是港島,一個充滿機遇,也充滿危險的地方。
“李娜,”我拿起對講機,語氣平靜,“調取近十年長洲通訊基站的負載數據,重點關注短波頻段。”
“明白,天哥。”李娜的聲音依舊帶著那股子興奮勁兒,好像永遠有用不完的精力。
我放下對講機,走到辦公桌前,拿起那張長洲的地圖,仔細端詳起來。
長洲,一個遠離市區的小島,風景秀麗,民風淳樸。
但同時,也是一個容易被忽視的地方。
正因為如此,才更容易隱藏秘密。
沒過多久,李娜就發來了數據分析報告。
“天哥,查到了!每逢重大風暴或者演習,長洲島上的短波頻段總會出現不明加密信號躍升,源頭指向……廢棄的漁會廣播站。”
我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漁會廣播站?嗬嗬,老人們喝的不是酒,是藥引子。”
我心中已經有了初步的判斷。
看來,這次的“結義四十周年”宴,絕對不是一場簡單的聚會。
背後,一定隱藏著更大的陰謀。
“天哥,需要我進一步分析加密信號的內容嗎?”李娜問道。
“不用,”我搖了搖頭,“沒必要打草驚蛇。既然他們想唱戲,那就讓他們唱好了。我倒要看看,他們到底想唱哪出戲。”
我決定親自去長洲走一趟。
一來,可以替義父花仔榮“踩踩點”,看看有沒有什麽需要注意的地方。
二來,也可以暗中調查一下,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麽蛛絲馬跡。
畢竟,有些事情,隻有親眼所見,才能更加確定。
說幹就幹。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收拾好行囊,準備出發。
“天哥,需要我派人跟著你嗎?”李娜有些擔心地問道。
“不用,”我擺了擺手,“人多了反而容易暴露。我自己去就行了。”
我這次去長洲,不想興師動眾,隻想一個人靜靜地調查。
而且,我也想借此機會,放鬆一下心情。
畢竟,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了,我也需要喘口氣。
我開著一輛普通的出租車,來到了中環碼頭。
買了張船票,登上了前往長洲的渡輪。
渡輪緩緩駛離碼頭,向著長洲的方向駛去。
我站在甲板上,迎著海風,眺望著遠方的景色。
碧海藍天,白雲朵朵,風景如畫。
但我卻沒有心思欣賞美景,我的心裏,充滿了警惕和疑惑。
長洲,到底隱藏著什麽樣的秘密?
這次的“結義四十周年”宴,又會發生什麽事情?
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我必須小心謹慎,步步為營。
因為,我不僅僅是徐天,我還是港島的守護神。
我要保護這個城市,保護這裏的人民。
即使,這意味著要與整個世界為敵。
渡輪靠岸,我走下船,踏上了長洲的土地。
長洲,給我的第一印象是寧靜。
沒有市區的喧囂,沒有高樓大廈,隻有低矮的房屋,和慢節奏的生活。
我深吸一口氣,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鹹味,和泥土的芬芳。
我隨便找了一家碼頭邊的老舊客棧,化名“阿天”,住了下來。
客棧的老板是個六十多歲的老伯,滿臉皺紋,笑容慈祥。
他熱情地幫我提行李,還泡了一壺熱茶給我喝。
“後生仔,來長洲玩啊?”老伯笑眯眯地問道。
“是啊,老伯,”我笑著點了點頭,“來這邊散散心。”
“長洲好啊,空氣好,風景好,人也好,”老伯豎起大拇指,讚不絕口,“你好好玩啊,有什麽需要幫忙的,盡管跟我說。”
“謝謝老伯。”我感激地說道。
在客棧安頓好之後,我便開始在長洲島上四處走動,熟悉環境。
我先是去了長洲的幾個主要景點,例如張保仔洞、北帝廟等等。
這些地方,遊客很多,熱鬧非凡。
但我並沒有在這裏停留太久,而是繼續向著島嶼深處走去。
我走訪了幾位尚在世的結義叔伯,他們都是花仔榮當年的老兄弟,如今都已經年過花甲,頤養天年。
我以晚輩的身份,和他們聊了聊家常,問候了一下他們的身體。
在聊天的時候,我不動聲色地探聽著當年結拜的細節。
“當年,是誰堅持要按照天地會的舊禮焚香?”我看似隨意地問道。
“是誰主動承擔了‘香堂安保’的工作?”我又看似無意地問道。
老人們回憶起當年的往事,滔滔不絕。
我也仔細地聽著,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當聽說“七叔公”陳兆麟曾任職警隊通訊科,現已退休歸島時,我指尖一緊。
陳兆麟?
警隊通訊科?
退休歸島?
嗬嗬,這可真是巧了。
我心中暗自思索,看來,這個陳兆麟,很有可能就是我要找的人。
宴前夜,我故意在村口雜貨店透露了一個消息。
“聽說了嗎?‘藍盾協議’今晚要進行全網壓力測試。”我裝作不經意地說道。
雜貨店的老板是個中年婦女,平時最喜歡八卦。
聽到我的話,她立刻來了精神,拉著我問東問西。
我故意裝作神秘的樣子,不肯多說,隻是說這次的壓力測試非常重要,關係到整個港島的安全。
淩晨,李娜遠程監測到廣播站發出了定向脈衝,幹擾了三組誌願者手機的應急喚醒功能。
“天哥,果然有情況!廢棄的漁會廣播站發出了不明信號,幹擾了我們的誌願者網絡。”李娜焦急地說道。
“我知道了,”我語氣平靜,“立刻啟用漁民私藏的戰時無線電台,用粵劇暗語播送‘徐天遭伏擊,生死不明’的消息。”
“明白,天哥。”李娜立刻按照我的指示行動。
與此同時,我讓花仔榮當眾痛哭摔杯,營造出一種悲傷的氣氛。
“阿天啊!你死得好慘啊!”花仔榮嚎啕大哭,聲音悲痛欲絕,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死了親爹。
果然,陳兆麟坐不住了。
他匆匆趕往海岸線,用漁船甚高頻呼叫“計劃有變”。
“計劃有變!計劃有變!目標人物已經死亡,行動取消!”陳兆麟的聲音急促而慌張。
李娜立刻鎖定了信號回傳的路徑,發現信息經過中繼跳轉至九龍某民宅,最終接入了一個早已注銷的政府應急頻道。
“天哥,查到了!信號最終接入了一個早已注銷的政府應急頻道。”李娜興奮地說道。
“好,”我點了點頭,“調出三十年前‘紫荊社’的清剿檔案,比對筆跡與代號。”
“明白。”李娜立刻行動。
沒過多久,她就發來了比對結果。
“天哥,找到了!陳兆麟正是當年‘紫荊社’的‘十三鷹’之一,代號‘灰鶴’。”
我看著屏幕上的資料,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灰鶴?嗬嗬,看來,這次真的是抓到了一條大魚。”
次日清晨,我攜兩瓶陳年花雕赴宴。
“七叔公,我敬你一杯!”我走到陳兆麟麵前,舉起酒杯,笑著說道。
陳兆麟臉色有些蒼白,眼神閃爍不定。
他勉強擠出一個笑容,舉起酒杯,和我碰了一下。
“七叔公,您這杯,該敬的不是關二爺,是戴在頭上的白手套。”我輕聲說道,語氣平靜,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
陳兆麟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手裏的酒杯也開始微微顫抖。
宴席未散,陳兆麟突感不適離席。
陳兆麟那老家夥,演技再好,也逃不過我的火眼金睛。
敬酒的時候,我能感覺到他手心裏的汗,冰涼冰涼的,像條滑不溜秋的泥鰍。
他借口不舒服,灰溜溜地走了,我心裏明白,這是要去銷毀罪證了。
想跑?
沒那麽容易!
我早就安排好了誌願者,在他的漁船附近等著,就等他自投羅網。
果然,沒過多久,李娜就發來了消息。
“天哥,陳兆麟已經被控製住了,發報機也找到了!”
“好,”我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把東西收好,人先別動。”
我回到宴席上,依舊談笑風生,仿佛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花仔榮看我回來,湊到我耳邊,低聲問道:“阿天,搞定了?”
我點了點頭,笑著說道:“義父,放心吧,一切盡在掌握。”
宴席過半,我站起身,舉起酒杯,對著眾人說道:“各位叔伯,今天是我義父的大日子,大家盡情喝,盡情樂!至於有些不愉快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
說著,我頓了頓,目光掃過眾人,意味深長地說道:“血,流到該流的地方。”
說完,我一飲而盡,將酒杯重重地放在桌子上。
“砰!”的一聲,震得整個宴席都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都知道,我說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我走到甲板上,望著遠處的海麵。
長洲的薄霧,像一層麵紗,遮住了遠方的景色。
我拿出手機,給李娜發了一條消息:“把發報機拆了,看看裏麵有什麽東西。”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
一條匿名短信,出現在我的屏幕上。
“你動了不該動的墳。”
我看著這條短信,眼神瞬間變得冰冷。
嗬嗬,有意思。
看來,這次的事情,比我想象的還要複雜。
我鎖屏,收起手機,冷笑一聲。
墳裏埋的,從來都不是死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