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紙灰飛作白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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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室的火光,像一隻貪婪的怪獸,一口吞噬了戴慕賢的野心,也映照出我臉上的寒意。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焦糊味,聞起來既刺鼻又令人作嘔,就像這所謂的“新港島秩序重建綱要”,狗屁不通!
我從地上撿起幾塊燒焦的紙片,小心翼翼地裝進證物袋裏,遞給一旁的李娜:“娜姐,這玩意兒比黃金還值錢,保管好了。”
李娜接過證物袋,鏡片後的眼神閃過一絲銳利:“天哥,你要查‘地下城計劃’?”
我點點頭,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既然有人想玩大的,那咱們就陪他玩到底。查,給我把三十年錢‘地下城計劃’所有的經手人,一根毛都不要放過,尤其是財政撥款的流向,我要知道每一分錢都進了誰的口袋!”
李娜的辦事效率向來沒話說,當晚就黑進了舊政府的加密檔案係統。
不得不說,這幫老家夥的保密手段也是夠落後的,在我娜姐麵前,簡直就是小兒科。
“天哥,有發現!”第二天一大早,李娜就頂著黑眼圈跑來找我,手裏拿著一疊打印出來的資料,“1963年到1968年間,有七筆‘防務基建’款項,總額高達八千萬港幣,通過離岸賬戶轉出,最終流入一家名為‘恒基營造’的空殼公司。”
八千萬!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足夠在當時的港島買下半條街了。
“‘恒基營造’?”我皺了皺眉,這個名字聽起來有點耳熟。
李娜推了推眼鏡,繼續說道:“更關鍵的是,這家公司的法人代表,是現任財政司副主管陳啟年的嶽父。”
我靠!這尼瑪是標準的“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啊!
“有意思,真有意思。”我摸著下巴,嘴角咧出一個危險的弧度,“看來這陳啟年,屁股底下也不幹淨啊。”
不過,現在還不是打草驚蛇的時候,得先摸清楚這老狐狸的底細才行。
“娜姐,幫我偽造一份‘地下指揮所升級預算追加申請’,列明我們需要調閱1960年代的原始工程圖紙,然後通過正規渠道遞交給重建委員會。”我吩咐道。
李娜愣了一下:“天哥,你是想……”
我神秘一笑:“兵不厭詐嘛。我倒要看看,這幫家夥會怎麽接招。”
果不其然,三天後,申請就被駁回了,理由是“資料遺失”。
“嗬嗬,遺失?”我冷笑一聲,把申請報告扔在桌子上,“不是遺失,是有人不想讓別人看見!”
這幫官僚,真當我是三歲小孩呢?
“花仔榮那邊怎麽樣了?”我轉頭問道。
“榮叔已經在灣仔舊書市放出風聲了,說有人出高價收六十年代政府工程標書原件,保證價格公道,童叟無欺。”李娜回答道。
“很好,就等著魚兒上鉤了。”我眯起眼睛,心裏已經開始盤算著下一步的計劃。
兩天後,一個身材佝僂的駝背老人,拎著一個鏽跡斑斑的鐵皮箱,出現在中環碼頭。
“徐先生,您要的東西,都在這裏了。”老人聲音嘶啞,帶著濃重的口音。
我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這老家夥看起來普普通通,就像街邊隨便一個撿破爛的,但眼神卻異常精明。
“打開看看。”我淡淡地說道。
老人打開鐵皮箱,裏麵堆滿了泛黃的圖紙,還有一些發黴的賬本。
我隨手拿起一張圖紙,上麵密密麻麻地標注著各種數據和符號,看起來十分複雜。
“這是‘地下城計劃’c區的全套結構圖,標注了所有信標預埋點。”老人指著圖紙說道,“這些圖紙,當年都是絕密文件,不應該流落到市麵上的。”
我笑了笑,沒說話,繼續翻看著箱子裏的東西。
突然,我發現一張圖紙的背麵,似乎有什麽東西。
“娜姐,拿紫外線燈來。”我說道。
李娜連忙遞過來一個紫外線燈,我用燈光照射圖紙背麵,頓時,一組組隱形墨水書寫的編號序列顯現出來。
“天哥,這是……”李娜瞪大了眼睛。
“這就是當年審批撥款的三位高層官員的親筆簽名,還有他們對應的銀行賬戶。”我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這下,證據確鑿了。”
這老家夥,真是個寶藏啊!
“老先生,這些圖紙,我都要了。”我合上鐵皮箱,遞給老人一個鼓鼓囊囊的信封,“這裏是五萬塊,您點一點。”
老人接過信封,掂量了一下,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徐先生果然是爽快人,以後要是有什麽需要,盡管吩咐。”
送走老人後,我立刻讓李娜將圖紙掃描,然後通過匿名渠道,分別寄給了廉政公署、報社和三大商會。
這幫家夥,不是喜歡玩陰的嗎?
那我就把事情鬧大,讓全港島的人都知道,這幫道貌岸然的家夥,背地裏都幹了些什麽勾當!
與此同時,我也授意花仔榮在黑市放出風聲:“徐天已經掌握了‘老鬼名單’,誰當年拿過黑錢,自己掂量著要不要來談。”
消息一出,整個港島地下世界都炸開了鍋。
那些當年參與“地下城計劃”的官員和商人,一個個都嚇得魂飛魄散,紛紛托人打聽消息,想要找到我私了。
當晚,財政司副主管陳啟年就親自登門拜訪了。
“徐先生,深夜打擾,實在是不好意思。”陳啟年一臉堆笑,看起來十分客氣。
“陳先生客氣了,不知深夜來訪,有何貴幹啊?”我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淡淡地問道。
“徐先生,關於‘地下城計劃’的事情,我想我們可以協商解決。”陳啟年搓著手,小心翼翼地說道。
“協商解決?”我挑了挑眉,裝作一臉疑惑地問道,“陳先生,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陳啟年見我裝傻,也不好意思再兜圈子了,直接開門見山地說道:“徐先生,您開個價吧,隻要您肯把那些資料交出來,多少錢都好說。”
我搖了搖頭,笑著說道:“陳先生,我不是要錢,我是要地契。”
陳啟年愣了一下,臉色變得有些難看:“徐先生,您這是獅子大開口啊!”
“嗬嗬,陳先生,我隻是想要九龍塘c3通風井周邊三百米土地的開發權而已。”我聳了聳肩,一臉無所謂地說道,“這對於陳先生來說,應該不算什麽吧?就當是交換我沉默的條件。”
陳啟年臉色陰晴不定,沉默了許久,才咬牙說道:“好,我答應你!但我要保證,你拿到地之後,不會再追究這件事。”
“沒問題,一言為定。”我伸出手,與陳啟年握了一下。
陳啟年走後,花仔榮皺著眉頭,走到我身邊:“阿天,你真要讓他拿地?”
我的心裏也有些沒底,但臉上卻依然保持著平靜:“義父,你覺得,這塊地,他能拿得穩嗎?”
花仔榮沒有回答,隻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似乎想從我的臉上看出些什麽。
花仔榮那張飽經風霜的臉上,刻滿了擔憂,他湊過來,壓低聲音:“阿天,你真讓他拿地?那地方下麵可是信標中樞!要是真讓他動工,那樂子可就大了。”
我叼著煙,火星在昏暗的地下室裏忽明忽暗,煙霧繚繞中,我低低地笑了出來,那笑聲裏帶著一絲玩味和運籌帷幄:“義父,我要的才不是那幾塊爛地,我要的是個名頭。他敢簽字畫押,蓋上財政司的大印,就等於昭告天下,那塊地現在歸我徐天管了。到時候,我以‘安全施工’為由,直接封鎖那一整片區域,誰敢多說半個‘不’字?”
“可……”花仔榮還想說什麽,卻被李娜突然抬頭的舉動打斷了。
“天哥,”李娜的聲音裏帶著一絲不同尋常的嚴肅,“陳啟年剛才離開的時候,用了加密車載通話,我截取了信號,最後三秒……傳來一句‘戴先生滿意’。”
“戴先生?”我猛地掐滅了煙頭,眉頭緊鎖,眼神瞬間變得冰冷,“戴慕賢?他還活著……不是病逝,是金蟬脫殼!這老狐狸,果然沒那麽容易死。”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煙草味,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陰謀的味道。
我走到窗邊,望著窗外燈紅酒綠的夜色,深吸一口氣,仿佛要把整個港島的喧囂都吸進肺裏。
“掘墳……”我喃喃自語,語氣森然,“看來這次,我們得挖到棺材板都翻出來才行了……”我轉過身,拿起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
電話接通後,我對著話筒,淡淡地說道:“喂,阿鬼嗎?明天早上,我要看到九龍塘c3通風井周邊所有的地質勘探報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