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章 交接不是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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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捏了捏眉心,昨晚折騰到半夜,又是審訊又是盯梢,感覺腦子都快鏽住了。
李娜這丫頭,辦事是真靠譜,就是這匿名舉報信,字兒寫得跟小學生似的,也忒沒勁了。
“高密度合金?醫療設備?這幫老家夥,真當我是傻子啊。”我嗤笑一聲,拿起那封信,隨手扔進了碎紙機。
小本本上跳出的“秘密”倒是挺實在:“啟德機場c3貨運通道,每周三淩晨有兩小時無監控盲區,因冷卻係統檢修。”
嘖嘖,天助我也!
“李娜,查一下這個‘南洋商務谘詢’,還有他們申報的航班信息。”我一邊說,一邊在心裏盤算著。
既然這幫家夥想玩金蟬脫殼,那我就來個甕中捉鱉!
“榮叔那邊怎麽樣了?”我問道。
李娜推了推眼鏡,匯報道:“榮叔已經在北角碼頭安排好了,就等您一聲令下。”
“好,告訴榮叔,可以開始了。”我嘴角微微上揚,“既然他們喜歡玩障眼法,那咱們就給他們來一出‘真假美猴王’!”
夜幕降臨,北角碼頭一片喧囂。
幾艘漁船悄悄靠岸,一群膀大腰圓的漢子哼哧哼哧地搬運著十幾個沉重的鉛封箱。
昏暗的燈光下,隱約可以看到箱子上印著“恒昌集團”的字樣。
“快點快點!都他媽給老子麻利點!”花仔榮站在一旁,聲如洪鍾,手裏拎著一根粗大的鐵棍,煞是威風。
沒過多久,幾輛警車呼嘯而至,刺耳的警笛聲劃破了夜空的寧靜。
“不許動!警察!全部舉起手來!”
一群警察從車上跳下來,端著槍,對著碼頭上的漢子們大聲吼道。
碼頭上頓時亂作一團,漢子們紛紛丟下手中的箱子,抱頭鼠竄。
花仔榮卻絲毫不慌,他一把撕開一個箱子,露出裏麵金燦燦的銅錠,對著警察大聲喊道:“長官!你們來的正好!這幫撲街仔竟然敢走私黃金!簡直是發國難財!”
警察們一擁而上,將花仔榮和一眾漢子抓了起來,押上了警車。
消息像一陣風,迅速傳遍了整個港島。
“灣仔碼頭發生黃金走私案!黑幫大佬花仔榮親自押貨!疑似恒昌集團海外回流資金!”
各大報紙的頭版頭條,都刊登了這則爆炸性的新聞。
“恒昌集團?海外回流資金?這花仔榮,還真是會演戲啊。”我看著報紙,忍不住笑了出來。
李娜在一旁匯報道:“守夜人委員會那邊,已經開始行動了。他們的關聯人員正在頻繁通話,似乎在商量對策。”
“好,繼續監聽,不要放過任何一個細節。”我吩咐道。
果然,當晚八點,一個自稱“商務顧問”的男子,緊急聯係了港府航空運輸審批處,要求加急放行“南洋商務谘詢”的貨運航班,理由是“設備怕潮”。
李娜截獲通話後,立即將航班申報單發給了我。
“醫療設備?申報重量與標準ct機不符?運輸公司也是一家空殼企業?”我仔細研究著申報單,嘴角微微上揚。
“這幫老狐狸,還真是漏洞百出啊。”
“李娜,通知電工工會,以‘機場備用電網負荷測試’為由,申請進入c3通道配電間。”我吩咐道。
“記住,讓他們在通風管道內安裝微型震動傳感器,監測是否有重型貨箱通過。”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我的心也跟著提到了嗓子眼。
淩晨一點十二分,李娜突然激動地說道:“徐生!傳感器捕捉到震動了!連續十二次重物拖行震動,時間間隔與叉車搬運節奏一致!”
“好!”我猛地站起身,“李娜,同步調取機場外圍交通攝像頭,看看有什麽發現。”
很快,李娜就調取到了c3通道外圍的監控錄像。
一輛無標識的冷藏車,靜靜地停在c3通道外,車牌被泥水遮蔽。
“放大車頂輪廓!”我命令道。
李娜迅速放大畫麵,隻見冷藏車的車頂輪廓,明顯比普通的冷藏車要高出不少。
“這輛車的內部空間,遠超申報容量!”李娜驚呼道。
“很好,這幫家夥果然有問題。”我冷笑一聲。
“李娜,不要攔截,隻全程錄像,並讓電工工會在車輪經過處,鋪設一層隱形熒光粉末,可以用衛星夜視鏡頭捕捉。”
冷藏車緩緩啟動,駛離了啟德機場。
我緊緊地盯著屏幕,看著冷藏車消失在夜幕之中。
“徐生,接下來怎麽辦?”李娜問道。
“等。”我輕聲說道。“等他們把所有的狐狸尾巴都露出來。”
第二天,軌跡追蹤結果出來了。
“徐生!那輛冷藏車最終駛入了英資‘太平洋物流’位於青衣的保稅倉庫!”李娜匯報道。
“太平洋物流?英資?”我眉頭緊鎖,心中升起一絲疑惑。
“這幫家夥,竟然把手伸到了英國人的地盤上?”
我站起身,走到窗邊,望著遠處的海麵。
海麵上波光粼粼,仿佛隱藏著無數的秘密。
“看來,這場遊戲,越來越有趣了。”我喃喃自語道。
這時,我的電話響了起來。
是花仔榮打來的。
“喂,徐天,有空出來喝杯茶嗎?”花仔榮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疲憊。
“好啊,榮叔,老地方見。”我笑著說道,掛斷了電話。
掛掉電話,我拿起外套,向外走去。
青衣的事情暫時按兵不動,先去看看榮叔,他那邊應該有些有趣的事情要發生了。
我推開茶樓的門,空氣裏彌漫著廉價茶葉的苦澀味兒,跟現在這港島的局勢一樣,苦中作樂。
花仔榮那張臉,比茶水還苦,看來這出戲,唱得他夠嗆。
“阿天,看看這個。”他把一張照片甩到桌上,紙張粗糙,像素感人,但內容勁爆。
青衣倉庫裏,幾個穿工裝的家夥,正扒拉著鉛封箱,裏麵不是什麽高密度合金,是晃瞎眼的金條和綠油油的美刀。
“榮叔,演技不錯啊,差點我都信了。”我笑著調侃。
他瞪了我一眼,沒好氣地說:“你小子!用假黃金釣真贓,萬一他們跑路了呢?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我彈了彈煙灰,深吸一口,尼古丁的味道瞬間讓我清醒不少。
“跑?榮叔,我還沒給他們發船票呢。”我把一張手寫的清單推過去,“阿爸,忠信堂還有多少兄弟,還在碼頭混飯吃?”
花仔榮拿起清單,眯著眼睛掃了一遍,臉色變了幾變。
他當然知道我要幹什麽。
“夠掀翻三艘貨輪。”他放下清單,語氣低沉。
我微微一笑,拿起茶杯抿了一口。
“三艘太多了,我隻要他們記住,今天晚上,都有誰來過這裏。”
他抬頭看著我,眼神複雜,既有欣慰,也有擔憂。
這老家夥,還是心太軟。
窗外,啟德機場的航燈在雨霧中明滅,像一隻隻未閉上的眼睛,貪婪地盯著這片風雨飄搖的土地。
“放心吧,榮叔,這場戲,才剛剛開始。”我說著,起身走向門口。
身後,傳來花仔榮的聲音:“阿天,小心點……”
我沒有回頭,隻是揮了揮手,消失在茶樓昏暗的燈光裏。
青衣保稅倉庫外,一場暴雨正在醞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