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謊言不會傷人,真相才是快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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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嫂,老支書不是普通的暈厥,他是中風。”
    王川擠進人群,跪在暈厥的張百順身前。
    動作熟練地解開張百順領口的紐扣,保證患者的呼吸順暢。
    還沒進村。
    王川遠遠看到大量鄉親往同一個方向跑。
    猜想屯子應該出事了。
    王川將自行車藏在野外樹叢裏,拎著麻袋回家打聽消息。
    得知曹三炮為張抗美被退學的事情和張家翻臉。
    王川擔心大嫂虎超超和曹三炮打起來,哪怕是罵起來,張二丫都有可能吃虧。
    叮囑徐秀雲守在家裏,王川來到現場的一刹那,正好看到張百順暈厥。
    麵部表情鼻歪眼斜,明顯是中風的前兆。
    普通暈厥可以掐人中,使得患者盡快蘇醒。
    中風暈厥掐人中,隻會適得其反。
    “趕緊打電話通知公社衛生院,老支書中風了,讓他們提前準備一下。”
    “嫂子,準備馬車送老支書去衛生院。”
    王川先後解開張百順的所有衣扣和充當褲腰帶的腰繩,微微轉動張百順的腦袋,防止暈厥產生嘔吐,嘔吐物堵塞氣管。
    “老二,你咋知道我二爺爺中風了?”
    張二丫呆若木雞。
    二爺爺的身子骨一向硬朗,咋就會中風了?
    “嫂子,先別問這麽多了,趕緊準備馬車送他去衛生院,再晚就來不及了!”
    王川一隻手摸著張百順的脈搏,另外一隻手探著老爺子的鼻息。
    感覺脈搏時有時無。
    王川深吸一口氣,彎腰開始做心肺複蘇。
    中風的黃金搶救時間是3到5小時。
    一旦過了這個時間,痊愈的可能會微乎其微。
    “爹,你看?”
    性格潑辣的張二丫早已經是六神無主。
    “看個屁,快去把老馬頭叫來,他們咱們屯子最好的車把式,馬上套車送去衛生院。”
    張鐵山心急如焚。
    寧可信其有,也絕不敢拿二大爺的身子開玩笑。
    隨即,張家眾人立刻動了起來。
    幫著套馬車,尋找車把式老馬。
    馬車套好。
    王川推開其他人,親手將張百順抱上馬車。
    “張大叔,送老支書去衛生院的路上,一定注意保持側握的姿勢,時刻注意老支書的呼吸和脈搏。”
    王川不放心地叮囑村裏的赤腳醫生,千千萬萬不能疏忽大意。
    就在張鐵山即將登上馬車之際,曹三炮竟然一把將他拉了下來。
    “老曹,咱們兩家的事情回頭再說。”
    “那不行!今天不把事情說清楚,誰都別想走。”
    曹三炮帶著人擋在馬車前麵。
    “曹三炮!”
    張鐵山氣得都要瘋了,大罵曹三炮罔顧階級感情。
    張百順生死不知。
    曹三炮攔著不讓馬車走,擺明是要害死張百順。
    趁火打劫這事,曹三炮沒少幹。
    心黑手狠,不是個省油燈。
    也是因此。
    張家才會生出和他家接親的想法。
    與其天天防著,不如結成親家。
    擰成一股繩過日子。
    真是沒想到,曹三炮心腸會這麽狠。
    “大隊長,你這可就不地道了。”
    王川不願意多管閑事,可是他更不願意看到曹三炮成為大隊支書。
    張百順雖然也不是啥好人,終歸有些底線。
    換成曹三炮。
    人家根本不知道,啥叫作人的底線。
    “癟犢子玩意,你算哪根蔥,也敢教訓老子!”
    曹三炮橫眉豎眼嚇唬王川。
    媽的,老張家有和自己叫板的底氣。
    王川這個小犢子,誰給他的膽量和自己這麽說話。
    “救人如救火,老支書危在旦夕,你卻攔著路不讓馬車走,搶班奪權也別表現得這麽明顯啊。”
    王川冷笑道。
    “臥槽尼瑪的!”
    聽到搶班奪權四個字,曹三炮抬手就打。
    一拳打向王川的心頭。
    下一刻,王川踉踉蹌蹌地向後退,隨後倒在地上。
    曹三炮急了。
    謊言不會傷人,真相才是快刀。
    “曹三炮,你是要殺人滅口嗎!”
    王川臉色痛苦趴在地上,嘴角滲出絲絲血跡。
    伴隨著今天的事情。
    曹家和張家徹底決裂。
    接下來,鄉親們就該兩邊站隊了。
    左右逢源的結果未必是兩不得罪。
    更多的是,往往是裏外不是人。
    王川不可能一邊和張家保持友好關係,另一邊又不去得罪曹三炮。
    既然決定下注張家,王川勢必要拿出投名狀。
    “老二,你怎麽樣?”
    見王川嘴角流血,神情痛苦,張二丫身子一抖,雙眼噴火地怒視曹三炮。
    “我……我心口疼得厲害。”
    王川緊緊地捂著心髒的位置,說是可能受了內傷。
    “去你奶奶的,老子就打了你一下,咋可能給你打出內傷,少特麽在這裏裝死,馬上給老子起來,不然,老子還要教訓你。”
    曹三炮冷臉道。
    “你長得五大三粗,胳膊比我大腿都粗,我這身份哪能扛住你這一下。”
    王川聲音虛弱地反駁道。
    現場不少的鄉親們跟著點頭。
    曹三炮人高馬大,加上又是大隊長,吃得比誰都好,力氣能不大嘛。
    在瞧瞧王川。
    小身板一個。
    分開以後,吃了上頓沒下頓。
    “曹隊長,我不過是說了你兩句,你就要打死我,如果不是心虛,為啥用這麽大力氣的?”
    “攔著送老支書去衛生院的馬車不讓走,不是搶班奪權,又是什麽?”
    曹三炮身子一抖。
    後麵的兩句話句句誅心,
    “曹三炮,你不是說要請你姐夫過來,給你家主持公道嗎?我看也別這麽麻煩了,咱們跟著馬車一塊去公社,對,還要帶上王川。”
    “到時候請公社領導看看,到底是誰有問題!”
    張鐵山冷不丁的一番話,再次讓曹三炮心虛。
    看了看王川嘴上的血,再瞧瞧這小子的身板。
    曹三炮有點慌了。
    難道真的給他打出了內傷?
    村幹部打人是常有的事情,問題是今天的場合不對勁。
    曹三炮動手打王川。
    現場起碼有幾百雙眼睛看著,並且張家人占了一多半。
    這要是一致偏袒王川,給自己落井下石。
    “艸尼瑪,王川,你給我等我。”
    曹三炮棋差一招,不情不願地揮手示意自己人將路讓開。
    “趕緊送二大爺去公社治療。”
    張鐵山正準備陪著一塊過去,猛然間發現王川衝自己眨了眨眼睛。
    當即。
    張鐵山鬼使神差地換人陪護。
    事情恐怕還沒有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