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棉花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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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梁主任,您家祖上難道是當過綠林好漢?”
    王川鬼使神差地問了一句。
    沒當過綠林好漢。
    咋知道砸窯還分軟窯和硬窯。
    砸窯指的是搶劫。
    砸軟窯說的是搶劫手無寸鐵的平民百姓。
    前者窮得叮當響,沒啥油水可撈。
    其中的風險可以忽略不計。
    挑軟柿子捏,因此叫作砸軟窯。
    至於說砸硬窯。
    危險可就大了。
    東北胡子葷素不忌,最大的特點就是誰都敢搶。
    平民百姓,地主老財,軍閥士紳,鬼子匪軍。
    就沒他們不敢搶的。
    老百姓手無寸鐵,屬於是任人欺壓的軟柿子。
    後麵的幾類。
    可都是擁有武裝力量的硬茬子。
    顧名思義,叫作砸硬窯。
    “呸呸呸,老子根正苗紅,家裏沒人當過胡子。”
    梁金泉連忙否認。
    “小王,咱們爺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吧,你到底想幹啥!”
    感覺再和王川兜圈子,非得把自己繞進去不可,梁金泉索性開門見山地問他,是不是要搶黑市。
    此地自古民風彪悍。
    胡子多,悍勇之人同樣不少。
    “梁主任您想哪去了,您就算借我幾個膽子,我也不敢搶劫啊。”
    王川搖頭苦笑。
    湊到梁金泉耳邊,嘀嘀咕咕講了自己打大山。
    梁金泉不用管棉花是怎麽來的。
    三天之內,王川的“朋友”有辦法將這批棉花全部搞到手。
    屆時。
    梁金泉幫忙將這批棉花洗白。
    其中的一半棉花拱手送給梁金泉,就當是大家夥的孝敬。
    梁金泉緊皺眉頭,遲疑不定。
    一級皮棉屬於是毋庸置疑的好東西。
    可是後麵的麻煩也不小……
    就在這時,王川輕飄飄的一句話,打消了梁金泉瞻前顧後的心思。
    “梁主任,您也不想一輩子被公社食堂那幫犢子壓著一頭吧?”
    “小王,我不管你和你朋友想幹啥,總之一句話,不能將麻煩引到供銷社。”
    “沒毛病!”
    王川嘿嘿一笑。
    小人喻於利這句話更沒毛病。
    離開供銷社,王川騎上自行車往回走。
    這回過來。
    不但和梁金泉達成了利益同盟,也讓王川獲得了進一步的情報。
    這批棉花不簡單。
    不是有錢有票就能買下來。
    少不得要帶上家夥。
    效仿當年的胡子,砸一回硬窯!
    “籲!”
    下午,自行車剛剛進屯子,迎麵衝過來一個人。
    隻差一點點,就和王川的自行車來個親密接觸。
    “我說青峰,碰瓷沒你這麽硬碰的。”
    王川停下自行車,似笑非笑地打量著麵色古怪的二賴子。
    “王川,帶我發財!”
    不懂啥叫碰瓷,二賴子猜測應該不是啥好話。
    “憑啥?”
    王川反問道。
    “我念過初中,會打槍,還敢和人拚命,而且……而且我知道一個大秘密。”
    經曆了來自王川的全麵打擊,二賴子心裏開始憋的一口氣。
    王川都是混得風生水起。
    自己憑啥混不出個人樣。
    之前隻是不願意支棱起來做人,不代表二賴子真是扶不上牆的爛泥。
    隻要王川願意帶一帶自己。
    不用多久,二賴子一定能混得比他更好。
    “哦?啥大秘密?”
    王川頓時來了興趣。
    “我現在還不能告訴你,什麽時候我服你,我才會告訴你這個大秘密。”
    畢竟當了十來年的有誌青年。
    從小養成的傲氣,不允許二賴子在王川麵前矮一頭。
    除非王川展現出的本事,能夠讓二賴子心服口服。
    不然。
    王川沒資格知道這個秘密。
    “哈哈哈,說你胖,你小子還喘上了,你要是有膽子,明天跟我走一趟,到時候,咱們再說別的。”
    說罷,王川騎著自行車揚長而去。
    擁有前世記憶的王川。
    比任何人都清楚二賴子是個什麽人。
    一根筋,認死理。
    認定的事情,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想要徹底收複二賴子,需要先打掉他的滿身傲氣。
    不用於有文化的張抗美。
    二賴子這小子槍法不是一般的厲害。
    或許是血脈傳承的緣故。
    老子是戰鬥英雄,沒經過專業訓練的二賴子僅僅是參加了幾次屯子的民兵訓練,三八大蓋被他玩得出神入化。
    隔天下午。
    王川再次騎上自行車,分別載著滿身怪味的二賴子和張抗美朝著縣城進發。
    抵達縣城,正好是傍晚下班時間。
    來到商業部門家屬區。
    王川留二人在外麵看著自行車,一個人進了一棟單元樓。
    “二賴子,我這有五塊錢,晚上帶了黑市,你能不能買套像樣的衣服啊?”
    王川上樓沒多久,張抗美捏著鼻子掏出五元錢。
    無他。
    二賴子身上太味了。
    虧得王川能忍住臭味,載著二賴子從屯子裏一路騎到縣城。
    “能聞聞,不能聞就死去。”
    二賴子白了張抗美一眼。
    王川用錢欺負人,姓張的竟然也來這一條。
    他們兩個到底鼓搗了多少票子?
    咋一個比一個財大氣粗。
    “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你不要拉倒,要不是二哥瞧得上你,你當我願意白給你錢買衣服啊。”
    張抗美嘟嘟囔囔地將錢揣進兜裏。
    “都快餓死了,還在這裏擺不是嗟來之食的臭架子。”
    “張抗美,別以為隻有你會拽詞,老子也是正兒八經的初中生,學問不比你少。”
    不一會,來來往往的路人看到了稀奇的一幕。
    兩個小年輕竟然用文縐縐的成語典故互罵。
    見過罵人的不吐髒字。
    沒見過這麽有意思的罵架。
    “你們兩個可真是能耐,咋不互相吐口水呢。”
    過了大概一個多小時,王川總算是樓裏出來。
    看到二人聲音都罵啞了,王川頓時滿頭黑線。
    這叫啥?
    文人相輕,還是八字不合?
    見二人還是跟紅眼雞似的互相不忿。
    王川懶得多說,推著自行車徑直朝著國營飯店的方向走。
    二人互送白眼。
    不約而同地跟上了王川的腳步。
    午夜的黑市一如既往地熱鬧。
    市麵商品種類越是短缺,此地的生意越發的繁榮。
    “老板,這玩意咋賣?”
    進入黑市不久,王川便跟人打聽到賣棉花的攤位所在地,但是並未直接過去,而是來到了另一處攤位前。
    “三塊錢一把,兩把五塊。”
    攤主頭也不抬。
    “不貴,我要了。”
    王川當場掏錢。
    兩件絕世神兵轉眼到了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