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尹菲終於忍不住打斷了他們的爭論：“我趕時間，要不你們把抑製劑給我，先放我走，然後你們想辯論到什麽時候，就辯論到什麽時候？”
    吳林內心：……
    李老師內心：……
    “你以為，我會讓你帶著抑製劑離開？”李老師眼色一沉。
    “不然呢？你有能力阻止我嗎？”尹菲略有些無語地看著李老師。
    李老師最大的助力不就是黑霧嗎？但尹菲手中的杯子就能克製黑霧，沒了黑霧，李老師不過是一個年過半百的老人，對付他，尹菲甚至都不忍下手，不然都感覺自己在欺負人。
    “對啊，林菲，那你幫忙把抑製劑帶出去吧！”吳林立刻把冷藏器塞入尹菲懷裏，然後再次看向李老師：“我們繼續辯論？”
    李老師內心：……
    “你們以為是在玩小孩子過家家嗎？！”李老師被氣得臉色通紅，下一秒，他突然發動襲擊，猛地衝尹菲懷裏的冷藏器撲來。
    雖然他自以為這是動作迅猛的偷襲，但在尹菲眼裏，他才是那個玩小孩過家家的，那動作，再慢一點都快和電影裏的慢動作差不多了。
    “李老師，她身手厲害得很，跟職業殺手似的，你就別和她鬥了，鬥不過的。”吳林在一旁看著這滑稽的一幕，語氣裏居然還帶上了幾分語重心長。
    尹菲內心：看戲呢……
    但李老師依然沒有死心，他見自己根本碰不到尹菲，便幹脆張開雙臂，攔在路中央：“你們要走，除非從我身上踏過去！”
    尹菲內心：……
    幾秒後，李老師仰麵朝天躺在地上，尹菲背上冷藏器，從他身邊繞過，繼續往城鎮外的方向走去。
    “別說我欺負老人，是你自己要求的。”她在心裏默默說道。
    “你……你站住！”李老師連咳帶喘，吳林在一旁扶起他，並幫忙拍背順氣，剛剛還針鋒相對的兩人，此刻竟和諧得可怕。
    “消消氣，李老師，別氣壞了身子。”
    但吳林關心的話語放在此時，和諷刺沒什麽兩樣。
    “你……你們兩個……你們……”李老師上氣不接下氣：“你們當真要把抑製劑帶出去複製？”
    “當真啊。”尹菲很是無語。
    “你們為什麽非要除掉黑霧不可？！”李老師悲痛欲絕。
    尹菲內心：……
    “為什麽要除掉黑霧？呃……大概是因為，這是我作為一個守法好公民不得不盡的義務？”尹菲胡亂說著。
    “哪怕……黑霧幫你清理掉了所有背叛傷害你的人？”李老師的語氣突然變得平緩：“其實，結局不隻有一種，換個陣營，你也能順利完成任務，你應該知道我在說什麽。”
    尹菲終於停下腳步，回頭看向李老師。
    此時的李老師已經站起身，而吳林依舊保持著蹲在地上的姿勢，一動不動，就像被按了暫停鍵。
    “你不是李老師。”尹菲很快就推測出對方的身份：“你是‘詭異世界’的意識吧。”
    “也可以這麽說，但我最多隻能算是極小極小的一部分，微不足道。”李老師麵無表情道：“暫時借他的身體用用，和你說些話。”
    “正好，我也有很多問題要問你。”尹菲幹脆反客為主：“你到底是什麽樣的存在？詭異世界都是你生成的嗎？‘詭異’又到底是什麽？是物質？生物？還是靈魂之類的東西？它是從哪裏產生的？還有，現在的你又到底想要幹什麽？你製造這個世界，應該不隻是想讓我恢複記憶吧？你有別的目的？……”
    “李老師”內心：……
    他停頓數秒後，才開口回答。
    “前麵的問題你自然會找到答案，我就隻回答你最後一個問題，我製造這個世界確實不隻是要讓你恢複記憶，我真正想要的，是看你的心。”
    尹菲內心：這話聽起來……怎麽有種奇異的曖昧感？
    她強忍住一身雞皮疙瘩：“呃……要不你說直白點，拐彎抹角的我聽不懂。”
    “我說的還不夠直白嗎？”“李老師”直勾勾看著她：“我要看的，是你內心的世界。”
    尹菲內心：說了和沒說一樣……
    “李老師”還在繼續：“你的心，對我而言很重要，所以……請你務必做好接下來的選擇。”
    “既然是選擇，那你一定會給我選項吧？”尹菲忍不住搓了搓胳膊，試圖捋平她因為尷尬而立起的汗毛：“說吧。”
    “果然是個急性子。”“李老師”的語調平穩得就像個機器人：“有兩個選項，一個選項是，你把抑製劑帶出城鎮，找到研究院，交給他們進行複製，作為武器徹底消滅黑霧。”
    他頓了頓，又道：“還有一個選項就是，把抑製劑交給李老師。
    “這支抑製劑很特殊，將試管內兩種試劑混合使用可以成為殺死黑霧的毒藥，但隻要把‘黑水’加入其中，就能產生反應，讓它生成相反的效果，解開黑霧的束縛。”
    尹菲立刻明白了“李老師”的意思，難怪黑霧一直都在城鎮內活動，原來，它是因為某種原因被束縛在了這個範圍內。所謂的解開束縛，應該就是徹底釋放黑霧，讓它可以繼續往外侵占。
    之前，尹菲還覺得奇怪，如果李老師隻是想要毀掉抑製劑，那他根本就不用演“死亡”的戲碼時，還非要交代吳林去取抑製劑了。隻要抑製劑一直被封存在儲存室裏，不也不會對黑霧造成威脅嗎？
    現在一切都說得通了，李老師並不是想毀掉抑製劑，而是要改造抑製劑，從而把黑霧放出城鎮。估計，出於某種原因，他沒法再生產新的抑製劑了，所以，不得不拿到這僅存的一支。
    回想起來，那個鏡鬼十有八九也是李老師安排的，為的就是加快他們進入實驗室的進程，好快些拿到抑製劑。
    “所以，你要選哪個？是消滅黑霧，還是釋放黑霧？”“李老師”死死盯著她：“不過有一點我要提醒你，那就是，注意你自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