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冰心冰鑒·草露凝芯
    冰晶鏡懸在冰心閣中央，十二道冰棱折射出幽藍冷光。白霜指尖撫過糖心草葉脈，七片草葉突然同時轉向蘇寒眉心，草尖凝出的露珠“啪嗒”墜在鏡麵上，竟如活物般遊出龍形水痕。
    “果然不是普通培育術。”蘇寒袖中護道甲殘片發燙，抬眼正對上白霜驟然冷下來的目光。鏡中水霧翻湧，先是浮現出她常年佩戴的青銅護腕——那本該是護道軍製式防具，此刻卻在冰晶鏡裏顯形為半片熔金鱗甲，甲胄縫隙間纏繞著冰藍色的龍息。
    “護道甲主需以凡界骨血為盾，龍息持有者以仙域靈脈為矛......”白霜的聲音突然發顫，鏡中畫麵突變：蘇寒眉心裂開細小金縫，無數光點從中湧出，與護道甲殘片上的紋路形成共振。最驚人的是那團盤繞在殘片周圍的龍息，竟在光華中顯露出半片龍鱗，鱗片邊緣還沾著未幹的血跡。
    “小團子！”蘇寒驚覺懷中的雪團獸正劇烈顫抖，平日圓滾滾的獸瞳此刻縮成豎線，突然噴出一口金粉。金粉在鏡麵上飛速凝結，“芯核在煉心”五個古字尚未完全成型，冰晶鏡突然發出刺耳的碎裂聲——七片糖心草葉同時斷裂，草莖中滲出的竟不是汁液，而是暗紅色的血珠。
    “當年護道軍潰敗時，芯核被叛徒奪走......”白霜猛地抓住蘇寒手腕，目光落在她護腕下的紅痕上，那道疤痕竟與鏡中護道甲殘片的缺口完全吻合，“煉心宗密室裏的‘煉心鏡’，根本就是護道甲的核心！”
    焚心宗·斷骨殿
    裴烈的指尖深深掐入斷骨碑表麵，碑上“蘇寒弑師”四個朱砂大字突然扭曲變形，露出底下被刮去的原刻：“護道甲芯核現世，煉心宗......”字跡到此處戛然而止，碑身縫隙間還嵌著半片糖紙——正是煉心宗特使慣用的“笑裏藏刀”糖的包裝。
    “好個殺人滅口。”裴烈喉間泛起血腥氣，三個月前師尊暴斃時，他在屍體指甲縫裏發現的糖霜，此刻正與斷骨碑上的殘片完美契合。忽然聽見頭頂傳來瓦片碎裂聲，三道黑影正從屋頂向宗主殿方向掠過，最前方那人袖中滑落的銀光，正是煉心宗“糖刃”特有的弧度。
    宗主殿內，裴灼正對著案頭的鎏金香爐出神，香灰中埋著半塊焦黑的護道甲殘片。忽有冷風從背後襲來，抬眼時隻見煉心宗特使已欺身到三尺內，袖口翻出的糖刃裹著冰寒真氣，正對著他後心要害。
    “裴宗主知道得太多了。”特使聲音甜膩如蜜，糖刃卻比霜雪更冷，“斷骨碑的秘密，還是隨你一起——”
    冰心閣·鏡碎時刻
    蘇寒看著白霜突然掏出的冰棱匕首，才驚覺她指尖已被草莖割得鮮血淋漓。那些血珠並未滴落，反而懸浮在空中，沿著冰晶鏡的裂痕組成新的畫麵：漫天戰火中，護道軍統帥將一枚泛著金光的核晶塞入少年懷中，核晶表麵清晰映出“煉心宗”三字。
    “是你！”小團子突然發出尖嘯，雪團般的身體膨脹成三尺高的雪狼，前爪按在蘇寒眉心，“當年在護道軍大營，偷走芯核的叛徒......”狼瞳中閃過無數畫麵，最後定格在煉心宗密室的銅門上，門上刻著的正是蘇寒護腕上的同款紋路。
    冰晶鏡“轟”地炸開，白霜被氣浪掀飛，手中冰棱卻精準刺向蘇寒護腕。護道甲殘片突然發出鳴響，蘇寒腕間紅痕爆發出強光，殘片竟在光中逐漸複原成半副甲胄，甲胄中央的凹槽，分明是為容納一枚核晶而存在。
    “原來芯核才是護道甲的心髒。”白霜倚著冰柱喘息，眼中閃過駭然，“煉心宗這麽多年，一直在用‘煉心鏡’溫養芯核，所以他們的‘問心術’才能操控人心......”話未說完，遠處突然傳來焚心宗方向的劇烈震動，夾雜著一聲熟悉的狼嘯——是裴烈的戰狼嘯。
    宗主殿·刀光糖霜
    裴灼在糖刃入肉的瞬間轉身，袖中翻出的不是武器，而是一把撒向特使麵門的糖霜。這招“甜言蜜語”是焚心宗獨門暗器，糖霜中摻著能讓人五感錯亂的藥粉，特使果然偏頭躲避，糖刃擦著他心髒劃過，在裴灼胸前留下寸許深的血口。
    “裴烈！”裴灼踉蹌著撞翻香爐，鎏金香灰灑在特使腳邊，竟顯露出地麵上的陣紋——正是能將殺人氣息轉移到他人身上的“嫁禍陣”。特使見行蹤敗露，立刻變招攻向裴灼咽喉，卻聽見殿外傳來戰狼咆哮，裴烈的身影已破窗而入，手中握著的，正是蘇寒的護道甲殘片。
    “斷骨碑上的字，是你們改的！”裴烈的刀重重劈在糖刃上，火星四濺中，他看見特使袖口露出的紋身——那是護道軍叛徒的標記。特使顯然沒料到他能識破糖刃的弱點，退後半步正要結印，殿外突然傳來密集的腳步聲，焚心宗弟子已將此處團團圍住。
    “殺了他！”裴灼按住傷口怒喝，目光卻在掃過裴烈手中殘片時驟然一凝——殘片上的紋路，竟與他方才在香灰中看到的陣紋隱隱呼應。特使見勢不妙，突然咬破口中的糖丸，整個人化作一團甜膩的霧氣，霧氣中傳來陰森笑聲：“蘇寒的命，很快就會陪你們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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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霧氣散盡時，地麵隻留下半塊寫著“芯核”的碎糖紙。裴烈撿起糖紙的瞬間，忽然聽見遠處冰心閣方向傳來冰晶碎裂的巨響，風中還夾雜著蘇寒的驚呼聲。他與裴灼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駭然——煉心宗的目標，從來都不是焚心宗，而是藏在冰心閣冰鑒中的護道甲秘密。
    冰晶殘片·芯核現形
    蘇寒看著掌心的護道甲殘片，此時它已完全複原成半副甲胄，甲胄中央的凹槽正對著她眉心，仿佛在召喚什麽。白霜突然抓住她的手，將一片糖心草殘葉按在凹槽上，草葉中滲出的血珠竟在甲胄表麵拚出一幅地圖——正是煉心宗密室的方位。
    “當年護道軍將芯核藏在煉心宗，就是看中他們的‘煉心鏡’能掩蓋核晶氣息。”白霜的聲音發顫，“但芯核需要凡界骨血滋養，所以煉心宗才會每年挑選‘煉心人’，用他們的心頭血溫養芯核......”
    話未說完，小團子突然變回雪團獸，跌進蘇寒懷中，獸瞳裏映著遠處飛來的三道劍光——煉心宗的追兵到了。蘇寒握緊護道甲，殘片突然發出強光，竟在她前方映出半透明的護道軍戰陣，陣眼處，正是煉心宗密室的大門。
    “走！”白霜破冰而出，手中冰棱劃出十二道冰痕，“去煉心宗，搶在他們之前找到芯核！”蘇寒看著護道甲上逐漸清晰的地圖，忽然想起冰晶鏡破碎時看見的畫麵：少年將芯核塞進她懷中，轉身時露出的後頸，竟有著與她一模一樣的紅痕。
    “原來，我就是當年那個孩子......”蘇寒喃喃自語，護道甲突然發出共鳴，甲胄上的龍息紋路竟與她體內的靈力流動完全吻合。遠處，焚心宗方向傳來裴烈的戰狼嘯，而煉心宗方向，正有無數光點升空，那是“煉心鏡”啟動的征兆。
    冰晶碎光中，蘇寒看見自己的倒影逐漸與記憶中的少年重疊，而護道甲中央的凹槽，此刻正隱隱發燙——那裏，本該嵌著護道軍的核心，本該由她和龍息持有者共同守護的，凡界與仙域的最後防線。
    風卷著糖心草殘葉掠過冰心閣，草露凝芯的瞬間，遠處煉心宗的鍾聲突然炸響，鍾聲裏，藏著千年未散的血腥，和即將現世的，護道甲之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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