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幼嵬守恒定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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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糖的龍角在黎明時分突然失去光澤,正在給小花妖幼崽包紮傷口的小手猛地一抖。三百年樹齡的紫藤妖正用藤條纏著流血的幼芽,卻發現五歲小奶龍的瞳孔裏,本該流轉的金紅糖紋黯淡如熄滅的燈芯。
“娘親…糖糖感覺不到小芽的痛了。”糖糖攥緊龍角,指尖在鱗片上劃出紅痕,“三百裏外的虎娃崽在哭,可糖糖的龍息聞不到眼淚的甜味了…”
蘇寒的護道甲應聲崩裂第三片鱗甲。她剛從星墓密室出來,甲胄上的十七道傷疤紋路還在發燙——那是昨夜戰靈們用殘魂為她演示的時空亂流軌跡。此刻掌心的糖晶吊墜碎成齏粉,映出的不是糖糖的生辰八字,而是無數幼崽身影在時空裂縫中如泡沫般消散。
“是改變曆史的反噬。”蘇寒抓住兒子冰涼的小手,護道甲內側的“蘇寒護糖”篆文正在扭曲,“我們在時空島觸碰幼年魔尊的記憶時,可能打破了幼崽存在的平衡。”
糖糖突然指著遠處的雲絮尖叫:“娘親快看!那個抱著兔崽的姐姐…她的裙擺下麵沒有影子!”穿粉裙的少女正哄著繈褓裏的兔妖幼崽,可她踏過的糖霜地麵卻沒留下任何腳印,懷中的幼崽更是半透明得能看見背後的星墓塔尖。
蘇寒的神源核心猛地刺痛。她終於看清,時空亂流中漂浮著無數破碎的“幼崽氣泡”,每個氣泡裏都映著不同時空的育兒場景:凡界農婦抱著夭折的嬰兒哭泣、仙域仙子用靈力溫養早夭的鳳凰蛋、甚至還有三百年前自己在冰窟中第一次睜開眼,繈褓裏的糖糖正用龍角蹭她手腕的畫麵。
“幼崽守恒定律…”蘇寒想起在記憶冰淇淋店瞥見的創世圖譜,護道甲的傷疤紋路突然拚出十七道時空坐標,“每個時空的幼崽總數是恒定的,我們救活某個時空的幼崽,就會導致另一個時空的幼崽消失。”
糖糖的龍角突然噴出微弱的龍息,卻連麵前的雲絮都無法點燃:“可是糖糖隻想保護所有小崽崽…就像爹爹用神源碎片捏娘親時,也想讓每個孩子都有糖吃…”
時空亂流的轟鳴聲中,蘇寒看見星墓頂端的糖葫蘆碑正在崩裂,每顆嵌著神源碎片的山楂裏,都有幼崽的哭聲在回蕩。她突然想起魔尊在訂婚場景裏說的話:“神源核心是創世的天平,你護著一端的幼崽,另一端必將下沉。”
“糖糖,把你的龍角貼在娘親護道甲上。”蘇寒咬破指尖,血珠在甲胄上畫出諾亞方舟的輪廓——正是十七位戰靈殘魂中,左舷長老生前最擅長的護道陣圖,“我們要用神源核心做錨點,在時空亂流裏搭建不會被悖論吞噬的方舟。”
六歲的小娃娃乖乖照做,龍角裂痕處滲出的金紅龍息,竟與護道甲的糖霜紋路共鳴。蘇寒感覺神源核心在劇烈震顫,那些被她和糖糖救活的幼崽們的笑臉,正化作光點匯入方舟輪廓:凡界雪夜被糖糖龍息暖醒的棄嬰、仙域雷劫中被護道甲鱗甲接住的幼鳥、甚至還有時空島冰淇淋店門口,被他們用痛苦炒成甜筒的貓妖幼崽。
“可是娘親,神源核心會被抽幹的!”糖糖看見蘇寒發間突然浮現的銀霜,那是神源過度消耗的征兆,“就像爹爹在焚心穀替你承受龍息反噬時那樣…”
蘇寒的護道甲突然浮現出魔尊的肋骨紋路,每片鱗甲都在重複著他三百年前的誓言:“蘇寒護唐,本座護她”。她想起在弑父悖論中,糖糖龍角出現的裂痕,想起戰靈們用殘魂為他們打開的星墓密室——原來所有的護崽之力,早就織成了一張跨越時空的網。
“抓住那些正在消散的幼崽氣泡。”蘇寒將糖糖的小手按在方舟核心,那裏懸浮著她從創世之初就存在的神源碎片,“用你的龍息給每個氣泡裹上糖霜,就像我們在冰淇淋店把痛苦炒成甜筒那樣。”
糖糖的龍角終於亮起微光,這次的龍息不再是辣味或寒意,而是帶著神源核心特有的、能穩定時空的黏膩感。他看見每個幼崽氣泡上都纏著細如發絲的命運線,有的正在斷裂,有的即將結冰——而他要做的,就是用龍息糖霜把這些線重新粘好。
“小芽別怕,糖糖來接你啦!”糖糖撲向即將消散的紫藤妖幼崽,龍息化作的糖霜網兜住透明的小身影,“娘親說過,每個崽崽都是星星變的,糖糖的龍角就是星星的鉤子!”
蘇寒的神源核心幾乎要被抽幹,但她看見方舟輪廓正在成型:船身是護道甲的十七片傷疤鱗甲,船帆是糖糖用龍息凝結的糖霜雲朵,船頭立著的,正是糖晶吊墜拚合後的神源核心,頂端嵌著糖糖的第一片龍鱗。
時空亂流中突然傳來天道的怒嘯,法則齒輪化作利刃斬向方舟。蘇寒祭出護道甲碎片,發現每片鱗甲都能展開成戰靈們的虛影——左舷長老用身體擋住齒輪,火靈修士燃燒糖晶碎片化作護盾,就連最小的雲朵紋鱗甲,都在替他們承受著時空悖論的反噬。
“原來戰靈們的殘魂,早就和神源核心融為一體了。”蘇寒看著糖糖懷裏逐漸凝實的幼崽們,終於領悟護崽諾亞方舟的真正材質——不是神源碎片,不是龍息糖霜,而是每個護崽者願意為幼崽燃燒自己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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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最後一個幼崽氣泡被接入方舟,蘇寒的神源核心徹底黯淡。她踉蹌著跪倒,卻被糖糖用龍角撐起的糖霜護盾接住,小娃娃的眼睛裏倒映著整艘方舟的光:“娘親看!每個崽崽身上都有‘蘇寒護糖’的糖紋,就像爹爹刻在神源裏的印記!”
時空亂流漸漸平息,星墓的糖葫蘆碑重新凝結,隻是每顆山楂裏都多了個小小的、被糖霜包裹的幼崽身影。蘇寒摸著護道甲上新出現的紋路——那是十七位戰靈與她、與糖糖、與所有幼崽的命運交織,形成的全新創世糖紋。
“幼崽守恒定律的真相,從來不是數量相等。”蘇寒抱起糖糖,看著方舟裏嘰嘰喳喳的幼崽們,他們正用小爪子去碰糖糖的龍角,“而是每個幼崽都值得被守護,就像你爹爹用肋骨鑄甲,戰靈們用殘魂鋪路,而我們…用所有的甜與痛,織就不會讓任何幼崽墜落的網。”
糖糖突然指著方舟外的時空裂縫,那裏有個黑袍身影正抱著堆糖晶踉蹌趕來,腰間掛著的,正是蘇寒護道甲上那片刻著“護載”錯字的鱗甲:“爹爹來送草莓糖啦!他說要用糖晶給方舟做錨點,這樣我們就能去每個時空接崽崽了!”
魔尊的耳尖紅得比草莓糖霜還豔,卻梗著脖子把糖晶堆在蘇寒腳邊:“別誤會,本座隻是怕你把神源核心耗光,沒人陪小崽子玩過家家…”話未說完,就被糖糖拽著尾巴去給幼崽們裹糖衣,龍息在他指尖凝成的,正是每個幼崽最喜歡的、專屬口味的糖霜。
時空島的糖霜開始為方舟鋪路,蘇寒看著護道甲上流轉的創世糖紋,終於明白為何每次改變曆史都會引發悖論——因為真正的護崽之力,從來不是打破平衡,而是在失衡時,用所有護崽者的心血,重新織就一張更牢固的網。
“下一站去哪呢?”糖糖舔著指尖的糖霜,龍角上的新紋路閃著微光,“是去凡界接那個被狼妖叼走的虎娃,還是去仙域救被雷劫嚇到的鳳凰蛋?”
蘇寒笑了,神源核心在方舟的庇護下開始緩慢恢複,每一絲力量都帶著幼崽們的奶香與糖霜的甜:“先讓你爹爹把錯字改了吧——護道甲上的‘護崽’,該換成‘護崽’了。”
遠處傳來魔尊的炸毛聲:“那是本座三百年前的筆誤!小崽子不許把糖晶貼在本座尾巴尖——”但很快,聲音就化作溫柔的哼唧,伴隨著幼崽們的咯咯笑聲,飄向糖霜鋪就的、沒有悖論的未來。
護崽諾亞方舟的船帆終於揚起,船身刻著新的誓言:“幼崽所在之處,即為創世之初。”而在船尾,蘇寒看著糖糖用龍息寫下的歪扭小字——“糖糖和娘親,永遠都是崽崽們的甜味錨點”——知道這場跨越時空的護崽之旅,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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