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寒的指尖剛觸到密道石階，手腕的黑色糖漿突然順著神經鏈接爬向心髒。她踉蹌著單膝跪地，看見糖糖的龍角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粉色紋路侵蝕——那是三天前在拍賣場沾染的天道汙染，此刻借著神經鏈接瘋狂反撲。
    “娘親！”糖糖抱住她顫抖的肩膀，逆命糖霜在掌心凝成尖刺，“讓我試試……就像上次在神經海那樣！”
    蘇寒想阻止，卻發現四肢已被劇痛麻痹。她看著兒子咬破舌尖，金色龍血中竟混著一絲粉色——那是上章中為淨化她而主動引入的快樂病毒。龍血滴在她手腕的瞬間，蘇寒突然聽見識海中傳來魔尊的警告：甜痛失衡，必遭反噬！
    劇痛如潮水般退去。蘇寒抬頭，看見糖糖背後的龍翼正在糖晶化。原本的鎏金鱗片變成透明的純白晶體，每片鱗片都折射出她三次剜心的畫麵，而龍翼根部赫然浮現出十二道半透明糖環，第一環內正流轉著血色糖晶光芒——那是她第一次為糖糖換心時的痛苦具現。
    “糖糖，你的翅膀……”蘇寒伸手觸碰晶花邊緣，指尖傳來溫熱的脈動。
    “是痛苦之環。”小龍崽轉動手腕，第二道糖環亮起淡藍色光芒，“爹爹說過，當龍裔承受至親之痛時，痛覺會凝結成環。第一環是剜心之痛，第二環……是娘親被管委會鞭刑的記憶。”
    蘇寒心髒驟縮。她想起三年前在神域邊境，為保護繈褓中的糖糖被天道使者鞭打三十三道的往事。那時她咬碎牙齒沒吭一聲，卻沒想到六個月大的小龍崽竟將這份痛苦刻進了靈根。
    “別難過，娘親。”糖糖突然露出微笑，龍翼輕輕拍打，灑下點點逆命糖霜，“現在這些痛苦環能幫我們淨化病毒了。你看——”
    他抬手指向密道深處，幾個被感染的修士正巧闖入。蘇寒瞳孔驟縮，竟看見那些修士體內流轉著粉色漩渦狀靈根，而糖糖的靈根中央，赫然漂浮著一枚由魔尊神源碎片凝成的菱形晶體——晶體表麵同時流轉著甜膩的粉色與苦澀的黑色，正是甜痛神源的具象化形態。
    “這是……法則解構之眼？”蘇寒喃喃自語。她突然想起在神經海頓悟的瞬間，護道甲碎片與龍形吊墜共鳴，在她視網膜上投下的神秘紋路。此刻運用這能力看去，整個世界都變得透明：糖糖的靈根如雙色太極，而她的苦毒靈根正與他的甜痛核心形成完美共振。
    “娘親，病毒在我的神源裏跑不掉了！”糖糖歡快地甩動尾巴，第三道痛苦之環亮起金光，“你看它們都變成逆命糖霜了！”
    蘇寒這才發現，侵入糖糖體內的快樂病毒正被甜痛核心吞噬，轉化為銀色霜晶從龍鱗縫隙溢出。那些霜晶接觸到修士的粉色靈根，竟如強酸般腐蝕出孔洞，露出底下正常的靈根色澤。
    “原來如此……”蘇寒握緊拳頭，黑色糖針在指尖凝聚，“甜痛神源本是一體，你用快樂病毒作餌，再通過痛苦之環將其逆煉成解藥。糖糖，你簡直是天才！”
    六歲的小龍崽害羞地撓撓頭，龍角上的金色紋路突然與痛苦之環產生共鳴。整座密道的牆壁開始滲出糖晶，蘇寒這才驚覺，他們竟不知不覺回到了首島的“情緒糖果罐”入口——正是第228章他們初入島嶼的地方。
    “娘親，看那個！”糖糖指向祭壇殘骸。月光穿過穹頂裂縫，照在一塊未完全摧毀的糖果核上，核內封存著無數金色光點，正是被抽取的修士痛覺。
    蘇寒運用法則之眼看去，發現光點排列成複雜的符文陣列，與糖糖的痛苦之環、她的戰紋形成三角共鳴。當她將黑色糖針刺入糖果核的瞬間，所有光點同時飛向糖糖，在他背後的痛苦之環上凝結出第四道環紋——那是她在黑市拍賣場險些失控殺子的悔恨之痛。
    “對不起，糖糖……”蘇寒聲音哽咽。
    “說什麽呢！”糖糖轉身抱住她，純白龍翼將兩人包裹在糖晶繭中，“沒有娘親的痛，就沒有我的甜。爹爹說過，我們的神源就像糖葫蘆，苦的糖衣裹著甜的山楂，才是最完美的逆命形態！”
    蘇寒破涕為笑，感受到繭外傳來管委會的腳步聲。她與糖糖對視一眼，同時抬手按在糖果核上。甜痛能量如火山噴發，痛苦之環與戰紋同時亮起，將整個首島的地下結構映得通明。
    在光芒最盛處，蘇寒看見糖糖靈根中的甜痛核心分裂出一小塊碎片，飄向她的苦毒靈根。兩股能量交融的瞬間，她終於明白魔尊留下的最後線索：甜痛逆向感染之時，便是天道體係崩塌之日。
    “糖糖，準備好迎接真正的戰鬥了嗎？”蘇寒輕撫兒子晶化的龍翼，感受著苦毒靈根中滋生的甜蜜因子，“這次，我們要讓天道嚐嚐被自己的病毒反噬的滋味。”
    小龍崽用力點頭，十二道痛苦之環同時綻放光芒。當管委會的追兵衝破密道時，看見的是一對背靠背而立的母子——母親背後的戰紋與兒子的痛苦之環完美重疊，腳下是用甜痛能量繪製的逆命大陣，而他們眼中倒映著的，是即將破曉的血色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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