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痛覺獻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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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瀾城的晨光穿過琉璃瓦,在神殿的痛脈陣圖上投下蛛網般的裂痕。蘇寒抱著糖糖跪坐在陣眼中央,少年龍角上的金色鱗片已褪成灰白,掌心卻還緊攥著從時空島帶出的殘魂碎片。師尊立於陣外,白發無風自動,指尖纏繞的痛脈銀絲比往日更加暗沉。
“剝離痛覺不是割腕放血,蘇寒。”老者擲出九根金針,針尖泛著幽藍光芒,“這孩子的龍息與痛脈產生了共生反應,若強行剝離,他可能會變成沒有情感的兵器。”
糖糖仰頭看著母親,黑金色瞳孔裏倒映著蘇寒緊咬的下唇。三天前在城牆之上,他親眼看見娘親揮劍斬向被幻覺控製的孩童時,指尖滲出的不是血,而是冰晶——那是痛脈力量與龍息共鳴的征兆,卻也是情感即將枯竭的預警。
“我願意。”男孩的聲音清脆如冰裂,龍尾卻在背後緊張地拍打地麵,“娘親說過,真正的戰士要學會控製疼痛。”蘇寒別過臉去,看見神殿立柱上倒映著自己的影子——眉骨高聳如刃,唇角緊抿成線,分明是十年前初入戰場時的模樣。
師尊歎息著揮手,金針化作流光沒入糖糖眉心。蘇寒按住兒子顫抖的肩膀,感受著痛脈之力順著相觸的皮膚湧入他體內。當第一根針觸及“甜蜜依賴”痛覺神經時,男孩突然露出天真的笑:“小時候娘親哄我喝藥,說糖糖的眼淚比蜜甜。”
蘇寒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那些被她刻意遺忘的畫麵突然翻湧:繈褓中的糖糖啼哭時,她總會用指尖接住淚珠,放在唇邊嚐鹹甜;三歲那年他跌破膝蓋,卻忍著不哭反過來替她擦去額角的汗;還有昨夜在結界外,他哭著說“娘親眼裏沒有糖糖了”……
“以痛為引,斷!”師尊的喝聲打斷思緒。蘇寒看見糖糖龍角上的鱗片片片剝落,每片都裹著晶瑩的淚滴——那是被剝離的痛覺記憶。當最後一片龍鱗落地時,少年眼中的光驟然熄滅,如同被掐斷燈芯的燭火。
“糖糖?”她試探著喚他名字。男孩抬頭看她,眼神清澈如鏡,卻再無半點溫度:“母親,痛覺剝離已完成。護道甲開啟無痛模式。”
蘇寒踉蹌著後退,撞翻身後的藥鼎。滾燙的藥汁濺在腿上,她卻感受不到半點灼痛——不知何時,自己的痛脈印記已與糖糖的龍息鎖死,形成了詭異的共生屏障。師尊撿起鱗片,上麵還凝著未幹的淚痕:“他把‘甜蜜依賴’具象化了,這孩子……”
“現在開始實戰訓練。”蘇寒轉身時已恢複冷麵,痛脈劍在掌心凝結成冰晶。糖糖同步擺出防禦姿勢,龍尾掃過地麵,竟將石磚切成整齊的立方體——這是他第一次在沒有情緒波動的情況下使用力量。
第一劍刺向咽喉,是虛招。糖糖卻在劍尖及喉前0.1寸處擰身避開,指尖凝出的龍息箭擦著蘇寒耳畔飛過,精準射穿三千米外的銅鈴。蘇寒能看見箭尾凝結的冰晶裏映著自己的臉,冷硬如霜,沒有半分漣漪。
“不夠快。”她揮劍斬向他肋下,這次用了七分力。男孩不躲不閃,龍鱗在皮膚下迅速蔓延,硬生生接下這擊。蘇寒聽見骨骼錯位的輕響,卻見糖糖隻是歪了歪頭:“母親的攻擊模式與三日前相比,速度提升12,破綻減少3處。”
喉間泛起腥甜。她想起三個月前,也是在這座神殿,糖糖抱著劍打瞌睡,口水滴在劍柄上,被她笑著刮鼻子的場景。此刻少年的龍尾掃過她腳踝,帶起的勁風竟將地麵犁出深溝,眼中卻隻有數據般的冷靜:“痛覺神經反應時間0.3秒,已剔除。”
“夠了!”師尊揮袖震開兩人,“蘇寒,他才六歲!”老修士袖口滑落,露出與蘇寒後頸相同的痛脈印記——那是三十年前,為了斬殺墮神,他親手剜去心髒的證明。
蘇寒不為所動,劍鋒挑起糖糖的下巴:“龍息失控時,你喊了十七聲‘娘親’。下次再出現這種情況,我會在第三聲時刺穿你的咽喉。”男孩瞳孔微縮,那是殘存在意識深處的應激反應,卻在0.1秒後被無波的死水覆蓋:“明白,母親。”
春桃端著藥碗的手突然顫抖,碗沿磕在石階上發出脆響。自從糖糖開啟無痛模式,這已是他第三次在訓練中骨折卻不自知。少年低頭看著自己變形的小臂,龍鱗自動覆蓋傷口,聲音平靜得可怕:“修複需要17分鍾,是否調整訓練計劃?”
蘇寒轉身走向兵器架,指尖撫過每一把劍的紋路,直到觸到那柄刻著“糖”字的小木劍——那是他兩歲時的生日禮物。痛脈之力突然不受控地湧出,將木劍震成齏粉。當她再開口時,聲音已染上冰碴:“去寒潭泡三個時辰,直到能在冰點下維持龍息穩定。”
糖糖單膝跪地,龍尾掃過地麵時帶起幾片雪花。蘇寒看著他一瘸一拐的背影,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師尊將熱茶推到她麵前:“你在怕什麽?怕自己會像當年的魔尊那樣,用痛苦鍛造兵器?”
茶杯在掌心碎成齏粉。蘇寒想起被鎖鏈刺穿的魔尊,想起他墜神台前說的最後一句話:“別讓我們的孩子成為第二個我。”可如今她卻親手將糖糖推向同樣的深淵,用痛覺獻祭的方式,剝離了他作為孩童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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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道甲的無痛模式……”她低語,看著自己掌心的血珠在龍息殘韻中凝結成冰晶,“根本不是保護,而是馴化。”師尊突然劇烈咳嗽,咳出的血滴在陣圖上,竟顯露出糖糖殘魂碎片的紋路——那些本該純淨的金色光點,此刻正被黑色蛛網般的紋路侵蝕。
“是時空島的魔氣!”蘇寒抓住老人手腕,卻見痛脈印記在接觸的瞬間亮起,將魔氣灼燒殆盡。師尊苦笑著搖頭:“當年我剜去心髒換得痛脈大成,如今你卻想剜去孩子的情感……蘇寒,痛脈的極致從來不是麻木,而是——”
話音戛然而止。遠處傳來冰裂聲,蘇寒轉身時隻見糖糖半截身體浸在寒潭裏,龍角已完全失去光澤,右瞳的魔紋卻在黑暗中格外醒目。他抬頭看她,眼神像極了魔尊被鎖在弑神柱上的最後一眼——帶著解脫,也帶著刺痛人心的平靜。
“母親,”男孩的聲音從冰層下傳來,“糖糖感覺不到冷。”蘇寒突然想起,曾經有個雪天,他舉著融化一半的糖葫蘆追著她跑,邊跑邊喊“娘親嚐,甜!”。此刻的寒潭水麵,卻連一絲漣漪都沒有。
她猛地撕開護道甲的控製符,痛脈之力如決堤洪水般湧入四肢百骸。膝蓋砸在冰麵上時,蘇寒終於感受到了刺骨的痛,混著心髒被撕裂般的鈍痛——那是被她強行壓抑的、作為母親的情感。
“糖糖,對不起。”她抱住渾身僵硬的男孩,龍鱗劃破掌心的瞬間,兩股力量在血脈裏炸開。糖糖瞳孔驟縮,竟在她眼中看見久違的淚光,而蘇寒後頸的印記,不知何時已變成了龍鱗的形狀。
寒潭水突然沸騰,殘魂碎片從糖糖領口飛出,在兩人之間凝成魔尊虛影。那道殘影伸手想要觸碰孩子的臉,卻在觸到無痛模式的屏障時化作光點。蘇寒握緊碎片,感受到裏麵傳來的執念:“痛覺是心的鎧甲,而非牢籠。”
糖糖突然顫抖起來,龍角重新泛起金光,被剝離的痛覺如潮水般湧回。他埋進蘇寒懷裏,聲音帶著劫後餘生的哽咽:“娘親的眼淚……是鹹的。”少女這才驚覺自己早已淚流滿麵,而懷中的孩子,終於又能感受到溫度。
“以後我們一起痛。”她吻去他眼角的冰碴,痛脈印記與龍鱗在月光下交相輝映,“你的眼淚不是武器,是娘親的星星。”遠處傳來晨鍾,蘇寒看見糖糖龍尾掃過的冰麵,竟開出了一朵朵帶著溫度的雪花——那是被剝離的痛覺,正在以另一種形式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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