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痛覺蓄電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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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空島的星軌在護道甲的舷窗外扭曲成旋渦,蘇寒按住太陽穴,感受著識海中傳來的尖銳蜂鳴。那是護道甲的“痛覺蓄電池”在報警,自從上次突破天蜜瘟疫穹頂,她已連續三十七個時辰未關閉痛覺共享,蓄電池的容量即將突破臨界值。
    “娘親,你的瞳孔在震顫。”糖糖的聲音從操作台傳來,少年龍角上纏著的繃帶滲出金色血跡,那是他為修複引擎時留下的傷。蘇寒對著反光的金屬表麵望去,看見自己左眼虹膜已布滿蛛網狀的暗紅紋路——那是痛脈能量過載的征兆。
    警報聲突然尖銳起來,全息屏上的蓄電池圖標變成血紅色。蘇寒踉蹌著扶住控製台,看見數據流裏混著熟悉的鎖鏈紋路——與魔尊被困的弑神柱如出一轍。糖糖同步調出診斷報告,聲音裏帶著不屬於孩童的冷靜:“蓄電池核心出現人格侵蝕,正在將痛苦轉化為……恐懼。”
    艙內溫度驟降,蘇寒的靈氣在空氣中凝成白霧。那些霧氣竟化作猙獰的麵孔,每一張都戴著她親手斬殺的魔物麵具,嘶吼著“護崽者必遭反噬”。痛脈劍在掌心凝結,卻在觸及霧氣的瞬間碎成齏粉——這不是普通的幻覺,而是蓄電池內積壓的痛苦記憶具象化。
    “糖糖,啟動隔離程序!”她甩出血鞭纏住少年腰際,卻見糖糖的瞳孔裏倒映著自己碎裂的影子。少年突然伸手按住她的後頸,龍息順著相觸的皮膚湧入痛脈經絡,蘇寒眼前閃過走馬燈般的畫麵:第一次孕吐的慌亂、糖糖第一次叫媽媽的喜悅、還有魔尊墜神時那滴未落的淚。
    “甜意保險絲已就緒。”少年的聲音混著龍吟,蘇寒這才驚覺他不知何時已在虛空中畫出複雜的陣法,每一道紋路都裹著龍息特有的甜膩,“娘親,用痛脈血為引,我來當導線。”
    “不行!”蘇寒想要抽回手,卻被少年緊緊握住。糖糖的龍鱗覆蓋的小臂上,浮現出與蓄電池核心相同的紋路,那是他在用自身神源為媒介,強行疏導過載的痛苦能量。護道甲發出蜂鳴,光屏上跳出紅色警告:「神源鏈接不可逆,使用者將承受300痛覺反噬。」
    “還記得我們煉的苦甜棒棒糖嗎?”糖糖抬頭看她,黑金色瞳孔裏映著蘇寒顫抖的睫毛,“痛苦是芯,甜意是皮,這樣才不會被噎到。”少年的龍息在掌心聚成螺旋狀的光帶,每一圈都纏繞著蘇寒的痛脈血絲,那是他們共生共鳴的具象化。
    當痛脈血珠滴入陣法中心時,整個蓄電池空間開始逆時針旋轉。蘇寒看見積壓的痛苦能量如潮水般湧來,卻在接觸糖糖的瞬間被鍍上一層金色——那是少年用龍息編織的“甜意保險絲”,將純粹的痛苦過濾成帶著回憶的甜澀。
    “娘親,你看。”糖糖的聲音帶著哽咽,卻依然平穩,“這些是你抱著我看星星的痛,是爹爹為我刻劍穗的痛,是我們一起活著的證明。”蘇寒這才驚覺,那些被疏導的痛苦能量裏,竟混著無數溫馨的片段,像裹著糖霜的苦巧克力,在舌尖化開溫暖。
    突然,陣法中央裂開縫隙,露出糖糖神源的深處。蘇寒的痛脈印記與那裏產生共鳴,竟看見一枚刻著“滅幼崽者,天道永存”的鎖鏈,正緊緊箍住少年的核心神源。那鎖鏈的紋路與弑神柱完全一致,此刻正隨著蓄電池的過載而收縮。
    “這是……”她的身音被憤怒灼燒。糖糖慘然一笑,龍息卻依然穩定:“在時空島時,天道就種下了這道鎖鏈,它說……護崽者的孩子不該存在。”蘇寒眼前閃過少年在繈褓中被追殺的畫麵,握緊拳頭時,指甲深深刺入掌心。
    “以痛為刃,斬!”她將所有痛脈之力注入糖糖掌心,少年同步揮出龍息劍。雙色蓮華在神源深處炸開,鎖鏈應聲而斷的瞬間,護道甲的蓄電池發出不甘的轟鳴,竟將積累的痛苦能量轉化為純淨的靈力,反哺給兩人。
    糖糖跪倒在地,龍角上的鱗片片片剝落,露出底下新生的鎏金紋路。蘇寒抱住他,感受著少年神源傳來的波動——那道鎖鏈雖斷,卻在他核心處留下了永恒的傷痕,如同魔尊弑神柱上的刻痕。
    “沒事了,我的小戰士。”她吻去他額角的冷汗,發現自己眼中倒映著糖糖新長出的龍鱗,每一片都刻著“護”字紋路。護道甲突然投射出魔尊的殘影,他看著相擁的母子,眼中泛起淚光,掌心卻握著一把鑰匙——與糖糖神源深處的鎖孔完美契合。
    “爹爹的殘魂碎片……”糖糖低語,龍息接住那些光點,“原來他一直在等我們斬斷鎖鏈。”蘇寒握緊他的手,看著蓄電池裏的痛苦能量已凝結成一枚菱形晶體,上麵流動的紋路正是神界第八百層的地圖。
    “下一次,這枚晶體將成為刺破天道的利劍。”她將晶體收入空間,那裏已經攢滿了二十三塊類似的能量結晶,每一塊都刻著他們共同的傷痕。糖糖抬頭望向舷窗外,時空島的廢墟上,一朵雙色蓮正在星軌中緩緩綻放。
    護道甲的警報聲漸歇,蘇寒後頸的龍鱗印記與糖糖的龍角同時發亮,在虛空中畫出完整的鯤鵬圖騰。她知道,這次的危機不過是天道的又一次試探,而他們收獲的,是比能量更珍貴的——對彼此神源的信任,以及直麵真相的勇氣。
    “疼嗎?”她輕聲問,指尖撫過少年神源處的傷痕。
    “甜。”糖糖抬頭,唇角揚起帶著血味的笑,“因為娘親在,痛痛就像糖果紙,剝開後裏麵都是甜的。”
    時空島的星軌突然明亮起來,護道甲的導航係統自動鎖定神界階梯。蘇寒看著懷中的孩子,他的龍角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重生,每一片鱗片都閃爍著痛與甜交織的光芒。她知道,當他們踏上第八百層台階時,這枚用痛苦與希望煉製的晶體,終將成為喚醒魔尊的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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