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
    催命的音符在門外響起，又如休止符般沉寂下來。
    他們來了，整齊地站在門外！
    “刷！”
    段明貴快速撲向他的床。
    “哢噠！”
    床沿上伸縮扶手被鎖定，帶著圓弧的鐵欄杆與床板之間有一個十幾公分的空隙。
    段明貴的右手顫抖著伸進去，又堅定地抓著冷冰冰的鐵質床板邊緣。
    左手一揮，那床薄薄的被子“刷”地包裹著段明貴略帶顫抖的身體。
    他如一隻躲避猛獸的鴕鳥，靜靜地等待著命運的審判！
    既然掰斷小拇指不能出去，那就如斷尾的壁虎那般，斷臂求生！
    如果還不行，他還有最後一條路可走！
    死路，一條！
    “哢噠！”
    門開了！
    率先進來的兩個護士腳步堅毅，護士裝下擺掀起一陣微微的陰風！
    然後是兩個眯著眼睛滿臉戒備的精壯醫生。
    他們謹慎地在門口集結，掃視著門裏的床！
    短暫停留，他們又調整陣型，兩名醫生在前，兩個年輕漂亮的小護士站在側翼！
    他們邁著整齊且輕盈的步伐，小心翼翼地靠近段明貴的床，看都沒看另外3張床上躺著的人。
    目標明確而堅定！
    “噠噠噠！”
    鞋跟捶打著乳白色的防滑地磚。
    “段明貴！”
    一個小護士的呼喚聲如銀針刺破空氣！
    “啊？”
    段明貴猛然驚醒，被褥包裹著的軀體突然抽搐，金屬床架發出沉悶的聲響！
    他如受驚的野兔欲逃回巢穴一般，猛然一翻身，結果卻滾落床下！
    “哢嚓！”
    清脆而又讓人徹骨心寒的聲音，如猛獸在嚼碎獵物骨頭！
    “啊！”
    段明貴淒厲地慘嚎著享受著這難得的疼痛盛宴！
    劇烈的疼痛讓他瀕臨暈厥，可他卻強撐著不敢就此睡去！
    天知道這些人會不會趁著他暈厥，如上次一樣枉顧他的傷情！
    如果他們的作風一如既往，他還有時間做出應對。
    擴大傷情，一隻胳膊不行，那就兩隻！
    “這。。。”
    驚醒段明貴的小護士驚慌失措，後退半步！
    “啪！”
    另外一個護士驚訝地張大了嘴巴，卻如被遏住了脖頸的小雞一樣發不出任何聲音，手中的日誌本滑落在地，潔白的紙在滿是腐朽的氣息中翻飛。
    3個室友從沒心沒肺的夢中醒來，手足無措地看著這些闖入者！
    “你們把他打傷了？”
    一個年老瘦削的男人聲音沙啞，好似一隻雄性麻鴨。
    他總是記不住段明貴的名字。
    兩個強壯的醫生相視一眼，沒有解答其他病人心中的疑慮。
    “你們把他抬到床上，我請示院長！”
    為首的醫生滿臉不甘地瞥了眼段明貴，走到門外，還順手將門帶上。
    剩下的醫生夥同兩個小護士，粗暴地將段明貴抓起來扔到床上，絲毫沒在意他的傷勢！
    不可避免地，又觸碰到了段明貴的傷口，他深刻地體驗到，折斷的骨茬戳爛完好肌肉的疼痛！
    沒有流血，不是開放性骨折，不會因失血過多陷入昏迷！
    額頭的汗如瀑布淌下，迷住了他的雙眼，含有氯化鈉的體液，讓他的眼睛脹痛不適。
    比起胳膊上的痛感，這點疼痛卻如春風拂麵一般讓人舒爽！
    他們的簡單粗暴會加重傷情，這是好事！
    也是壞事，因為他們不在乎段明貴的傷情！
    “哢噠！”
    門再次打開了，手中捏著手機的醫生聲音很焦躁，“咱們院無法處理尺骨與橈骨骨折，院長下令轉院！”
    段明貴懸著的心總算是落回原地，整個人因從剛剛的緊張中放鬆下來而脫力！
    一邊嘶吼著，一邊小心翼翼地觀察著醫生與護士的表情，誰知道剛剛的那個胖狗熊是不是在麻痹自己？
    不能睡，在被送進其他醫院，被抬上手術台打麻醉劑前，不能入睡！
    睡眠可有效屏蔽疼痛，但這個手段對段明貴來說太奢侈！
    劇烈的疼痛讓他即將暈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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