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昊一動不動地看著他，忽然問：
    “你審判室裏那裁判，叫什麽？”
    高斌一下愣住了。
    臉上的表情，僵硬了一瞬。
    “這……”
    “我沒注意！”
    顧昊眼神一沉，下一秒就拔出了隨身攜帶的骨刀，刀尖抵著高斌的脖子。
    “你不是人，對吧？”
    高斌臉色瞬間一變，下一秒整個人身形扭曲，像布娃娃一樣從脖子開始塌下去。
    一張臉裂成了兩半，嘴裏吐出幾個血字：
    【偽裝失敗】
    【規則不認定你的存在】
    【你無法模擬“顧昊”的記憶】
    【執行體·清除】
    血字炸開，高斌整個被吞進地磚，連一點血都沒濺出來。
    顧昊握著刀，冷著臉站在原地。
    “這次玩得比上次狠啊！”
    他低頭看著骨刀，那是管理局給他的標配裝備之一。
    雖然沒什麽特別技能，但在副本裏有一個效果—可以對偽裝類詭異造成固定傷害。
    這把刀已經算是命根子了。
    他抬頭繼續往前走，通道越來越深。
    忽然，有個聲音從他身側響起。
    是個男人的聲音，帶著點倦意。
    “你是顧昊？”
    顧昊握緊刀，偏頭看了他一眼。
    是個高個子，臉色蒼白，五官冷硬。
    不像是詭異，更像是個人。
    “你真是本人？”
    “要不你試試？”
    “行！”
    那人點了點頭，然後笑了。
    “我叫賀然！”
    “被選中第五次，這次是我第一次進異判區！”
    “咱倆是同一組的！”
    顧昊挑了挑眉。
    “副本不把你撕了？”
    “審判室裏那裁判直接說了句‘資料不完整’，就把我丟出來了！”
    “估計它也煩我了！”
    兩人對視幾秒，然後默契地沒再廢話。
    繼續往前走。
    半分鍾後，通道盡頭亮起一盞燈。
    那是個大廳，門口寫著四個字：
    【集中審理處】
    顧昊輕輕吸了口氣，咧了咧嘴。
    “看來，是給我們幾個‘麻煩人’準備的！”
    賀然笑了笑。
    “走吧！”
    他們推門而入。
    副本新的一輪詭異試煉，正式開始。
    大廳的門“砰”地一聲關上了。
    顧昊和賀然站在門口，看著眼前這片漆黑的大廳。
    光線幾乎沒有，唯一的亮處，是大廳中央一塊突兀立起的石碑，上麵隱隱刻著幾個深紅色的字。
    【集中審理處】
    顧昊舔了下嘴唇。
    “這副本真的是一次比一次卷！”
    賀然沒說話，隻是點了點頭，眼神警惕地掃著四周。
    “這裏……有動靜！”
    “我聽見了！”
    顧昊眯著眼，耳朵裏傳來一陣陣輕微的滴水聲，間隔整齊，就像鍾擺一樣。
    而每一下響聲，腳下的地磚都會微微震動，像是什麽巨大的東西在地底緩緩蠕動。
    “你說咱倆是不是有點太顯眼了？”
    顧昊看了他一眼，語氣不急。
    “副本把我們直接丟到‘集中審理處’，不是正常人該來的地方！”
    “對它來說，我們不是玩家，是威脅！”
    顧昊笑了聲。
    “那就看看它是打算怎麽‘審理’咱們了！”
    話音剛落，石碑旁邊的地麵驟然裂開，一道深不見底的裂縫像嘴巴一樣張開。
    從裏麵爬出來一個人。
    不—不能說是人。
    那東西披著人的皮，腦袋卻沒有五官，臉部全是紅色的紋路，像是活生生燒上去的一樣。
    它站在那兒，頭一歪，身子跟著嘎吱一聲扭了一圈，然後像是被拉著的木偶一樣抬起了右手。
    “審理開始！”
    那聲音不是嘴巴發出來的，是腦子裏直接響起的，沙啞、冰冷。
    “編號—顧昊！”
    “通關副本次數：一！”
    “破壞規則：三十二項！”
    “幹擾係統運轉行為：十二次！”
    “影響副本機製：兩次！”
    “當前狀態：高危個體！”
    “請站入‘紅線區’！”
    一道紅色的線突然出現在地上，從石碑一路延伸到顧昊腳下。
    顧昊盯著那條線看了兩秒，咧嘴笑了笑。
    “你這玩意搞得跟走紅毯似的，是不是該給我放點掌聲？”
    那怪物沒反應。
    賀然開口了。
    “這副本……是活的，它現在是在演‘裁判’，但核心其實就是—它想確認你到底是不是它能控製的！”
    “你要是走上去，它就默認你承認了‘罪名’！”
    “然後呢？”
    “你不是規則的一部分，它就隻能把你當成‘錯誤’處理掉！”
    顧昊輕輕“嘖”了一聲。
    “我說它這副本怎麽動不動就給我貼標簽！”
    “我都快懷疑自己是不是它爹了！”
    他一步沒動。
    那“裁判”看似沒表情，但腦袋慢慢轉向他這邊，脖子嘎嘎作響。
    “拒絕進入‘紅線區’，視為抗審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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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進行偽判定試煉！”
    賀然目光一動。
    “它動真格了！”
    “你撐得住不？”
    “廢話！”
    顧昊低頭從衣服內側扯下一張符紙，那是管理局提前準備的“防禦型入場道具”，隻能用一次，但能擋住一次致命判定。
    “咱都走到這一步了，不就是想看它怎麽下套麽？”
    他抬腳往後退了一步。
    “我倒要看看，它這個‘偽判定’是怎麽玩的！”
    “你拒絕裁定，進入—反例空間！”
    整個大廳開始顫動，四周牆壁像水麵一樣晃動起來。
    “反例空間建立成功！”
    “歡迎進入—鏡影審判！”
    顧昊眼前一黑，再次睜眼時，發現自己站在一個鏡子構成的房間裏。
    到處是鏡子，牆是，地是，連頭頂都是。
    他剛低頭，就看到腳下有個自己，正歪著腦袋看他。
    “我操！”
    他瞬間警覺，直接拔出骨刀。
    “來這招是吧？老子在副本都被自己打怕了！”
    鏡子裏的“他”突然開口。
    “你是誰？”
    顧昊冷冷一笑。
    “你管我是誰？”
    “你是不是顧昊？”
    “是啊，不然你以為我是你媽？”
    那鏡影動了。
    它緩緩從地上站起來，一模一樣的臉，一模一樣的姿態，隻不過它的笑意更詭異。
    “既然你說你是，那你就殺了我！”
    顧昊沒廢話，刀直接往鏡子砸下去。
    “我等這句話等一天了！”
    “嘭！！”
    鏡麵碎了，鏡影身體一僵，臉上的笑意頓時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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