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小夥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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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四弟,一路順風!”二皇子北宮翊淵站在城門口送行。
    他其實也想去。但是他新婚燕爾。若是皇子都離開京城,也是怕朝廷上有些事情沒有辦法替父皇分憂。
    他隻好選擇留下。
    “二弟,家裏的事情就交給你了。”北宮耀衡拍了拍他的肩膀,
    “二哥,我那些店鋪買賣,你幫著照顧一二哈!”四皇子北宮昭翰道。
    “好,等你們回來。”二皇子北宮翊淵鄭重點頭。
    看著馬車一路向前,直到看不到,他才回府。
    可笑他的母妃跟他說現在是一個好時機,皇子都不在京中,隻有他受到重用,可以拉攏朝臣。鞏固自己的實力。
    然而他的太子哥哥卻對他說,家裏交給你了!
    他抿唇一笑,她母妃永遠不懂。當年所有人都拋棄他的時候,是他的太子哥哥陪著他跳,把她背出來的!
    從此,他就永永遠遠隻把太子當做家人,最親的家人!
    “大哥,我們一路向東,然後坐船去東之國。那我們在哪裏和六弟匯合?”北宮昭翰問。
    “我給逸塵的信裏說,東之國有個大碼頭,叫順行。我們在那裏最大的順行客棧碰頭。”北宮耀衡說道,
    隻是他接到北宮逸塵的來信之後,北宮逸塵肯定已經出發了。不知道他回的這封信最終能不能到北宮逸塵的手裏,他會不會在那個客棧等他們?
    “那我們要抓緊時間了。劉迪比走的比我們早,可別讓他等著急了。”北宮昭翰顯然也想到了這一層。
    接下來就是兩人瘋狂的趕路時間。直到坐上了最早一班的海船,二人才放鬆下來。
    海船的龍骨碾過細浪時,北宮耀衡正倚著吱呀作響的桅杆。鹹澀的風卷著晨霧漫上來,將遠處的島影洇成淡青的水墨,而眼前的海卻在初陽裏醒得透亮——浪尖碎金躍動,像誰把整罐星輝揉進了粼粼波光,連呼吸都被染成了透明的藍。
    船身隨潮湧輕輕顛簸,恍若被大海托在掌心搖晃的搖籃。極目處,
    海天交界處扯著一道淡銀的線,藍得層次分明的水色從船舷邊次第鋪展:近處是孔雀翎羽般的翡翠,漸次漫成矢車菊的幽藍,最後在視野盡頭溶成青灰的霧,仿佛天空跌進了海裏,又被浪花輕輕托舉著。
    偶有白鷗掠過船尾,翅尖劃破的漣漪尚未散盡,便被新的浪頭揉碎,如同生活裏那些糾纏的細瑣,在大海的呼吸裏終成微末。
    手撫過被海鹽侵蝕的船板,粗糲的紋路硌著掌心,卻讓心在搖晃中漸漸安定。
    緊繃的神經,此刻正被浪花拆解成細小的光斑。當船頭劈開的水痕在身後織成銀鏈,忽然懂得古人“寄蜉蝣於天地“的慨歎——這茫茫滄海中,我們何嚐不是一葉漂泊的舟?
    可偏偏是這樣的渺小,讓胸腔裏壅塞的焦慮、未竟的執念,都隨浪聲退潮般消散。
    海水漫過船底的聲響,像大地最古老的心跳,一下下叩擊著久未觸碰的柔軟:原來人在自然的遼闊裏,連煩惱都顯得清澈起來。
    暮色漫上來時,海麵已變成揉皺的紫緞。船老大收帆的剪影掠過艙頂,驚起幾隻棲息的鰹鳥。
    北宮耀衡望著越來越濃的夜色裏,船燈在波心投下的暖黃光暈,忽然覺得所謂廣闊,從來不是眼睛看見的浩渺,而是當浪潮漫過心頭,那些被生活磨出的棱角,終於在鹹澀的風裏,被泡軟成了溫柔的形狀。
    這一刻他突然覺得體內升騰一種力量,蔓延四周,他靜下心神,坐在左轉周身,
    【耀衡,你突破了!】係統興奮,
    是的,北宮耀衡心境的升華,終究是開拓出新的領域,他的功力升華到了一個新的境地。
    目之所及,更遠處的地方變得清晰了,側耳親聽,似乎整個船上最細小的聲音都能聽得清晰。
    他抬起手來,竟然可以用內力控製住一滴海珠。
    【耀衡,你現在變得好厲害。】係統高興,
    北宮耀衡嘴角上揚。
    他現在明白係統說的,當時怕師父青峰道長,說師父可以用那內力把它逼出來的話,不是危言聳聽,而是真的!
    因為,他現在也可以做到了。
    “大哥,大哥,你看我找到了什麽?”北宮昭翰捧著一個食盒跑過來。
    “牛肉!”北宮耀衡驚喜,這段時間他們在這海上光是吃魚了,都受不了了。
    “咦?大哥你怎麽知道的?”北宮昭翰打開食盒,卻是一盤牛肉。
    “味道不錯,可能是聞到味道了,我鼻子很靈!”北宮耀衡道,
    “也是,你還記得當年你和三弟還去禦膳房偷好吃的,最後被父皇罰!”北宮昭翰道,
    “我怎麽不記得還有這回事?你是不是記錯了?”北宮耀衡否認。
    “我哪裏會記錯!”北宮昭翰笑,
    這時候李青過來:“公子,抓到一個人鬼鬼祟祟的。”
    北宮耀衡看去,就見一個小夥計模樣的人被兩個侍衛帶上前,
    她穿青布短打,月白中衣袖口滑下一截,露出腕子上藕節似的嫩膚,這抹不屬於男子的瑩潤。烏發從皂角辮裏溜出半縷,尾梢還沾著片未摘幹淨的茉莉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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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得也是過分秀氣:瓜子臉兒白得像新雪,偏要往兩頰抹些灶灰,卻掩不住眉尖那點天然的黛色,像春燕啄了胭脂在水潭裏點了個圈;睫毛被水汽洇得濕漉漉,忽閃時能在眼下投出蝶翼似的影,
    哪裏是尋常夥計該有的模樣?最妙的是那雙手,指腹泛著粉,倒像剛剝了荔枝的果肉,哪裏像強常年幹粗活的樣子?
    “你們憑什麽抓我?”她垂著眸,聲音故意壓得粗啞,卻像浸了糖水的烏梅,尾音總帶著不自知的細軟。
    北宮耀衡盯著她發間晃動的銀簪——說是簪,分明是截磨了棱角的玉釵,簪頭還雕著半朵未開的海棠,被她倉促間倒著別在發間,海棠尖兒正戳著耳後那點未被灶灰蓋住的、嬰兒般的嫩紅。
    當她俯身時,領口滑開半寸,露出頸間細鏈上墜著的螺鈿小鎖,原是女兒家慣常戴的護身符。
    北宮耀衡忽然輕笑,指節叩了叩:“小夥計?耳墜藏得妙,隻是這一股子茉莉香,倒把茶香都壓了。”
    “小夥計”吃驚,耳尖霎時紅透,像浸了晨露的珊瑚珠,哪裏還藏得住半分男子氣?
    原來有些偽裝,本就是給有心人看的。
    就像她眼角未擦淨的胭脂,像她藏在靴底的繡花襪邊,像她低頭時總忍不住抿起的、花瓣似的唇尖——這滿船的“小夥計”,偏生在他眼中,是落在青瓦上的一瓣海棠,是揉進茶香裏的一滴海水,清清爽爽,瞞不得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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