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宮耀衡握緊拳頭，不再說話，轉身回到屋內。
    他瘋狂的在腦海裏呼叫自己的玉牌：“玉帝，我要恢複神力，我要殺了魔尊。”
    “發生什麽事了？”玉帝那頭問道，
    “魔尊她簡直變態，殺人如麻，我恨她。我~”北宮耀衡停住，他不知道怎麽說，說為了二狗嗎？也不全是。
    “我不知道你具體發生了什麽，但是你要冷靜，我好不容易把你送到魔域那裏，可不是希望你一時衝動喪了命的。想想你的母親。”玉帝歎了一口氣，不再多說，便關玉牌。
    北宮耀衡黯然失色的坐在床上，想著前天晚上，二狗還有氣無力的躺在這裏。
    他恨自己，若是當時他多問幾句就好了，或者警醒一些，第二天早上攔住二狗也是好的。
    可是他也真的是沒有想到，那樣明亮鮮活的一個人，怎麽就兩天功夫就消失了呢，就那樣沒了呢？
    他想著二人初次見麵的時候，雖然二狗身上髒兮兮的，但是眼睛亮亮的，是一個對生活充滿希望的人。
    他想著那日在花園裏，二狗看向魔尊時的眼神是那樣的崇拜。二狗說的是真的，他真的願意為了魔尊肝腦塗地的，但是魔尊真是一個沒有心的人。
    是啊，魔尊本來就是一個沒有心的人呀。
    不對，魔尊根本就不是人，她是由萬物的怨氣所化。所以她不懂人情，更不懂人心。
    北宮耀衡無力的鬆開拳頭，那自己呢？這種無力感。讓他內心糾結。
    他一直就是那種義無反顧的人，對就是對，錯就是錯，遇到問題勇往直前的解決問題。可是如今他困在這裏像被人扼住了喉嚨，不上不下的。
    可是又如何掙紮呢？玉帝說的對，他來到這裏的目的本就不純，也不是來交什麽朋友的，更不能意氣用事，現在闖過去為二狗報仇，別說他報不了仇，到時候暴露了自己，母親還依舊在無情海受苦，自己怕是再也無力就她。
    那麽母親所受的一切苦就都白白受了。
    “咚咚咚。”門口響起了敲門聲。
    “我現在心情不好，不想見任何人。”北宮耀衡冷聲說道。
    “怎麽就心情不好了？讓我看看，好讓我心情好一好。”門口響起了玉書欠扁的聲音。
    “你來幹什麽？”北宮耀衡沉著臉，打開門。
    “要不要吃點兒東西？”玉書量了量手裏的食物，不請自來的走了進去。
    “我不想吃，你可以走了。”北宮耀衡心情非常不好。
    “那我想你現在應該需要這個。”玉書說著從懷裏掏出了兩壺酒。
    北宮耀衡坐在對麵拿起酒喝了一口。酒入喉嚨非常辛辣，刺激著他的眼睛又紅了。
    “原本魔尊大人可是說了，這後宮之中是禁止喝酒的，我也是好不容易弄來的，你省著點。”玉書笑著拿起另一壺喝了一口。
    “我就是不能夠理解，為什麽二狗會落得這樣的下場？那日你也在場，你也聽見了，魔尊曾經救過他。他是來報恩的。”北宮耀衡歎了一口氣。
    “是呀，是來報恩的，所以呢？報恩報完了，他的使命就該結束了。”玉書說到仿佛是在說二狗，又仿佛是在說著別人。
    “還是謝謝你，至少你願意記著他？”北宮耀衡跟玉書碰了一杯。
    在魔尊下令說二狗這個人不存在的時候，玉書還願意頂風給他送酒，兩人一起談論著二狗。
    “嗬嗬，我發現你這個人太重感情了，這樣可不好，我可不是什麽好人。”玉書冷笑著說道。
    “我知道你不是好人。”北宮耀衡也跟著笑。
    他怎麽能不知道呢？魔君的側君啊。那也是個魔，據說心黑手辣，殺人不眨眼。
    和魔尊算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後來魔尊戰敗後，玉書統領魔界。直到魔尊再次歸來，他又安於過後宮這種悠哉悠哉的日子。
    “你愛魔尊嗎？”北宮耀衡問。
    “愛是什麽？”玉書反問。
    北宮耀衡想起了鳳月瑤。愛是什麽呢？是日日相依相守，是可以為對方付出自己的生命，是甘於犧牲，哪怕對方不記得自己，隻要他過得好，自己願意放手。還是，黃粱一夢，萬事為空呢？
    “你看你也說不出來，你有真正愛過一個人嗎？”玉書笑道，
    “我不記得了。”北宮耀衡保持人設。
    “哦，我忘記了你失憶了。”玉書笑著說。然後他陷入沉思。又喝了一口酒。緩緩說道：“我曾經好像也愛過吧。挨著那樣一個一心為我眼裏心裏都是我的人。隻是在當時的那一刻可以天長地久，時間久了，什麽都變了。”
    玉書說完和北宮耀衡碰杯：“敬歲月，讓我們變得麵目全非。”
    北宮耀衡也喝了一口酒，是啊，真的都變得麵目全非了。
    曾經的他，是一個懵懂的小太子，然後綁定係統，再而後守護月瑤。然後二人成親。去了上界，這一段段都像夢一樣。
    如今又稀裏糊塗的來到了這裏，真希望大夢一場，一覺睡醒，自己躺在北之國的皇宮裏，父皇還在。自己還是那個無憂無慮的太子。
    北宮耀衡苦笑，又喝了一口酒，成長啊。總是讓人痛的說不出來話。
    “接下來你有什麽打算？”玉書正色問道。
    “打算？我還能有什麽打算？二狗已經不在了，我繼續這樣追究也沒有什麽意義，不是嗎？識時務者為俊傑。”北宮耀衡又喝了一口酒，苦笑。
    玉書歎了一口氣。“算你聰明。”
    二人就這樣，你一杯我一杯，你一句我一句的聊到了夜深。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北宮耀衡發現自己和玉書兩人同榻而眠，他慌亂的起身看看身上衣服雖然淩亂，但卻也玩著，頓時鬆了一口氣。
    玉書做起來好笑的看著北宮耀衡的表現：“怎的？你還怕我吃了你不成？”
    怎麽能不怕呢？北宮耀衡想起了昨天晚上玉叔告訴他的最大的秘密，或許是喝醉了說的謊話，或許是真的。
    玉書他呀，喜歡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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