添柴加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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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天琪不知道保險櫃密碼,不過轉動的時候,隻要數字對上,裏麵就會有極其細微的一聲脆響。以毛天琪的耳力,打開保險櫃輕而易舉。

    裏麵放了不少貴重的翡翠,混元玉甲感受到濃鬱的靈氣,一下子飛了出來,圍著毛天琪團團轉。毛天琪卻搖搖頭將它收了回去,命令它不準亂動。她是要搜尋閆家罪證的,翡翠再好,她也不會動。戴著手套,毛天琪先將所有東西的位置記清楚,然後輕輕翻動,很快就找到了一本記錄陰暗勾當的秘賬,其他沒什麽可利用的東西。毛天琪就收起秘賬,把所有東西恢複原位然後關好了保險櫃。

    下樓的時候客廳已經沒人了,隻隱隱約約的聽到閆麗在哭,閆太太則在她的房間裏安慰她。毛天琪從後牆翻出去,走了很遠才在小巷裏撤掉障眼法露出身形,打了個車回療養院。封承影照樣在門口等著她,毛天琪微笑道:“你不用等我的,我哪有那麽容易遇到危險?”

    封承影陪她一起進門,笑道:“反正我也沒什麽事,你一個女孩子這麽晚在外麵我不大放心。蕭前輩他們也一樣擔心你,我比你大些,照顧你是應該的,也能讓他們放心些。”

    進電梯的時候,毛天琪突然問道:“閆家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封承影沒想到她會問這個,轉頭看著她,眼中露出笑意,“怎麽想起問這個?你今天這麽晚回來就是去閆家了?”

    毛天琪點點頭,“我在他們家可是看了一場好戲,真熱鬧啊。閆海鵬猜測是因為他們對付我惹怒了你,所以你找了幾個閆家的競爭對手一起狙擊閆家,是不是真的?”

    封承影沒有否認,一直眼神清澈的看著她,“是真的,我知道他們欺負你,心裏很生氣。閆家一而再再而三的找你麻煩,不除掉總歸是個麻煩。”

    毛天琪心裏有些震動,不是因為封承影眼中的在意,而是因為封承影想要保護她的心意。自從重生以來,她一直在努力修煉,努力擺脫前世的陰影,保護媽媽和外公,後來認了師父也隻是跟師父學習法術,調配香料孝敬師父,她一直都是很主動去付出的那一方。

    隻有封承影,從最初相識就在幫她,幫她擺脫王世昌,幫她找到外公,幫她和白斌大戰,幫她管理療養院,現在又幫她扳倒閆家。不過短短幾個月,那一幕幕相處的情景在毛天琪眼前閃過,卻仿佛已經認識了十幾年,他們兩個居然那麽默契,就像難得的知己。這個人不知不覺就被她納入了自己人的範圍,和其他所有人都不一樣,是一個特別的、很在意的好朋友。

    “叮!”電梯到了,毛天琪順勢移開視線,走了出去,若無其事的轉移話題,“麻煩你啦,說起來我這次去閆家除了看戲之外還找到了一樣好東西,待會兒給你看看,肯定能將他們一網打盡。平時不注意還不知道,這閆家真是個業界臭蟲,害的人多到數不清,咱們也算是歪打正著的替天行道了,有功德哦。”

    封承影笑望著她,欣然應下,“做好事當然義不容辭,隻要他們犯了事,受懲罰是應該的,交給我吧。”

    兩人吃過飯,就到辦公室去研究那本秘賬。毛天琪之前隻是隨手翻了兩下,知道閆海鵬很缺德,這會兒一看,她果然半點沒冤枉人。秘賬裏不止包括閆家多年偷稅漏稅的記錄,還包括了閆海鵬做假毛料坑騙別人的進賬、雇傭商業間諜的花費等等陰險損人之事。毛天琪想到閆海鵬身上背負了一條人命,又仔仔細細的將秘賬看了一遍,最後在一個紅色的人名上看了很久。這條記錄隻有一個紅色的人名和一個巨額支出。

    封承影看她一直盯著人名看,疑惑的問道:“怎麽了?你認識這個人?”

    毛天琪搖搖頭,“不認識,但是我直覺這個人名很重要,應該仔細查查。”

    封承影拿過秘賬看了兩眼,說道:“今天下午李群已經醒了,這會兒還沒休息,我們去問問他。他當私家偵探這麽多年,B市很多事都瞞不過他。”

    毛天琪既高興李群醒過來又欣喜有百事通可以解疑,忙點頭跟著封承影去李群的病房。

    “李哥,你感覺怎麽樣?好點了嗎?”毛天琪一進門就對李群笑道。

    李群示意護工先出去,有些虛弱的說道:“手腳有點感覺了,可以輕微的動一動,這次能撿回這條命真是要多謝你們倆。”說完他自己就笑起來,“我要謝你們的事太多了,以後我都不說了,見外。”

    封承影給毛天琪搬了個椅子,自己坐在另一邊,笑說:“你知道就好,別總這麽客氣,大家是朋友,互相照應都是應該的,難道你見我有難的時候會轉身跑?”

    “當然不會,行了我知道了,以後你想讓我謝你都沒門了。”李群看到他手中的冊子,會意的問道,“找我有事?說來聽聽,我現在跟廢人差不多,也就腦子裏的東西能用上了。”

    毛天琪把病床搖起來,讓李群靠坐著,隨口笑道:“李哥的腦子頂一個偵探社啦,誰敢說你是廢人!這是我剛才在閆家保險櫃裏找到的,有許多閆海鵬犯罪的記錄,我想著根據上麵的記錄一條條找下去,證據應該很容易找到。隻是有一條,隻有個名字和金額,我想讓你幫忙看看這人是誰。”

    李群的四肢還在恢複中,放在一邊不能動。封承影便將冊子翻到人名那一頁,遞到李群眼前給他看。李群原本帶笑的表情在看到人名時瞬間變了臉色,“蔣衡?!”

    毛天琪和封承影對視一眼,也都嚴肅起來,“你知道他?你覺得這條可能是記錄什麽的?”

    李群盯著紅色的人名看了半晌,才長出一口氣,臉色難看的道:“蔣衡在五年前就已經死了。他是蔣家這一代唯一的男丁,雕刻功夫非常好,但為人內向,不常出現在人前,所以知道他的人比較少。當年我開偵探社還不算久,所以發現什麽秘辛就想挖掘一下,以備將來有人出價來查,所以我就悄悄查探蔣衡的死因,發現他是被人害死的。不過我沒查到是誰害死他的,好像蔣家也沒查到。這冊子上的記錄時間正是五年前,一個紅色的人名,一筆巨額支出,你們覺得是什麽意思?”

    “買凶謀殺?”毛天琪將三人心裏的想法說了出來,並道,“我今天看閆海鵬的麵相,他確實害過一條人命。”

    李群點點頭,“那應該錯不了了,閆家和蔣家都是弄玉石的,本來閆家的家世比蔣家好一點,處處壓蔣家一頭。可是在閆老去世後,閆家一直走下坡路,而蔣家的當家和蔣衡卻天資很好,沒多久就把閆家壓下去了。這種糾紛關係,閆家要害死蔣家唯一的繼承人就是殺人動機。”

    封承影沉思片刻,忽然道:“我記得五年前蔣家曾找我去做一個項目投資,那個項目不小,隻是他家裏突然出事,那件事不了了之,後來……”

    李群眼睛一亮,“對,我想起來了,後來那個項目落到了閆家手裏,閆家就是憑這個翻身的,不然這幾年閆家早就沒落下去了。”隨後他就咒罵起來,“閆海鵬那個喪盡天良的東西,把長了癬出了裂的廢玉包上一層假皮就去騙人,害了多少人跳樓?要說他間接害死的人,兩隻手都數不過來!對了,你們怎麽想起去查閆家?是不是他們又做什麽了?”

    李群這話是對毛天琪問的,現在大家都知道閆麗對毛天琪的仇視。毛天琪苦笑了一下,“是閆太太母子三人找了一群混混去學校堵我,他們一家人實在太奇葩了,欺負人隻看對方有沒有權勢,想必平時沒少欺負家世普通的同學。”

    李群點頭有些不屑的道:“閆老白手起家,闖出大好家業,後輩卻一個比一個不堪。閆海鵬好歹知道背地裏陰人,藏得極深,閆傑和閆麗呢,除了欺負家世不如閆家的同學,什麽事也幹不成。你們要對付閆家,算我一個,承影你把電腦拿過來,我把說知道的都說出來,記下。”

    三人又聊了很久,李群知道不少事,都是他親自調查過的。他以前整天忙著掙錢給梁潔療養,沒時間也沒那個心思去為別人出頭,但到底他心是正義的,能幫忙的時候絕不含糊。

    封承影當晚就將資料整理好,給閆家的對手每家發了一份,還將蔣衡可能是被閆海鵬所害的事透露給了蔣家。有時候瑣碎的事並不用自己費心去做,將這些東西發出去,自然有很多想扳倒閆家的人替他們出手。他們隻需要掌著總舵,在事情偏離主線的時候動手拉回來,很輕鬆就能達到狙擊閆家的目的。

    閆家亂成了一鍋粥,閆海鵬妄圖用私生子做幌子的辦法捅了馬蜂窩,閆太太和小三互相掐,閆傑和閆宇明爭暗鬥,閆麗逮著機會就跑出去泡吧,鬧得閆海鵬整天頭昏腦漲,想後悔也沒辦法。結果家亂沒平息,公司又出了事,各種查稅查賬,調查陳年案件,閆海鵬突然有一種極其不妙的預感,閆家完了,他也完了,這次恐怕再也翻不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