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山穀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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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雲凝望著女媧捧著造化鼎,邁著輕快步伐離去的背影,直至那一抹靈動的倩影消失在視野盡頭,才緩緩轉身,看向陷入沉思的伏羲。
    這位向來沉穩持重的結義兄弟,此刻眉間隱隱浮現出陰陽道紋,周身氣息猶如搖曳的燭火,忽明忽暗,顯然是在方才那股震撼洪荒的大道威壓之下,本命靈光被意外觸動,正經曆著一場靈魂深處的蛻變。
    “二弟可知何為先天五太?”
    葉雲突然開口,低沉的聲音打破了周遭的寧靜,與此同時,他的指尖緩緩流轉著混沌氣息,那氣息仿若活物,靈動而神秘。
    伏羲渾身猛地一震,腰間懸掛的八卦盤像是受到了某種強大力量的牽引,無風自動,卦象閃爍,發出嗡嗡輕響。
    “太易、太初、太始、太素、太極,此乃混沌演化的五重境界。不瞞兄長,我近日參悟,總覺得陰陽二氣之間,好似缺了一道至關重要的引子……”話還沒說完,他便滿懷期待地看向葉雲,眼中滿是求知的渴望。
    話音未落,葉雲掌心已然穩穩托出一顆混沌珠。這混沌珠剛一現世,整個庭院瞬間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寂靜之中。
    風,驟然停住了腳步;雲,也呆呆地懸在半空,紋絲不動;就連從女媧房中隱隱傳來的叮咚煉器聲,也在刹那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仿佛被這混沌珠的神秘力量給生生吞噬了。
    混沌珠看似不過拳頭般大小,可若是湊近細看,就會發現它內裏仿若藏著一片浩瀚宇宙,萬千星河流轉不息,每一道細密的紋路都在靜靜演繹著開天辟地的宏大玄機,神秘而又震撼。
    “此乃混沌珠,內蘊一方尚未分化陰陽的混沌世界。”
    葉雲說著,屈指輕輕一彈,混沌珠內頓時翻湧起滾滾灰蒙蒙的霧氣,濃稠得如同實質。
    “二弟且看,這便是太極的奧秘。”
    混沌珠應聲暴漲,釋放出一股強大的吸力,將二人瞬間攝入其中。伏羲隻覺周身被粘稠厚重的混沌之氣緊緊包裹,仿佛陷入了一團無盡的黑暗泥沼。
    眼睛看不到一絲光亮,耳朵聽不到半點聲音,就連平日裏敏銳無比的神識,此刻也像是被禁錮住了,動彈不得。
    就在這絕望的黑暗中,突然,一點清光仿若破曉的曙光,自虛無深處綻放開來。緊接著,陰陽二氣如兩條靈動的巨龍,相互絞纏、追逐。
    清的那股緩緩上升,化作了浩瀚蒼穹;濁的那股慢慢下沉,凝為了廣袤大地。在這開天辟地的震撼刹那,伏羲腰間的玉琴像是受到了某種神秘力量的感召,無弦自鳴,發出空靈悠揚的琴音,與這混沌中的天地演化之音相互呼應。
    “太初有無,無有無名。一之所起,有一而未形。”
    葉雲的道音仿若穿越了無盡時空,清晰地穿透這混沌之氣,精準地指點著那團正在劇烈分化的清濁之氣。
    “二弟的本命八卦,缺的便是這道太極樞機。”
    伏羲瞳孔猛地驟縮,隻見陰陽二氣在混沌中相互追逐、旋轉,竟神奇地繪出了一幅先天太極道圖。
    圖中,陽魚口中銜著太初之精,散發著熾熱而耀眼的光芒;陰魚嘴裏含著太始之炁,透著神秘而深邃的氣息。而雙魚交匯之處,正是他苦苦尋覓、求之不得的混元節點。
    就在這時,伏羲腰間的八卦盤承受不住這股強大的力量,轟然炸開,化作八道流光,如流星般投入太極圖中。
    刹那間,風雷激蕩,轟鳴聲震耳欲聾;山澤顯形,山川湖泊的輪廓在混沌中逐漸清晰。
    。。。。。。
    玉京山上,鴻鈞正悠閑地品著香茗,突然,手中的茶盞毫無征兆地“哢嚓”一聲捏碎,滾燙的茶水濺了一地。
    西方魔域深處,羅睺座下的十二品滅世黑蓮無端震顫,發出詭異的嗡鳴。兩位混元大能幾乎同時猛地轉頭,望向不周山東部的方向。
    隻見那裏有一團混沌迷霧籠罩,若隱若現,透著無盡的神秘與詭異。
    鴻鈞麵色凝重,拂塵一掃,造化玉牒瞬間迸發三千道則,光芒萬丈。可那道則之力剛觸碰到那層混沌迷霧,便如泥牛入海,消失得無影無蹤,根本算不破其中的奧秘。
    羅睺則舔了舔唇角,眼中閃過一絲嗜血的光芒,弑神槍尖吞吐著猩紅煞氣,冷笑道:“有趣,這般大的動靜,本座定要去會會……”
    。。。。。。
    混沌珠內,伏羲已然進入了一種玄妙至極的狀態。他恍惚間看見自己化作人身蛇尾的先天道體,周身散發著柔和的光芒,在混沌中悠然撥動著五十根天道琴弦。
    當指尖輕輕觸碰到第三十六根弦時,整片混沌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猛地一攥,驟然收縮成一顆太極道種,緊接著又轟然炸開,化作先天八卦,每一道卦象都散發著強大的力量。
    琴聲與道鳴相互共振,在這奇妙的韻律中,伏羲忽然福至心靈,恍然大悟——原來所謂的推演天道,不過是順著太極弦的震顫,一點點撫平陰陽之間的褶皺,探尋天地間最本真的奧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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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謝兄長點化。”
    許久,伏羲緩緩睜開雙眼,眸中已然流轉著完整的太極道圖,深邃而神秘。他背後的虛空隱約浮現出四十九道天道鎖鏈,閃爍著幽光,唯有一道缺口透著混沌氣息,那正是葉雲用混沌珠為他劈開的“遁去其一”,為他的修行之路開辟出了一條全新的方向。
    此刻,女媧正在百裏外的瀑布邊專心試驗造化鼎。清澈的潭水中,忽然倒映出哥哥伏羲與葉雲的身影。
    女媧定睛細看,隻見那倒影中的伏羲竟同時存在於過去、現在、未來三重時空,周身散發著奇異的光芒;而葉雲周身環繞的混沌氣息,濃鬱得讓鼎中的造化神光都為之黯淡失色。
    “大哥果然不同尋常。”女媧輕撫鼎耳,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語。鼎身像是感受到了她的情緒,忽然傳來一陣溫潤的觸感,似在無聲地安慰她不必深究。
    瀑布上空,一片本該悠悠飄向東海的水雲,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輕輕牽引,莫名轉向,朝著三人所在的庭院緩緩匯聚。那是天道在悄然運作,重新校準命運的軌跡,一場更大的波瀾,似乎正在這看似平靜的洪荒世界下悄然醞釀……
    。。。。。
    這一日,風和日麗,葉雲、伏羲和女媧相聚庭院,相談甚歡。
    葉雲眼中閃爍著熾熱的求知光芒,誠懇說道:“二弟、三妹,不知你倆可願與大哥論道一番,共探大道之玄妙?”
    伏羲與女媧目光交匯,心領神會,眼中滿是興奮與期待。伏羲嘴角上揚,露出溫和笑意:“大哥相邀,榮幸之至!”
    轉瞬之間,三人各據一方,古樸蒲團憑空幻化而出。三人從容端坐其上,周身氣息沉穩平和,仿若與天地相融,呼吸間皆與天地同頻。
    “我先拋磚引玉。”伏羲率先開口,聲音醇厚,如黃鍾大呂在山穀回蕩。“先述陣道,我以為陣分道、勢、術三者。以勢養道,以術謀勢。有道無恃,道乃虛空;有恃無道,其恃也忽。布陣如弈棋,需深諳天時地利人和,借天地之勢,融入道之精髓,方能布下精妙絕倫之陣。”
    隨著伏羲的道音嫋嫋而起,先天道韻仿若靈動溪流,潺潺流轉。那道韻凝而不散,化作絲絲縷縷的靈光,在空中交織閃爍,勾勒出一幅幅玄妙陣圖,或如山川縱橫,或似星河璀璨,引得人沉醉其中,仿若窺探到天地間隱藏的秩序奧秘。
    一盞茶工夫後,葉雲微微頷首,若有所思,接道:“我以為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天地以順動,故日月不過而四時不忒。萬事萬物皆有其道,道存於世間萬物,山川湖海、花鳥魚蟲,皆遵循自身規律運轉。修行之道,在於順應自然,感悟天地法則,以心為引,與道合一。”
    葉雲話音落下,周身法力運轉,引得周圍空氣泛起層層漣漪,天地靈氣仿若受到感召,紛紛匯聚而來,形成一道道靈氣旋渦,圍繞著他緩緩旋轉。
    葉雲話音剛落,女媧蓮步輕移,朱唇微啟,娓娓道來:“我說造化之道,我認為有造形、造氣和造化三境,應與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同理。造形,是賦予萬物外在之形;造氣,是注入生機活力;造化,則是融合二者,孕育萬千變化。造化三境圓滿,可入造化萬物之道。”
    女媧的聲音清脆悅耳,如仙樂在山穀飄蕩,她每說一字,便有一朵金色蓮花自地下緩緩湧出,蓮花綻放,散發出五彩霞光,將整個山穀映照得如夢似幻。
    三人你來我往,不斷深入闡述自己對道的理解,同時也對彼此的道提出獨到見解。葉雲敏銳地察覺到,伏羲與女媧對於一些道的感悟和法則的掌控程度,著實深厚,遠在自己之上。
    然而,自己也有獨特優勢,得益於盤古大神的饋贈,力之大道以及眾多其他法則,自己皆有涉獵參悟,這無疑是自己在論道中的有力支撐。
    隨著論道的深入,三人愈發沉浸其中。葉雲身後,十二品淨世白蓮緩緩轉動,每一片潔白的花瓣都閃爍著柔和的光芒,散發著純淨的氣息,淨化著周圍的靈氣;女媧身後,造化鼎懸浮半空,鼎身符文閃爍,不斷吞吐著神秘的造化之力,似要將世間萬物重新塑造;伏羲身後,先天八卦光芒大盛,一道道陣紋如靈動的遊龍,在虛空中穿梭遊走,釋放出磅礴的陣道之力。
    伴隨著道則的不斷顯化,整個山穀瞬間仿若被注入了無盡的生機與活力。
    刹那間,天花亂墜,繽紛的花瓣如雪花般紛紛揚揚飄落,每一片花瓣都蘊含著濃鬱的道韻;地湧金蓮,金色的蓮花層層疊疊,鋪滿了整個山穀,花蕊中散發出的香氣令人心曠神怡;道韻流轉,化作一道道流光溢彩的絲帶,在空中肆意飄舞;氣象萬千,時而電閃雷鳴,演繹著天地間的毀滅與重生;時而和風細雨,訴說著萬物的和諧共生。
    此時的山穀,已然化為道韻的浩瀚海洋,法則氣息仿若一條條靈動的魚兒,在三人周邊歡快地穿梭、嬉戲。
    受這濃鬱道韻和法則氣息的吸引,山間的鳥獸紛紛趕來,乖巧地靜臥在一旁,閉目凝神,沉浸在對道的參悟之中;草樹靈植也仿若被賦予了生命,紛紛拔根而起,搖曳著枝葉,靜靜聆聽這場精彩絕倫的論道盛宴。
    三人完全沉浸在道的深邃海洋裏,忘卻了時間的流逝,一心追尋著道的真跡。這場論道,持續了整整百年之久。論道結束後,三人又花費十年時間,溫故知新,將論道所得融會貫通。
    隨著三人陸續從悟道的狀態中蘇醒,他們緩緩睜開雙眼,目光交匯,相視一笑。那笑容中,滿是收獲的喜悅與對彼此的惺惺相惜。葉雲心中感慨萬千,他深知,這才是真正的論道,在相互印證、提點、剖析與總結中,共同探索大道的奧秘,攜手邁向修行的更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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