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明薇透過貓眼一看，愣住了。
    霍沉舟。
    他穿著休閑的居家服，手裏拎著一個食盒，看起來像是剛從對門出來。
    蔡明薇打開門，雙臂抱胸。
    "霍少，這麽巧？"
    霍沉舟麵不改色。
    "聽說你搬來了，帶點吃的給你。"
    "聽說？"
    蔡明薇似笑非笑。
    "該不會這套公寓是你安排的吧？"
    "巧合而已。"
    霍沉舟將食盒遞給她。
    "這裏確實是我的產業，但出售是中介負責的，我不過問細節。"
    蔡明薇接過食盒，香氣撲鼻而來。
    "那還真是巧，我剛搬進來第一天，你就"剛好"來對門住？"
    霍沉舟唇角微揚。
    "我每周三和周末都會來這裏住，今天正好是周三。"
    蔡明薇盯著他的眼睛看了幾秒，沒看出破綻，隻好側身讓開。
    "進來坐坐？"
    霍沉舟從善如流地走進來，環顧四周。
    "裝修還滿意嗎？"
    "非常滿意。"
    蔡明薇打開食盒，裏麵是精致的日料。
    "尤其是這個價格。"
    "物超所值。"
    霍沉舟在她對麵坐下。
    "恭喜你離開蔡家。"
    蔡明薇夾起一塊金槍魚。
    "霍少消息真靈通。"
    "特別事件調查科的工作需要。"
    霍沉舟給自己倒了杯茶。
    "對了，昨晚那個阿傑，後來報警了。"
    "哦？"
    蔡明薇來了興趣。
    "抓到那個莉莉了嗎？"
    "抓到了。"
    霍沉舟點頭。
    "是個職業騙婚團夥，專門在社交軟件上釣有錢人。阿傑父親是她們的下一個目標。"
    蔡明薇輕笑。
    "看來我無意中幫警方破了個案子。"
    "你的能力……"
    霍沉舟斟酌著詞句。
    "比我想象的還要強。連網戀對象都能算出來？"
    蔡明薇放下筷子，直視他的眼睛。
    "霍少今天來，不隻是為了送吃的和聊八卦吧？"
    霍沉舟忽然笑了笑，那雙深邃的眼眸裏漾起一絲罕見的柔和。
    他微微傾身向前，縮短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蔡小姐就這麽不信任我？"
    他聲音低沉，帶著幾分調侃。
    "我就不能單純來送個晚餐，和新鄰居聊聊天？"
    蔡明薇呼吸微微一滯。
    霍沉舟身上淡淡的檀木香氣縈繞在鼻尖，混合著窗外飄來的夜風，莫名讓人心跳加速。
    她不動聲色地往後靠了靠，指尖輕輕敲擊著桌麵。
    "霍少平時不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嗎？"
    她挑眉。
    "特別事件調查科的科長大人，突然這麽居家，我有點不適應。"
    霍沉舟又湊近了些，近到蔡明薇能看清他睫毛投下的陰影。
    他修長的手指輕輕點了點食盒邊緣，聲音裏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怎麽，在你眼裏，我就是個隻會談工作的死板男人？"
    蔡明薇感覺耳根有些發熱。
    她故作鎮定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卻發現霍沉舟的目光正落在她微微泛紅的耳尖上。
    "咳，"
    她清了清嗓子。
    "我隻是沒想到霍少還有這麽……"
    "這麽什麽？"
    霍沉舟追問，眼底閃過一絲促狹。
    "這麽閑。"
    蔡明薇反擊道。
    "堂堂霍氏太子爺，大晚上不處理霍氏集團文件，跑來給鄰居送吃的？"
    霍沉舟低笑出聲，那笑聲像是大提琴的弦音，在安靜的客廳裏格外撩人。
    他終於退開一些距離，給自己又倒了杯茶。
    "偶爾也要放鬆一下。"
    他意有所指地看了蔡明薇一眼。
    "特別是對麵住著這麽有趣的鄰居。"
    窗外的月光透過落地窗灑進來，在兩人之間投下一片銀輝。
    蔡明薇突然注意到霍沉舟今天沒打領帶，居家服的領口微微敞開，露出一小片鎖骨。
    這樣隨意的打扮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年輕了許多，也……危險了許多。
    "說起來，"
    霍沉舟忽然換了個話題。
    "你打算什麽時候繼續直播？粉絲們都在催更。"
    蔡明薇鬆了口氣，又莫名有些失落。
    "後天吧，這兩天先收拾一下房子。"
    "需要幫忙嗎？"
    霍沉舟環顧四周。
    "我看你書架還沒整理好。"
    蔡明薇順著他的視線看去，牆角確實堆著幾箱書。
    "霍少還會整理書架？"
    "怎麽，覺得我連這個都不會？"
    霍沉舟站起身，徑直走向那堆書箱。
    "我大學時可是圖書館誌願者。"
    蔡明薇看著他將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線條分明的小臂，一時有些晃神。
    她趕緊也站起來。
    "不用了，我自己來就行。"
    "鄰居之間互相幫忙很正常。"
    霍沉舟已經利落地拆開了一個箱子。
    "《玄門秘術》？看來蔡小姐的藏書很特別。"
    蔡明薇走過去想搶回那本書，卻不小心踩到地上的雜誌，整個人向前栽去——
    一隻有力的手臂穩穩接住了她。
    霍沉舟的氣息瞬間將她包圍，兩人的距離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小心。"他的聲音有些啞。
    蔡明薇慌忙站直，卻發現自己的手還撐在霍沉舟的胸膛上。
    透過薄薄的衣料，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對方有力的心跳。
    "抱歉。"
    她迅速收回手，卻看到霍沉舟的耳尖也微微泛紅。
    兩人同時別開視線，客廳裏一時隻剩下書頁翻動的聲音和窗外隱約的蟲鳴。
    "那個……"
    蔡明薇率先打破沉默。
    "要不我們先把這些書分類？"
    霍沉舟點點頭，兩人默契地開始整理書籍，但空氣中那股微妙的張力卻久久不散。
    當最後一本書歸位時，牆上的時鍾已經指向十一點。
    霍沉舟拍了拍手上的灰塵。
    "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蔡明薇送他到門口，夜風從走廊的窗戶吹進來，帶著夏夜特有的溫熱。
    "謝謝你的晚餐，還有......幫忙。"她輕聲說。
    霍沉舟站在門外，月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輪廓。
    他忽然轉身，深邃的目光直視蔡明薇。
    "下次直播前告訴我一聲，我有個案子可能需要你幫忙。"
    "又是工作？"蔡明薇忍不住揶揄。
    霍沉舟忽然伸手，輕輕拂去她發間不知何時沾上的一點灰塵。
    那觸碰轉瞬即逝，卻讓蔡明薇心跳漏了半拍。
    "不全是。"
    他低聲道，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
    "晚安，蔡小姐。"
    直到對麵的門關上，蔡明薇才回過神。
    她摸了摸自己發燙的臉頰，輕輕關上門，卻發現食盒底下壓著一張紙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