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靈韻被他逗得噗嗤一笑，輕輕錘了他一下。
    “貧嘴。”
    “那你自己小心，華影那邊，不是善茬。”
    “放心。”
    周軒的眼神銳利起來，“他們不來惹我，我也懶得理他們。”
    “要是敢來惹我，我就把他們的爪子給剁了。”
    趙靈韻聞言，頓時忍不住以手扶額。
    “我是讓你小心應對，可不是讓你和他們動手。”
    周軒笑了笑，說道：“放心，我心中有數！”
    送走趙靈韻後，周軒回到劇組下榻的酒店，直接敲響了郭凡的房門。
    郭凡坐在顯示器前麵，正在看放著白天拍的素材，他臉上的笑容就沒停過。
    “老郭，別傻樂了，幹正事。”
    周軒走過去，直接在他對麵坐下。
    郭凡指著屏幕裏的《愛情公寓》鏡頭素材，“我敢說這部劇，播出去絕對會炸！”
    周軒看著郭凡那張興奮到扭曲的臉，嘴角抽了抽。
    “老郭，冷靜。”
    “炸是肯定會炸的。”
    “但怎麽炸，什麽時候炸，在什麽地方炸，這都是學問。”
    郭凡猛地一拍大腿。
    “對！宣傳！”
    “這事兒得聽你的，你小子玩輿論是專業的。”
    他搓著手，一臉期待地看著周軒。
    “快說快說，咱們第一炮怎麽打？”
    周軒：“……”
    什麽鬼？
    什麽叫第一炮怎麽打？
    虧你還是導演呢！
    粗俗！
    周軒靠在椅子上，身體後仰，雙手枕在腦後。
    “華影那邊，不是覺得咱們是小作坊，上不了台麵嗎？”
    “他們不是喜歡搞高大上的宣傳，請流量明星站台，發通稿吹投資嗎？”
    郭凡點了點頭，眼神裏閃過一絲不屑。
    “那幫人就這點套路，花八千萬投資，五千萬都得花在明星片酬和營銷上。”
    周軒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那咱們就反著來。”
    “他們要高大上，咱們就接地氣。”
    “他們要吹投資，咱們就賣窮。”
    “他們要捧明星，咱們就捧素人。”
    郭凡聽得一愣一愣的，感覺自己的腦回路有點跟不上了。
    “賣窮？周軒，你沒搞錯吧？現在誰不哭著喊著自己是大製作？”
    “哭著喊的，那是心虛。”
    周軒坐直了身體，眼神變得銳利起來。
    “老郭，你記著，咱們這部劇，最大的賣點，不是投資，不是明星，甚至不是我。”
    “而是‘好笑’。”
    “是那種能讓觀眾卸下所有防備，在沙發上笑成傻逼的，純粹的好笑。”
    “所以，我們所有的宣傳，都要圍繞這個核心。”
    周軒頓了頓，伸出一根手指。
    “第一步，就從靈韻那個鏡頭開始。”
    “剪一個十秒的短視頻，別加任何特效，別配任何音樂，就要最原始的畫麵。”
    “畫麵內容很簡單，就發我用手機和靈韻拍著玩的那段。”
    周軒的眼睛微微眯起。
    “你想想，天仙姐姐，村婦打扮，開著一輛冒黑煙的拖拉機，在鄉間土路上狂飆。”
    “最後，給她一個特寫，讓她對著鏡頭，用最仙的表情，說一句最土的話：上車不？十塊。”
    “效果會是什麽樣？”
    “會不會炸？”
    “會不會勾起那些網友們對於這部劇的好奇？”
    郭凡的腦子“嗡”的一聲。
    他幾乎能瞬間想象到這個視頻發出去之後，會在網上引起怎樣的驚濤駭浪。
    反差！
    極致的反差！
    這簡直就是一顆精準投放到互聯網輿論場的深水炸彈！
    “高！實在是高！”
    郭凡激動地站了起來，在房間裏來回踱步。
    “這一下，話題度、關注度，不就全來了嗎？”
    周軒點了點頭，臉上的笑容卻漸漸收斂。
    “但這隻是第一步，是開胃菜。”
    “這個視頻放出去，肯定會有兩種聲音。”
    “一種是覺得好玩，有趣，期待正片。”
    “另一種，肯定是華影的水軍，會帶節奏，說我們為了博眼球，惡意醜化趙靈韻，說我們劇組窮酸，low穿地心。”
    郭凡的眉頭也皺了起來。
    “那怎麽辦？”
    “怎麽辦？”
    周軒笑了，笑得像一隻準備偷雞的狐狸。
    “他們罵，就讓他們罵。”
    “他們罵得越狠，咱們的熱度就越高。”
    “等他們把氣氛烘托到最高點，咱們再把第二顆子彈，打出去。”
    他看著一臉懵逼的郭凡，神秘地眨了眨眼。
    “老郭，你信不信，咱們能讓全網的觀眾，心甘情願地幫咱們宣傳？”
    郭凡看著周軒那張寫滿了“算計”的臉，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他忽然覺得，華影惹上周軒，可能是他們這輩子做過的最錯誤的決定。
    這小子，心太髒了。
    ……
    第二天。
    一個沒有任何預熱，沒有任何宣傳的視頻，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各大短視頻平台。
    視頻的發布者，是一個剛剛注冊，名叫“愛情公寓劇組”的賬號。
    視頻時長，隻有短短的十五秒。
    畫麵裏，藍天，白雲，鄉間小路。
    一輛紅色的手扶拖拉機，發出“突突突”的轟鳴，冒著滾滾黑煙，塵土飛揚地衝向鏡頭。
    駕駛座上，一個穿著碎花襯衫的“村婦”，單手把著方向盤，姿態瀟灑。
    當拖拉機停在鏡頭前，女人撥開被風吹亂的頭發，露出一張傾國傾城的臉。
    正是趙靈韻。
    她嚼著口香糖，對著鏡頭，嘴角一勾，眼神裏帶著三分不羈，七分睥睨。
    “喂，上車不？十塊錢一位，到鎮上。”
    視頻到此，戛然而止。
    沒有BGM，沒有濾鏡，沒有LOGO。
    粗糙得就像是路人用手機隨手拍的。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視頻，在發布後的一個小時內，徹底引爆了整個互聯網。
    【臥槽！我看到了什麽？神仙姐姐開拖拉機？】
    【這他媽是什麽魔幻現實主義大片？我人傻了！】
    【哈哈哈哈，對不起，雖然很土，但我真的笑瘋了！靈韻姐這個表情，絕了！】
    【樓上的，什麽叫雖然很土？這叫反差萌！又仙又拽，我宣布，從今天起，她就是我的拖拉機女神！】
    【隻有我注意到這是《愛情公寓》劇組發的嗎？就是周軒那個新劇？】
    【破案了！能讓趙靈韻這麽不顧形象地發瘋，背後主使除了她家那個妖孽男朋友，還能有誰？】
    【期待值瞬間拉滿！連趙靈韻都隻是客串，那這部劇得好看到什麽程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