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下午。
    星輝娛樂的會議室裏。
    周軒，張天韻，郭凡，以及豫州電視台的采購部李主任，正在進行一場視頻會議。
    對麵的李主任是一個戴著眼鏡的中年男人。
    有些微胖，笑得像個彌勒佛。
    “周先生，張總，郭導，久仰久仰！”
    李主任很是熱情，一上來就是一通猛誇。
    “你們的片花我看了，說實話，太驚喜了！”
    “這種情景喜劇，國內絕對是頭一份！劇本新，包袱密，我個人非常看好！”
    張天韻是老江湖了，隻是掛著職業性的微笑，沒接話。
    她知道，客套話說完了，就該上正菜了。
    果不其然，李主任話鋒一轉，長長歎了口氣。
    “不過呢，周先生，你也知道我們台的情況，畢竟隻是二線衛視，預算這塊兒，是真有點緊……”
    李主任扶了扶眼鏡，一臉的為難。
    “而且這種新風格的劇，收視風險也大，我這邊啊，也是頂著不小的壓力……”
    來了。
    熟悉的哭窮環節。
    張天韻清了清嗓子，不緊不慢地接過了話頭。
    “李主任您太謙虛了，風險和機遇，那不向來都是並存的嘛。”
    “我們這劇前期的網上熱度，您也清楚，這可都是實打實的收視潛力啊。”
    兩人你來我往，一個哭窮，一個畫餅，開始了一場沒有硝煙的拉鋸戰。
    雙方在價格上，徹底僵住了。
    李主任咬死二十萬不鬆口，張天韻堅持三十萬不退讓。
    會議室的氣氛，一下子變得有些焦灼。
    就在這時，旁邊一直沉默的周軒突然開了口。
    “李主任……”
    他一開口，所有人的注意力瞬間聚集了過來。
    周軒看著屏幕裏的李主任，笑了笑，開口說道：“咱們有話就都敞開了說吧，這劇您雖然隻看了幾段片花，但我可以保證，整部電視劇，全都絕對是最頂級水平。”
    “您作為豫州電視台電視劇采購部門的主任，對於一部電視劇的質量，相信也有很專業的判斷力。”
    “這部劇播出後，會不會大爆，您心裏有數，我們也是。”
    “您怕擔風險，我們想賣個好價錢，也都很正常。”
    他坐直了身體，朝屏幕湊近了些。
    “這樣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
    “所以，我們就按您說的，一集二十萬。”
    李主任一愣，臉上閃過一絲喜色，以為對方要妥協。
    張天韻和郭凡也懵了，錯愕地看著周軒。
    這小子搞什麽名堂？
    雖然這部劇投資不到六百萬，但一集二十萬的價格，實在是有些太低了。
    然而就在這時，周軒卻話鋒一轉，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但是，我們得加個對賭協議。”
    對賭協議？
    李主任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
    周軒伸出一根手指，不急不緩地說道：“咱們就拿收視率百分之二，當個基準線。”
    “隻要平均收視率超過百分之二，每高出零點一個點，單集價格，就往上漲十萬。”
    “上不封頂！”
    “你覺得怎麽樣？”
    會議室裏，瞬間安靜下來。
    瘋了！
    這小子一定是瘋了！
    收視率破三？
    這要是十年前，還有可能！
    可是現在……
    上一次出現收視率破三的電視劇，還是三年前的《緝毒行動》。
    可那部劇，可是投資六千萬的大製作！
    屏幕那頭的李主任，也徹底愣住了。
    他幹這行這麽多年，見過狂的，就沒見過這麽狂的！
    這他媽哪是自信？
    這是囂張！
    這個賭局，他是接，還是不接？
    廢話！
    當然接！
    畢竟，如果真的達到百分之二，甚至是百分之三，百分之四的收視率，對於豫州電視台而言，那也是一個大驚喜。
    想到這裏，李主任扶了扶眼鏡，鏡片後的眼睛裏閃著精光。
    “周先生，你這個年輕人，有意思，真有意思！”
    “好！”
    “既然周先生這麽有信心，敢賭這麽大，我們豫州台，也願意陪你瘋一把！”
    這事，就這麽成了。
    雙方很快敲定了合同的細節。
    張天韻拿著打印出來的合同，看著上麵那條“上不封頂”的對賭條款，手都有點抖。
    這哪是合同啊。
    這他媽就是一張彩票，還是頭獎能無限翻倍的那種！
    電視台的問題一解決，整個劇組的士氣瞬間就回來了。
    所有人都跟打了雞血一樣，幹勁十足。
    這年頭，圈內就沒秘密。
    星輝娛樂和豫州衛視簽了對賭協議的消息，跟長了翅膀似的，一下午就傳遍了整個網絡。
    好吧！
    其實這是張天韻讓人放出去的消息。
    之前那些對《愛情公寓》愛答不理的視頻平台，立刻就嗅到了風向的變化。
    第二天一大早。
    企鵝視頻的影視采購部總監就親自帶隊，出現在了星輝娛樂的公司的會議室。
    劉總監這一次麵對張天韻的態度，跟昨天簡直是兩個人。
    “哎喲，張總，昨天的事情都怪我！”
    “是我沒管理好手底下的人，讓他們怠慢了張總！”
    張天韻笑嗬嗬的應承，心裏卻跟明鏡似的。
    張天韻看著眼前這位劉總監，臉上掛著標準的職業微笑，心裏卻在冷笑。
    昨天還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今天就差把‘誤會’兩個字刻在臉上了。
    這幫人的臉皮，真是比城牆還厚。
    “劉總監太客氣了。”
    張天韻端起咖啡，慢悠悠地送到唇邊，姿態優雅。
    “生意嘛，有談得攏的，自然也有談不攏的。”
    “我們星輝娛樂畢竟隻是一個小公司，《愛情公寓》也不是什麽大投資項目，貴公司看不上也很正常。”
    劉總監聞言，連忙擺手。
    “張總您這說的什麽話！”
    “星輝現在可是圈裏的新貴，周先生更是百年難遇的奇才！”
    “昨天是我手下那幫人沒眼力見，我回去就讓他們滾蛋！”
    他心裏跟明鏡似的。
    豫州台雖然隻是個二線衛視，但用戶基本盤穩得嚇人。
    而且向來不怎麽鳥京圈滬圈那些破事。
    最重要的是周軒竟然敢跟電視台簽這種‘上不封頂’的收視率對賭。
    這說明什麽？
    說明周軒那小子，對自己這部劇的信心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