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舉報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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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脫”?
    這兩個字,馬上再讓顧野像看怪物一樣看著她。
    她這是什麽新的鬧法?
    可沈昭月真的已經走了。
    走開在走廊上的背影,讓顧野冷下心,鬧吧,隨她了。
    沈昭月本以為今天這婚,離定了。
    結果,她下樓梯的時候,一不留神,誇擦給自己扭到腳踝脫臼。
    她“啊”地一叫。
    顧野在後邊趕上來,好氣又無奈,一下就抱起了她。
    沈昭月在這一刹那,覺得自己的身體忽地輕得就像蝴蝶一樣飛起來。
    顧野抱起她的手臂充滿力量。
    他把她送回房間,放在床上坐下,隨後找出藥箱,卷起了衣袖,將她的右腳托在進掌心,手指輕輕蹭到她腫起的腳踝處道:“你忍著點。”
    隨著“哢嚓”一聲,沈昭月“嘶”的一聲,脫臼的腳踝複位了。
    顧野再拿出跌打損傷的油倒在掌心,準備給她揉腫起的腳腕。
    沈昭月趕緊攔住道:“你……它、它不能直接用,我的脫臼,應該先用冰敷消腫。”
    但這個年代,冰箱還屬於稀缺品。
    這會兒最冰的東西,恐怕是老井裏的水了。
    果然,顧野起了身道:“你坐著別動,我去打井水。”
    顧野一出去,沈昭月便靠上床頭,晃動自己已經腫成了包子的腳。這是要是銀針在手,她幾下就能給它幹消腫。
    得,穿書第一天,把自己給扭著了。
    不多久,顧野端著一個大花瓷盆進來了。
    大花瓷盆子,寫著毛主席語錄的大瓷缸子,果然是這個年代的標配。
    顧野細心給她敷上浸了冷水的毛巾,隔著毛巾,在腳腕處不輕不重捏,舒緩腳踝帶來的腫脹感。
    沈昭月踩著那條沒事的腿,支著手,撐在膝蓋上,看著顧野一聲不吭地繼續換毛巾,揉捏。
    她隨口感慨道:“沒想到你挺會照顧人的。”
    原主一說好聽話,多半就是要開始服軟賣乖了。
    顧野隻當尋常,有心要好好給她這次教訓。
    “我等下就去部隊,申請什麽時候下來了,我就什麽時候拿過來你簽字。你腳不方便下地,中午我讓媽給你送飯過來。”
    “謝謝。”
    顧野在她的客氣裏,起身端走已經沒什麽涼氣的水。
    沈昭月還以為,他就這麽回部隊了呢。
    沒想到,過了一會,他又回來了,手裏拿了一個信封給了沈昭月。
    “打開看看。”
    沈昭月取出裏麵的信紙,張開一打眼,立刻閉上。
    舉報信!
    這玩意兒不是離婚之後才有的嗎?誰給它勞務費了,怎麽還提前出場呢?
    沈昭月心裏快速盤算怎麽應付,一邊把根本沒眼看的舉報信,默默塞回信封,然後深呼吸一口氣,抬頭對上顧野冰冷的雙眼。
    “我要是告訴你,這封信,根本不是現在的我寫的,你信嗎?以前的我,她,站在樓頂的時候,已經跳下去,摔死了。現在的我,是全新的我,是一個你完全不了解的我。我沒寫欸。”
    “不重要。”顧野平靜道。
    沈昭月撇嘴,看吧,就知道說真話也沒人信。
    “不重要,那你給我幹嘛?”
    “我想知道,你舉報信裏的那些材料,你從哪裏來的?”
    沈昭月心說,我哪裏知道去!
    “我瞎編的,這你也信。”
    她想隨便應付過去,結果,顧野冷道:“拿真事編,你倒是好本事。”
    “你說逼迫那個啊?它就是假的啊,就是瞎編的啊。”
    顧野看她嘴硬,狠狠提醒她道:“除了這件事,其他材料裏,有些事涉機密。”
    沈昭月腦子裏的彎,直接就撞到了牆上,她用匪夷所思的語氣反問顧野:“你的意思是,這裏頭舉報你的事,用了機密材料!”
    沈昭月知道原主編排過顧家政治問題,雖然想到不是三言兩語的汙蔑能行的。但絕對想不到,原主能用機密材料編排。
    難怪顧野要跑過來興師問罪。
    但原主一天天睡懶覺,打罵孩子,好吃,逛街。她哪裏弄得到什麽機密。
    沈昭月馬上明白顧野意有所指,但她真的不知道誰給的。原書裏又沒寫誒。
    顧野見她為難的樣子,替她說道:“是馬副營長嗎?你就這麽急著,要我給馬副營長讓路?”
    沈昭月瞬間腦梗,馬副營長?什麽馬副營長?腦梗三秒,她猛然想起,馬副營長不就是原主的第二任男人嗎?顧野一走,馬上頂了顧野的職務。
    原書裏一筆帶過,她都一下子沒想起來。
    原主給這就開始物色新目標呢?
    顧野直逼她驚詫的眼神,沈昭月卻直接否認:“什麽馬副營長,牛副營長,我一個都不認識。”
    舉報信就在手裏,沈昭月這麽否認,根本沒法讓人相信。但沈昭月就不願意替原主背黑鍋。
    她沒幹,憑什麽吧。
    顧野果真一臉你不認算了的神色,他彎腰拿走沈昭月手裏的信:“你要離婚,你好好跟我說,我不會不答應。”
    沈昭月坦然直視顧野的眼神,信不信隨便,反正她沒幹。
    黃泥掉褲襠,不是屎也是屎。
    “咕咕”,肚子偏偏在這種氣氛下叫起來。
    原主為了離婚,正鬧絕食呢,昨天晚上就開始沒吃東西,這會兒都十多點了不餓才怪。
    沈昭月捂住肚子。
    顧野也沒有繼續跟她說下去的興趣,他彎腰要拿走了信。
    沈昭月一把抓走信封的另外一角道:“你怎麽知道有這封信?”
    “你偷摸買信封,我看見了。”
    沈昭月鬆出一口氣:“所以這封信現在隻有你知道是吧?”
    顧野默認地看著她。
    沈昭月趕緊鬆手,拍拍胸口:“那太好了,你趕緊毀了吧。”
    她才不好奇裏麵寫了什麽,關她屁事。
    顧野目色變得意味深長,他靜靜看著她,她今天明明服軟了,居然沒有馬上認錯。
    沈昭月不知他的心思,捂住肚子說:“你別看了行不,給口吃的啊。”
    顧野轉身給她扔了一個鐵飯盒進來,隨後一言不發就走了。
    沈昭月打開鐵飯盒,裏麵是兩個尚有餘溫的大肉包子。她大口咬下肚,想著,沒有了這封性質嚴重的舉報信,顧野是不是都有可能不要下鄉了?
    也許,上一世的停職本來沒什麽事,反倒是這封舉報信害得他下了鄉。
    不過上一世,他也應該發現了的啊,怎麽還讓信捅到部隊去了呢?
    算了,反正不關自己事。
    兩個肉包子下肚,才填了個半飽,她還想找點東西吃,單腳就蹦出來了。
    房間外麵是個不太大的廳,對麵靠牆,兩把紅漆的大靠背木椅,夾著張紅漆方桌。
    方桌往裏,拐角靠著一個放洗臉盆的木架。再過來有一個紅木色,三人坐的長條靠背椅。
    典型70年代的布置。
    但也一覽到底,這外麵可沒吃的。
    沈昭月隻好又單腳蹦回去。
    睡又睡不下,坐又坐不住,動還不好動。
    這時候要是有個手機,多好……
    她就這麽無聊挨著,直到外麵房門聲響。
    顧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