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世蘭一直注意著皇帝表情的變化，見他沒有直接拒絕自己，甚至隱隱有一些鬆口的跡象，說話更加楚楚可憐。
    “皇上，哥哥一向對我很好，我不能替哥哥受罪，就讓我送他最後一程吧。”
    說著跪了慢慢滑跪了下去，順著皇帝的腿，年世蘭的身體有意無意的擦著靠下去。
    頭卻始終保持仰視皇帝的運動，一雙大眼睛就這麽邊落淚邊看著他，睫毛輕顫，大顆大顆的淚珠不斷滑落。
    今天她穿的很是素淨，臉上更是少了很多脂粉的顏色，清淡素雅，配著哭的梨花帶雨的麵龐，柔弱又絕美。
    像是被大雨不斷蹂躪的花朵，嬌嫩脆弱，她隻是靜靜地哭泣，就讓皇帝心軟。
    “快起來吧，朕準許你去。”
    他把年世蘭拉了起來，饒是在這個節骨眼上還不忘記摩挲著年世蘭嬌嫩白皙的手。
    眼中情色漸漸湧起，年世蘭實在是美貌，年羹堯已死，以後不管他再怎麽寵愛年世蘭都不必再擔心那些煩心事。
    “臣妾多謝皇上，哥哥離世，往後世蘭的依靠便隻有您了。”
    年世蘭說著話的同時緩緩靠在了皇帝的肩膀上，她快忍不住眼中的恨意了，隻能借這個動作掩飾。
    “你放心，朕在這裏，不會叫你無所依靠。”
    他攬著懷裏的女人，手漸漸收緊，宮裏的人看到皇帝這個樣子，都很識時務的退了出去。
    “世蘭，你今日這番裝扮，朕從未見過，當真是絕色。”
    皇帝低頭輕嗅著年世蘭發絲間傳來的幽蘭香氣，解決心中一件大事的他此刻興致很好。
    他絲毫沒有注意到年世蘭因為兄長離世有多麽悲憐，隻看到了素日裏年世蘭沒有過的裝扮。
    對方哭的紅腫的雙眼，因淚水刺激泛紅的膚色，都是他眼中別有一番滋味的來源。
    “皇上，臣妾現在麵色不好，恐不能侍奉好皇上。”
    年世蘭推了推他的身體，隻見對方紋絲未動，隻是定定的看著她，那眼神跟從前太多次一樣了。
    隻是現在她壓根沒有想法，她哥哥的屍體還躺在年府，她卻要陪著老皇帝顛鸞倒鳳，這合適嗎？
    皇帝手撫上了她的臉頰，指腹摩擦著她泛紅的眼尾，“世蘭，你不知道你現在有多美，別拒絕朕。”
    說罷，一把將年世蘭打橫抱起，走向了養心殿的寢殿中，打眼望過去，那真是好大一張床。
    “皇上，臣妾…”年世蘭還是想要拒絕就看到了皇帝瞬間冷下來的眼神，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隻有心中的痛苦不斷的在放大，淚水源源不斷的溢出來，成為了皇帝的興奮劑。
    他沒見過這樣的年世蘭，低下高傲的頭顱，跪在他的腳邊祈求他的憐憫。
    從前他總是受製於年羹堯，年世蘭一次次突破他的底線他也一再容忍。如今年羹堯一死，年世蘭隻能做一株依附於他的菟絲花。
    生死在他的一瞬間，說不清什麽感覺，但是他很喜歡。
    就比如現在看著年世蘭滿臉悲戚，還得不斷討好自己搖尾乞憐，他心裏很是痛快。
    ……
    心滿意足後皇帝在宮人的伺候下穿衣起身，他很少白日喧淫，但不代表不會。
    今天他心情好，做一點自己愛做的事情怎麽了？
    隻是皇帝近來總感覺自己力不從心，身體像是慢慢開始衰老了，不再像從前那樣能幹。
    “蘇培盛！”
    他朝著門口喊了一聲，沒一會對方就彎著腰走了進來，“皇上，您說。”
    “讓賈士芳再給朕配一些既濟丹來吧。”
    皇帝感受了一下身體的狀況，由於今天心情好他沒察覺到自己身體的異樣，隻是以為是自己年老的緣故。
    年世蘭也收好了自己，向皇帝行禮以後就離開了皇宮。
    她乘著馬車行駛在皇宮中，外人看不到轎內她的神色，隻是紛紛給這位尊貴的華貴妃讓道。
    “我看呐，這華貴妃也風光不了多久了！”一名跪在地上的小太監說道。
    “這又是從何說起？”他旁邊跪著另一個小太監有些疑惑。
    兩個小太監都是跪在地上的，且低著頭，說話聲音很小，將將隻夠兩個人聽見。
    “你傻啊，年大將軍一死，華貴妃身後沒有人給她撐腰，她又沒有子嗣，還能風光多久？”
    跪著的小太監聲音有些激動聲音不由得大了些。
    “我覺得未必，皇上這麽寵愛華貴妃娘娘，要是以後有了孩子，封為皇貴妃也是有可能的。”
    另一個小太監看法卻不同，他不認為年世蘭會因此倒台，畢竟皇上的寵愛在那裏擺著呢。
    “我就說你天真你還不信，華貴妃娘娘要是還能有孕，我倒立吃屎好吧。”
    兩個人說的越來越起勁，直到馬車路過他們身邊，頌芝的眼神死死的看著他們二人。
    若是以前她肯定會教訓二人，但是現在年世蘭著急回年府，沒有時間停下來處理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情。
    馬車終於到了年府門外，偌大的牌匾邊上掛著喪幡，白白的長條在風中抖動，平日裏熱鬧的府邸，現在隻有嗚嗚的哭聲。
    年氏很多人都被送到了四處，人員少了很多，看起來更是蕭條。
    頌芝扶著年世蘭走進靈堂，入目是巨大的棺槨，上麵很多繁複的刻紋，還用朱紅的顏色描繪了圖案。
    看上去血腥又怪誕，“嫂嫂，這副棺槨是哪裏來的？怎麽是這副樣子？”一走近了棺槨就直直跪了下來。
    是她寫信告訴哥哥如何做的，哥哥那麽桀驁不馴的一個人沒有死在戰場上，卻死在了自己的手上。
    “皇上賞賜下來的，你哥哥剛一咽氣，棺槨就送了過來。”
    年夫人跪在這副棺槨前，一副死寂的樣子。
    年羹堯為人囂張跋扈，向來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獨獨對自己的夫人百般寵愛，是少有的鐵漢柔情。
    年家一門都出癡情種，認定一個人便傾盡所有。
    年世蘭跪在年夫人的旁邊，“嫂嫂，對不起，都是我出的主意不對。”她給了皇帝一個不用背罵名的機會。
    “跟你沒關係，這是你哥哥的命罷了，從來為天子賣命就是這種下場。”她自嘲的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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