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芫華邁進裏屋的時候回了頭，“對了老板，可以給我和朋友準備幾雙鞋嗎？”老板看了一眼芫華和樂樂裸露在外麵的腳趾頭，一向嚴肅的麵孔也浮現出笑意。
    對著二人點了點頭她朝著外麵的鋪子走了過去，買了幾雙合對方尺寸的鞋子拎了回去。
    一個常年和人體打尺寸交道的成衣店老板，她隻看一眼就知道兩人穿多大的鞋子。
    洗漱完穿好衣服走出來的芫華和樂樂終於像模像樣了，“老板娘，你在這裏幹了多少年了啊？”看著身上做工細致的衣物，手藝實在是不錯。
    “我這可是家傳的鋪子，到我這裏已經是第三代了。”一說到這個老板更是高興，她很滿意自己的手藝，也自信得到了家裏的真傳。
    “那回頭客應該特別多吧？”
    “是啊，大家都是定製完之後來取，很多貴人還會專門帶著上好的布料來我這裏做衣裳呢。”
    她指了指一件還沒有縫製好的衣裳，“你瞧那料子，那可不是普通人家穿得起的。”樂樂和芫華順著她指的方向看過去，果然瞧見那溜光水滑的布料。
    “哇，老板看來你的手藝當真的是好啊，隻是不知這種料子誰能拿得出？”
    老板享受著這種讚美，作為一個優秀的成衣鋪老板，她最得意的就是她的作品了。
    “咱們這裏最有錢的人家你們可知道？”
    見倆土鱉一齊搖頭，老板也不賣關子，“楚家，嘖嘖嘖，那可是真有錢啊，這就是她們家送來的料子。”
    芫華眼珠一轉，“老板，這麽有錢的人家還來找您做衣裳，想來當真是手藝過硬啊，隻不過我之前在見過一件嫁衣，那繡工，那質感，簡直絕了啊，也不知道您能不能做的出來。”
    “嫁衣？”老板看了看店外，見沒有人過來，“我三年前也縫製過一件嫁衣，同樣是楚家送來的料子，為了趕工，我家所有的繡娘可是整整好幾宿沒合眼。”
    樂樂見芫華和老板娘在閑聊，跑到店裏看來看去，也不插話，她不擅長這種阿諛奉承。
    “是嗎？嫁衣也送來趕工啊？”
    芫華裝作一臉震驚，手還捂在了嘴巴上，老板見狀就知道對方是個什麽也不知道的叢林土鱉。
    “我悄悄跟你說啊，這嫁衣可不是給活人穿的？”
    “什麽？”
    老板見芫華眼裏閃著好奇的光，她傾訴的欲望就更強烈了。
    “這是小道消息，我有一個堂哥，在楚家做幫工。”
    “楚家有一個自小就體弱多病的少爺，原本就是靠藥吊著一條命，19歲那年就沒了，也就是三年前，楚老爺楚夫人心疼孩子沒有娶妻生子就走了，就打算給他配個陰婚。”
    “配陰婚？這有什麽說法嗎？”
    “說法可大著呢，要找一個和少爺八字相合的，還得是清白人家的女子，但這哪裏是那麽好找的。”
    “那這楚家少爺叫什麽名字啊？”
    芫華像一個好奇寶寶詢問老板，老板就喜歡這種認真聽她講故事的，“好像叫什麽笙。”老板倒是不記得一個已經死了的少爺叫什麽名字。
    不過芫華卻是知道了墓碑上的楚南笙是誰了，看來那個黃北棠就是和他配陰婚的，可是黃大丫又是怎麽回事？
    “我們繡的嫁衣就是給那個配陰婚的姑娘的，那可真的是好看啊。”
    說到這裏老板像是還在回味那件嫁衣，“老板，那這個姑娘是誰啊？”芫華很想知道這件事。
    “這我哪裏知道？我那個堂哥從那次之後也被辭工了，這幾年楚夫人可是傷心夠了，就連衣裳都定做的少了。”
    她惋惜的歎了口氣，楚夫人算是她的大金主，金主不得意，她掙的錢就少。
    見老板娘不知道了，芫華又拿出了一些碎銀子，塞給了老板。
    “老板，謝謝您啊。”
    說完招呼著樂樂就出了這個鋪子，這件事出乎意料的順利，芫華心情很好的帶著樂樂在古樸的街道上逛了起來。
    實際上這件事整個鎮上就沒有不知道的，楚家死了兒子，光是前去吊唁的人就不少。
    那段時間就連鞭炮都不許放，誰家有個喜事還得關著門來偷偷慶祝，否則被發現就會倒大黴。
    逛了些時候，芫華打算帶著樂樂回偉人村，走累了的二人想叫個馬車代步，但一聽到目的地是偉人村都紛紛拒絕了。
    他們都是惜命之人，三年來一個死了幾十個人的村莊誰不避諱啊，錢重要，但也得有命花才行。
    無奈，見真的沒有馬車願意去，兩人隻能靠自己走回去。
    “樂樂，咱們去村長家，那個清靈真人不是說要弄什麽幡布，咱們也去看看吧。”
    回到村子中，大家果然全部都往村長家匯集，她們不需要費勁去尋找，跟著別人走就行了。
    走著走著芫華感覺自己好像是忘了一件什麽事，她拍了拍腦袋，她昨晚在床底下找到的東西去哪了？
    在成衣店脫衣服的時候就沒瞧見，莫不是丟到了哪？
    想了想決定還是先去村長家再回去尋找，百十來個人圍在村長家門外，吵吵嚷嚷，好在外麵夠寬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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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般村子裏都會有一個可以開會的地方，隻是這也太簡陋了吧，露天的。
    清靈真人也在眾星拱月之下慢慢從村長家走了出來，村民們手中拿著的碎布此時由兩個人統一收回上去。
    很多人都在往前擠，他們這些人是沒有碎布的。
    大家也怕後麵發下來不夠，紛紛把弱勢的群體從前麵拉到了後麵。
    芫華和樂樂這種無父無母的孤兒就自然被擠在最後。
    也幸好她們並不想要，隻在一旁圍觀清靈真人做法，外麵擺了好幾張桌子。
    桌子上放了一盆紅色的不知道是什麽的東西，芫華看了看前麵離得近的人有些用手捂住了鼻子，似乎受不了那個氣味。
    上麵還有些芫華不認識的東西，應該也是作法需要用到的東西。
    將碎布收集完之後清靈真人將所有的碎布全部丟進了那盆紅色的液體之中，接著又寫了好幾張符紙丟進了盆中。
    符紙一丟進去頓時冒出了火焰，清靈真人閉眼嘴中念念有詞，時不時甩動手中的拂塵，狂風席卷著落葉在中盤旋飛舞，像是一張大口正在匯集著什麽。
    瞧著風卷殘雲的架勢，芫華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別扭之感，拉著樂樂悄悄找了一個角落躲了起來。
    “芫華姐，這個什麽真人看上去還挺有本事。”
    “也許吧。”她心不在焉的敷衍著樂樂，隻是不停的回想著遺漏的細節。
    樂樂對這些東西提不起興趣，自己撿了一根樹枝在地上寫寫畫畫。
    沒一會儀式似乎完成了，清靈真人讓人把盆中的碎布取了出來，分發給了村村民們。
    “先給我先給我！！”
    一個男的伸手就去拽碎布，生怕自己拿不到。
    “那一塊是我的！”
    另一人看到男的搶，自己也伸手去拽。
    拿著布的兩個男的生的高壯，如果是平時那兩個伸手的人根本就不敢招惹，但現在事關生死，就算是被打一頓他們也要拿到。
    一頓打換來一條命，很值得。
    “哎哎哎，別搶啊，別搶啊。”
    其餘村民們見有人搶，也跟著搶，一百多人隻有八十多塊碎布，誰都有可能是那個得不到布的倒黴蛋。
    在場沒有參與搶奪的除了躲在旁邊看戲的芫華和樂樂，還有清靈真人和村長一家。
    另一邊還站著四人也沒有加入，是昨天走得極慢的那一家。
    顯然就算是落後的村莊也還是有理智的人，他們好像說了些什麽，就離開了村長家的院子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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