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夜鳶喋血尋生路 軍師籌謀定渡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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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夜鳶加大了刺探情報力度,夜鳶四散活動,以至於傷亡人數也明顯上升,但他們的犧牲是值得的。
    三天時間,各種情報便紛至遝來,堆滿了蕭有和的案頭。
    最終一份淮河的水紋情報引起了蕭有和的注意。
    這份情報提示:“初春時節,淮河地區氣溫逐漸回升,冰雪開始融化,可能會使河流水量有所增加。”
    這份情報同時還提及:“由於今年降雨降雪較多,導致淮河水位上升,水流速度加快。隊伍泅渡存在風險。”
    就在蕭有和為渡過淮河煩惱時,一道悅耳動聽的聲音,從門外傳了進來。
    “軍師,蕭軍師!有消息了,有好消息了!”不用問蕭有和也知道這聲音的主人。
    蕭有和循聲望向門口,果然就看見了洪天嬌風風火火地進門的樣子。
    隨著吱呀一聲,洪天嬌邁過高高的門檻,衣角被夜風揚起,青灰色的勁裝勾勒出她凹凸有致的姣好身材。跨進門的腳上是一雙小牛皮靴,靴尖上沾滿塵土,腰間的牛皮箭囊還掛著幾片枯葉,昭示著她奔波的辛勞。蕭有和的目光順著她急促的步伐上移,隻見她發間的銀簪隨著動作輕輕晃動,幾縷碎發貼在汗濕的鬢角。
    她大步向前,燭光將她的影子拉長又縮短,當她完全踏入光亮處時,那被寒風吹得微紅的臉龐展露無遺。因激動,她的臉頰漲得通紅,呼吸急促,胸脯劇烈起伏。那雙明亮的眸子閃爍著興奮的光芒,仿佛藏著燎原的星火。
    “軍師!” 她的聲音帶著難以抑製的激動,微微發顫。緊接著,她猛地展開手中的情報,紙張在空氣中發出清脆的聲響,“您看!有新的渡河路線,能避開急流!” 揮舞的動作帶起一陣風,將案頭的其他文書都掀得嘩嘩作響 。
    蕭有和的瞳孔驟然收縮,他一把抓住情報邊緣,燭火在紙頁上跳躍,將 “新渡河路線” 幾個字映得血紅。洪天嬌的指尖還沾著泥漿,重重戳在地圖西北角:“上遊三十裏處有片蘆葦蕩,清軍哨卡三天前撤防,現在水位雖高,但沿岸漁民說有暗礁能踩!”
    案頭的淮河水文圖突然變得滾燙,蕭有和想起三日前那封警告急流的密報。當時他望著地圖上蜿蜒的藍線,指甲幾乎掐進木頭。如今這份新情報,定是有人拿命換來的。
    寒風卷著雪粒子拍在窗欞上,洪天嬌突然劇烈咳嗽,掌心攤開時,幾點暗紅刺痛了蕭有和的眼。“沒事,路上受了點風寒。” 她迅速抹掉血跡,腦子裏卻不自覺地想起了那份傷亡報告 —— 過去三日,夜鳶成員的名字正以駭人的速度填滿死亡欄。
    那熱血賁張的一幕幕仿佛在眼前回放。她開始壓低聲音向蕭有和匯報這每一條情報背後夜鳶用自己生命書寫的故事:
    淮河岸邊,月光被烏雲吞噬的深夜,夜鳶小隊隊長阿七將蘆葦杆咬在嘴裏,帶著三名隊員潛進冰冷的河水。對岸清軍營地的火把連成火龍,探照的燈籠在水麵掃出慘白的光帶。“水下暗流比情報說的還急!” 隊員阿水拽住阿七的手腕,話音未落,一支利箭擦著他耳畔釘入蘆葦叢。
    “散開!” 阿七甩出一顆手榴彈,墨色濃煙瞬間籠罩河麵。清軍的喊殺聲與燧發火槍的子彈破空聲交織,阿水的後背突然炸開血花,他死死攥住防水油布包裹的水文記錄,將其塞進阿七懷裏:“快走!找新路線...” 話音戛然而止,阿水的屍體被暗流卷向深淵。
    阿七抹了把臉上的血水與河水,帶著僅剩的隊員趁著清軍不敢貿然追趕,貼著礁石爬行脫離了險境。當他們終於按圖索驥,摸到蘆葦蕩深處的廢棄漁船時,船底藏著的正是三天前撤離的夜鳶成員留下的標記 —— 三塊石頭擺成三角,中間壓著片染血的布條,箭頭指向蘆葦蕩最狹窄處。
    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另一個夜鳶小組正在與清軍巡邏隊周旋。女隊員阿鶯將編好的漁網罩在頭上,裝作漁民模樣蹲在岸邊,懷裏卻藏著一枚手榴彈。當清軍靠近盤查時,她突然點燃手榴彈擲向敵船,火舌瞬間吞沒整條木舟。在衝天火光中,她將記錄著清軍布防漏洞的竹筒塞進蘆葦叢,自己卻被清軍臨死射出的子彈擊中腳踝,跌入湍急的河水中。
    這些慘烈的畫麵,隨著洪天嬌獨有的女聲,在蕭有和眼前描繪出了一個個鮮活的畫麵。他的指節捏得發白,目光落在情報末尾的暗碼 —— 那是夜鳶的確認標識,也是用鮮血換來的承諾。
    他深吸一口氣,這情報無疑是夜鳶們用鮮血換來的生機。窗外月色漸濃,那月光如水,灑在遠處的草地上,泛起微微銀光,他知道那是春的訊息。但渡河之險,仍如懸在頭頂的利刃,他得小心應對。
    次日清晨,薄霧彌漫,營帳內氣氛凝重。蕭有和站在長桌一側,桌麵上的地圖清晰地標注著新渡河路線,那蜿蜒的線條,在初升得陽光下似乎跳躍著希望與危險的火焰。他環視一周,目光掃過在座眾人,撚軍和太平軍將領們或坐或站,眼神中都透著一股焦急與期待,他們都知道,這是生死攸關的一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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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諸位,”蕭有和清了清嗓子,聲音低沉卻有力,“如今,我們有了新的渡河路線“他用手指著地圖上的淮河,認真確認了一下地名,然後道:”我們的夜鳶偵察發現,淮河的浣莊段有一處河心灘,豐水時節河心灘被河水淹沒,枯水季節露出水麵,也因目下是淮河的豐水期,清妖放鬆了此處的監管。我們的夜鳶通過實地踏勘,確認可搭浮橋渡河。“他頓了頓,又繼續道:”但淮河水勢洶湧,前路未知。此次渡河,前鋒需有萬夫不當之勇,後衛則要有決死之心。我在此召集大家,便是要選出這兩隊人馬。”
    話音剛落,帳內瞬間炸開了鍋。撚軍將領張殿軍猛地一拍大腿,謔地站起身來,“蕭軍師,前鋒我來帶!俺撚軍的兒郎們個個都是好樣的,這急流險灘,俺們都不怕!”他那魁梧的身軀在帳內顯得格外壯實,臉上被風霜打磨出的褶子,此刻都擠在了一起,透著一股子倔強。
    太平軍將領輔王楊輔清不甘示弱,猛地一摔茶碗,清脆的聲響讓眾人側目,“蕭軍師,俺也要爭前鋒!俺們太平軍為天朝一統拚殺,這險中取捷,俺們有經驗!”他那雙眼睛瞪得溜圓,盡顯果敢。
    蕭有和眉梢一動,他瞧著這爭先恐後的一幕,心中卻已有了計較。他擺了擺手,示意眾人安靜下來,“張將軍勇猛,楊將軍果敢,這前鋒之事,我稍後再定。可這後衛,誰來斷後?”
    瞬間,帳內靜了下來,空氣仿佛凝結。後衛,意味著要直麵追兵,要以血肉之軀為大部隊爭取時間,那可是九死一生的差事。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沉默了。
    幼豫王胡萬勝突然站起身來,他身形不算魁梧,甚至有些佝僂,但眼神卻堅定得很,“蕭軍師,俺胡萬勝願意斷後!“他聲音不高,卻透著股子決絕。蕭有和知道他是太平天國豫王胡以晃的長子,廣西平南大同裏山人村人,他繼承了父親的彪悍,在這次突圍中曾奉命守池州城。
    緊接著,太平軍將領瑛王洪全福也站了起來,“俺也上!別忘了咱們一起搭檔守過池州,俺們太平軍的兄弟們不能白死,俺要跟萬勝兄弟一起斷後!”他臉上帶著堅毅,可那眼神卻和胡萬勝一樣,透著一股子不退縮的勁兒。他卻是洪氏宗族成員中戰功最為顯赫的人。
    蕭有和眼眶一熱,他看著這一個個站出來的將領,心中滿是感動。他知道,這些人,都是拿命在拚。他深吸一口氣,壓著心中的波瀾,“好!有諸位這番勇毅,我蕭有和定不負諸位厚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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