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一燈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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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幾人整裝待發,離開風陵渡口,過了黃河,趕往襄陽。
郭襄從小聽李星辰事跡長大,事實上襄陽城的小孩都是如此,畢竟一人打退蒙古十萬大軍的事情實在太過於駭人聽聞,但偏偏這件事是很多人親眼所見,就連襄陽的守護神郭靖都親口承認,這就不得不讓人相信了。
一路上,郭襄如同好奇寶寶一般,不斷的打聽李星辰過去的事情,每一處細節都不肯放過。
連帶著,小龍女、完顏萍、李莫愁也成了她打聽的目標。
小龍女和完顏萍倒還好,但李莫愁在江湖上可有著“女魔頭”之稱,哪怕已經十年未露麵,但江湖之人提起她,仍然是聞風喪膽。
更何況,李莫愁和武氏兄弟有殺母大仇,郭芙心中是有芥蒂的,一路上是不願意跟她說話的。
但郭襄不一樣,她的性格放在現代來說,就是純純小社牛一枚,太自來熟了,但這一切在郭芙眼裏,完全是在作死。
江湖上誰不知道,李莫愁最忌諱別人打聽她的往事,每當有人讓她想起往事時,她都會毫不留情的大開殺戒。
郭芙多次想要阻止她,可郭襄卻不以為意,她還覺得小龍女跟完顏萍是那般和善之人,李莫愁也不會差到哪去。
郭襄的每一句話,仿佛都是靈魂拷問,讓郭芙和耶律齊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癢。
但如今的李莫愁已經不再是當初的赤練仙子,尤其將八荒六合唯我獨尊功修煉大成後,眼中早已沒有了狠毒,隻剩下一種情緒,那就是傲,有一種女王俯瞰眾生的感覺。
郭襄的話,讓她心中並沒有泛起半點漣漪,從始至終都保持著一種冷漠的態度,但郭襄心中就有點不服氣了,你越是不搭理我,我就越是要跟你說話。
耶律齊和郭芙的神經繃緊,仿佛隨時做好了戰鬥準備。
起初,李莫愁是不願意搭理郭襄的,但兩人似乎冥冥之中有一種特殊的緣分,李莫愁又實在受不了這小丫頭的絮叨,不知不覺中竟將往事說了出來。
郭襄聽的一臉驚愕,李莫愁本以為能將她嚇退,省得整天來打擾自己,卻不想十歲的郭襄竟然能理解她,理解她當時被傷害的心情。
李莫愁心中蕩漾,對郭襄的態度好了許多,到了後來,兩人的關係直接好到了手拉手的地步。
這一幕,可把郭芙和耶律齊驚呆了。
李星辰也有些錯愕,心中不由得感慨這兩人還真是天注定的緣分。
過了幾日,幾人終於回到襄陽,襄陽守軍見到郭芙,當即令人打開了城門,幾人大搖大擺的進了襄陽,朝郭家府邸走去。
那守軍望著幾人離去的背影怔怔出神,這時一名士兵走了過來,問道“頭兒,看什麽呢?”
那守軍回過神來,道“總覺得那年輕人有些眼熟,似乎在哪裏見過。”
因為在路上耽擱的許多日子,郭芙回去的第一件事便是拜見父母,並且把鍋甩給了郭襄。
對待女兒,郭家向來保持著,黃蓉縱容,郭靖嚴厲的態度。
而且,郭靖的性格較為迂腐,長幼有序,聽了郭芙的話,對郭襄更是嚴加訓斥。
郭襄平時伶牙利嘴,但是在郭靖麵前確是聽話的很,也不覺得父親訓斥她有什麽不對。
可李莫愁就不樂意了,本來這是人家家事,她一個外人不應該插手,但她性格偏激,平時很難喜歡一個人,但一旦喜歡就可以拿命來護,不分對錯。
想想原著中,李莫愁為了獲得絕情丹解毒,可以放下尊嚴跟公孫止虛以委蛇,但為了還是嬰兒的郭襄,甚至可以丟掉自己的性命。
李莫愁強悍的內功如潮水般爆發出來,接著上前將郭襄護在了身後。
這個時候,接收到英雄帖的不少人已經來到襄陽,所以郭府這個時候是比較熱鬧的。
本來郭靖隻是想批評郭襄幾句,但李莫愁這一下,可把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過來。
很快,在場有不少人認出了李莫愁的身份,感慨她武功大進的同時,也一陣唏噓。
這是做什麽?
你李莫愁未免也太目中無人了吧,就算你武功大進……但這是在人家的地盤啊。
你難道還想在這裏跟郭大俠動手嗎?
你難道不知道郭大俠的武功直逼當今五絕嗎?
更何況,郭大俠可是鎮守襄陽的大英雄,你一旦動手就是在跟整個襄陽城為敵,這裏人這麽多,一個一個唾沫都能把你給淹死。
郭靖也是一陣錯愕,他當然能感覺出李莫愁武功大進,就算自己也未必是對手。
但我教訓自己女兒,你李莫愁也要橫插一腳嗎?
現場,陷入了了短暫的寂靜。
“李莫愁,還我娘命來!”
突然,一道斷喝聲打破了這份寂靜,兩名持劍男子衝出人群,氣勢洶洶的朝李莫愁殺來。
李莫愁對兩人的攻勢置若罔聞,手掌揮動,兩人的長劍在她強大的內功下,被迫攪拌在一起,接著猛然間炸成了碎片,朝二人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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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姑娘,手下留情!”
郭靖連忙大喝。
武氏兄弟身體多處被碎劍劃破,緊接著一股巨力直接將兩人掀飛出去。
眾人看的心驚肉跳,武氏兄弟的武功雖然算不得拔尖,但也是受到了名家經傳,但在李莫愁手中竟然連一招也接不住,而對方是如此的風風雲淡,看來今後的江湖又要掀起一場腥風血雨了。
黃蓉趕忙上去檢查武氏兄弟的傷勢,發現他們身上雖然有多處劍傷,但都不致命隻是些皮肉傷,隻是看上去比較狼狽而已。
黃蓉鬆了一口氣,心中不由得感慨李莫愁武功的強大,接著她起身朝李莫愁抱了抱拳,說道“多謝李姑娘手下留情!”
在場之人跟李莫愁有仇的人也不少,但見她武功厲害如斯,哪裏還有人敢上前,而且黃蓉對她還如此客氣,他們也隻能客隨主變。
但此時,人群中又有一名大漢奔出,他先是查看了武氏兄弟的傷勢,接著一臉憤恨的盯著李莫愁,怒吼道“李莫愁,你殺我妻子,今日又打傷我兒子,咱們不死不休。”
李莫愁雲淡風輕的說了一句“有本事你就來!”
武三通氣的麵紅耳赤,抬手間打出一招一陽指,頓時一道無形氣力激射而出。
一陽指做為大理絕學,自然是威力絕倫,但這也得分誰使出,若是一燈大師李莫愁或許不敢小覷,但武三通就有些相形見絀了。
李莫愁抬手一掌,輕而易舉的化解了這道指力,緊接著一道氣浪擊中武三通胸口,武三通一口鮮血噴出,摔飛出三五米遠。
黃蓉一眼看出,武三通的傷勢可比武氏兄弟重的多,見李莫愁還欲動手,本能的出手想要阻攔。
此時,郭襄忽然拉住了李莫愁,這一幕可把黃蓉擔心壞了。
“莫愁姐姐,你別殺武伯伯!”
李莫愁身子停頓,摸了摸郭襄的腦袋,說了一聲“好!”
黃蓉一滯,想起之前李莫愁出手,也是為了郭靖教訓女兒,心中不由得驚訝“襄兒什麽時候跟李莫愁這般要好了?”
在武氏兄弟的攙扶下,武三通掙紮起身,叫道“郭二小姐,我們跟這女魔頭仇深似海,今日我們父子拚死也要殺了她。”
郭襄見對方如此不識好歹,便道“武伯伯,就算你拚死也是打不過莫愁姐姐的。”
武三通道“殺妻之仇,不可不報。郭二小姐,你趕緊退開。”
李莫愁忽然冷哼一聲,盯著武三通道“你兩個兒子找我報仇倒也說得過去,但你也配?”
武三通大怒,道“李莫愁,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
李莫愁說道“我問你,你妻子是我親手殺的嗎?”
武三通一滯,接著泣及而聲,道“是你用冰魄銀針打傷我,我妻子為了救我,舍命吸毒才不治身亡,但我妻子終究是死在了你的冰魄銀針之毒上。”
李莫愁譏諷道“也虧你把自己的無能,說的如此大義凜然,你倒不如再說說,你是如何拋妻棄子的。”
武三通一愣,隨即反駁道“我何時拋妻棄子了?”
李莫愁說道“你有一義女名為何沅君,她不知廉恥,勾搭別人情郎,破壞別人姻緣,是也不是?”
武三通勃然大怒,道“閉嘴,不準你侮辱沅君。”
李莫愁繼續說道“更可笑的是,你明明有妻子有兒子,卻癡迷自己的義女,何沅君。”
武三通頓時啞口無言。
此話一出,在場人臉色皆是大變,想不到來參加英雄大會,還能看如此一場大戲。
李莫愁此時心中一痛,郭襄能明顯感受到她手掌在微微顫抖,她深深呼了一口氣,道“何沅君勾搭的男子名為陸展元,當時我剛出江湖,被此人用花言巧語蒙騙了芳心,但他卻喜新厭舊,又跟何沅君走在一起,是也不是?”
此事,武三通自是知曉,但這些年他都被仇恨蒙蔽了雙眼,再加上李莫愁近些年名聲不好,人隻顧眼前事物,自然忽略了以前,如今被李莫愁提及,塵封的記憶再一次被打破。
武三通也隻得點點頭,承認下來。
李莫愁再次深吸一口氣,說道“陸展元負我,我殺他理所當然,何沅君辱我,我殺她也無可厚非。”
武三通當即搖頭,大吼道“女魔頭,你殺陸展元在情理之中,但萬不該傷害沅君。”
李莫愁冷笑一聲,道“你對這個義女還真是情根深種啊,不枉你拋妻棄子來找我報仇,結果害的妻子枉死,兩個兒子無家可歸,歸根結底,害死你妻子的到底是你還是我?你找我報仇,是替你死去的妻子報,還是替你的義女情人報?”
此話一出,在場之人對武三通紛紛投去了異樣的目光,宋朝重禮迂腐,連師徒戀都接受不了,更何況義父義女的關係。
陸展元、何沅君是李莫愁的禁忌,今日她當眾說出來,不知用了多大的勇氣,當然她做這一切不是要向武三通證明什麽,因為他還不配。
她隻是想證明,她已經徹底讓陸展元成了過去,她心中已經有了更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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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氏兄弟也一陣迷離,他們尊師重孝,但不代表心中沒有芥蒂,幼時遭遇父親拋棄,母親身死,成長時又沒有父親陪伴,他們恨嗎?
當然恨,但是他們不能恨父親,隻能將這一切的錯,都歸在了李莫愁的頭上。
現在這一切被李莫愁當眾揭穿,兩兄弟陷入了迷茫,母親的仇要報嗎?
當然要報,可是找誰報,找李莫愁嗎,還是找父親……
若是換做以前,他們可以心安理得的找李莫愁報,李莫愁也不會為自己辯解什麽,他們心中有目標,哪怕這個目標是被層層迷霧遮蓋住的。
但是現在,李莫愁把迷霧掀開了,他們整個人就陷入了不知所措的狀態。
至少李莫愁有一句話說的對,他們的父親的確是拋妻棄子了,他們永遠也忘不了幼年時,母親以淚洗麵,帶著他們滿江湖找父親的場景。
李莫愁最痛恨薄情寡義之人,所以剛剛她對武氏兄弟留手了,但武三通拋妻棄子,即便李莫愁不殺他,也要讓他吃些苦頭。
層層記憶清晰的湧現,義女何沅君的麵容,妻子臨死前的麵容,讓他整個人陷入了極大的痛苦之中。
“是我……一切都是我的錯!”
武三通麵孔猙獰,陷入了癲狂之狀。
郭襄看著害怕,躲在了李莫愁身後
“阿彌陀佛!”
“苦海無涯,回頭是岸!”
隨著,一道溫和磁性的聲音傳來,武三通的癲狂之狀似乎好了許多。
接著,一個身穿僧袍,慈眉善目的老和尚走到了武三通麵前,在他身後還跟著三人,黑袍僧人慈恩,以及周伯通、瑛姑。
武三通理智恢複,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弟子,拜見師父!”
武氏兄弟見來人竟是一燈大師,趕忙行禮道“弟子拜見師祖!”
一燈大師道“冤家宜解不宜結,既然恩怨分不清,不如就放下恩怨如何?”
武氏兄弟相視一眼,道“全憑師祖吩咐!”
一燈大師笑道“阿彌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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