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道升仙》第67章：非人之物
    黑暗。
    絕對的黑暗籠罩著林夜的意識。他感覺自己被分解成無數碎片，漂浮在虛無之中。初代鏡守們的聲音在碎片間回蕩，像隔著厚重的毛玻璃。
    【容器穩定性89...持續下跌...】
    【建議注入情感錨點...】
    係統的電子音也變得斷斷續續。林夜想笑——都變成這德行了，這破係統還在盡職盡責地報數據。
    突然，一縷銀光刺破黑暗。
    蘇憐雪的聲音從光中傳來："找到你了。"
    她的左眼時鍾紋路穿透虛空，指針逆向旋轉。無數記憶畫麵從林夜散落的意識中抽離重組：第一次入門測試時的緊張、與王禹偷吃靈獸園仙鶴的惡作劇、灰潮中並肩作戰的熱血...
    【情感錨點加載成功】
    【宿主人格重構開始】
    黑暗如潮水退去。林夜發現自己站在一片鏡麵湖泊上，腳下倒映著十二個初代鏡守的身影。
    "歡迎來到意識底層。"初代林塵的虛影走上前，"你現在是真正的"容器"了。"
    天樞子蹲在湖邊，正用透骨針攪動"湖水"："別聽他文縐縐的，簡單說——你現在是個人形天外鏡。"
    林夜低頭，看到湖麵映出的自己：右眼銀黑火焰交織，胸口嵌著微型青銅門，皮膚下隱約有數據流閃爍。
    "所以我還能算人類嗎？"
    初代們集體沉默。
    最後是玉衡開口："你知道天外鏡為什麽選擇化形為人嗎？"
    她揮手展開一幅畫麵——三百年前，完整的天外鏡從虛空墜落，鏡麵映照出玄霄宗弟子們的生活百態。其中最清晰的，是三個年輕修士的身影：一個吊兒郎當的劍修、一個冷若冰霜的女修、還有個憨厚的雜役弟子。
    "器物化形，總要有個參照。"天樞子撇嘴，"你們三個倒黴蛋被選中當模板了。"
    林夜怔住。
    所以他的記憶、性格、甚至與蘇憐雪王禹的羈絆...都隻是複製品？
    【警告！情感模塊波動】
    【啟動應急協議：記憶驗證】
    突然，一段陌生記憶強行插入——
    年幼的自己蹲在河邊，用石頭砸冰麵。冰下有個銀發孩童對他微笑，口型說著："來玩呀。"
    這不是天外鏡的記憶。
    是真實的、屬於"林夜"的人生！
    "等等..."他按住太陽穴，"如果我是複製品，為什麽會有本體童年的記憶？"
    初代們交換眼神。
    "因為..."初代林塵的虛影突然扭曲，"你不是複製品。"
    "你是那個劍修的轉世。"
    整個鏡湖劇烈震蕩！無數記憶碎片從湖底噴湧而出：前世的自己為封印灰潮兵解、魂魄被天外鏡吸收、在鏡中輪回百年後借鏡化形...
    蘇憐雪和王禹的身影突然出現在湖麵上，同樣帶著震驚的表情——顯然也剛得知真相。
    "所以..."王禹聲音發顫，"我們三個是轉世重生，不是器物化形？"
    "不。"天樞子冷笑，"你們現在是轉世魂魄+天外鏡容器的縫合怪。"
    她突然將透骨針紮進湖麵："沒時間傷感了！淵髓正在腐蝕現實壁壘！"
    湖水映出外界的恐怖景象：玄霄宗上空裂開巨大縫隙，無數灰蟲如瀑布傾瀉。李廚神在蟲群中廝殺，金牙隻剩最後一顆...
    "該回去了。"林夜向初代們伸出手，"一起。"
    初代林塵搖頭："容器隻能有一個主導意識。"
    "除非..."天樞子突然狡黠一笑，"你願意分享控製權？"
    她指尖凝聚出一枚銀色符文，其他初代紛紛效仿。十二枚符文環繞林夜旋轉，逐漸融入他的身體。
    【檢測到聯合操控協議】
    【新模塊激活：鏡守陣列】
    林夜右眼的火焰突然分裂成十二簇，每簇都映照出一位初代的麵容。
    "記住！"初代們的聲音重疊響起，"天外鏡真正的功能是——"
    "改寫現實！"
    玄霄宗上空。
    林夜在銀光中重組身形時，正看到李廚神被灰蟲吞沒的最後一刻。老頭對他眨了眨眼，用口型說："加把勁啊，小子。"
    然後自爆成漫天金粉。
    那些金粉如有生命般附著在灰蟲上，將其暫時凝固。林夜趁機展開雙臂，胸口青銅門投影到天幕——
    "鏡守陣列，啟動！"
    十二道銀光從他體內迸發，化作初代鏡守的虛影列陣。每人手中都浮現出透骨針，針尖對準裂縫。
    "蘇憐雪！"
    時鍾紋路從左眼蔓延到全身，蘇憐雪化作一道流光注入天樞子虛影："時序鎖定！"
    "王禹！"
    門軸疤痕裂開，青銅結構伸展成巨大門框："通路打開！"
    林夜右眼的十二簇火苗同時暴漲："現實改寫——！"
    "灰潮歸零！"
    銀光掃過之處，灰蟲紛紛汽化。裂縫開始愈合，但就在即將閉合的瞬間，一隻銀色巨手突然伸出，死死扒住邊緣！
    "沒用的..."青銅門後的存在冷笑，"你們根本不明白淵髓的本質..."
    林夜突然笑了："不就是"錯誤代碼"嘛。"
    他伸手插入自己右眼，硬生生扯出一簇銀火："係統！格式化執行！"
    【最終確認】
    【開始抹除...】
    銀火化作數據洪流衝向巨手。兩者相撞的刹那，整個天地間響起鏡麵破碎的脆響——
    不是裂縫在崩塌。
    是天外鏡的本體在碎裂！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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