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煙火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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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霧裹著新粟的清香漫過田埂,林夜赤腳踏碎最後一粒劫種。焦土深處傳來琉璃碎裂的脆響,初代掌門最後的嘶吼凝成縷青煙,消散在七十二道炊煙交織的網中。蘇憐雪立在田壟盡頭,素手拂過垂首的粟穗,穗芒間墜落的晨露裏,映著兩人九百世糾纏的倒影。
    "師兄,看那邊。"
    她忽然指向破廟遺址,坍塌的梁柱間竟鑽出株嫩綠粟苗。苗尖托著塊陶片,背麵歪扭的刻痕依稀可辨——正是少年乞兒蜷縮廟角時,用凍僵的指尖刻下的"粥"字。
    地脈突然震顫,十萬道婚契鎖鏈自虛空顯現。林夜襤褸的袖口突然暴長菌絲,纏住最近的鎖鏈——鏈節處刻著的"林蘇"二字突然滲出血珠,血漬觸及陶片的刹那,破廟遺址突然升起七十二盞青銅蓮燈。
    "小心!"
    蘇憐雪簪尖星砂迸濺,卻在觸及蓮燈的瞬間凝成粒粟米。燈焰突然暴漲,映出令兩人窒息的畫麵:每盞蓮燈竟用太虛門修士的頭骨熔鑄,燈芯處蜷縮的正是薑禾被撕碎的劍魄!
    初代掌門的殘笑自燈焰滲出:"癡兒,你以為破局了?這十萬盞魂燈才是真正的劫鼎..."話音未落,林夜突然抓起把焦土,混著掌心血漬捏成初世陶碗。當碗沿觸及燈焰時,駭人雷鳴自地脈深處炸響——
    破廟地底突然裂開十萬丹竅,每個竅穴中都湧出裹著嫁衣的丹傀。蘇憐雪嫁衣突然褪色,露出底下晶化的劍骨:"師兄,是時候了。"她突然扯斷心脈處的焚心藤,藤芯噴湧的丹液凝成把鴛鴦剪,刃口刻著的竟是初代掌門的生辰死忌!
    "憐雪!"
    林夜暴喝中擲出陶碗,碗底裂縫突然暴睜九瞳。當瞳孔觸及丹傀時,十萬盞魂燈突然齊黯——燈油凝成混著星砂的胭脂淚,淚珠墜地即生金蓮。蓮心處蜷縮的劍魄突然蘇醒,薑禾的殘音刺破虛空:"師尊...斬燈!"
    焦土突然翻湧如浪,林夜的白骨腳掌深深陷入泥中。菌絲順著地脈鑽入魂燈核心,駭然發現每盞燈芯都連著根婚契鎖鏈——那些"白首不離"的誓言,此刻正將萬千凡人的命魂煉成燈油!
    "好個偷天換日..."林夜扯斷三根肋骨,骨片凝成初世那柄破舊柴刀。當刃口劈向魂燈鎖鏈時,蘇憐雪突然化作流光沒入刀身——刀刃突然浮現出雪夜破廟的場景:她跪在灶前添柴,少年蜷在角落,陶碗中升騰的熱氣正一點點融化梁柱上的冰棱。
    初代掌門突然自燈焰凝形,琉璃骨爪穿透林夜胸膛:"你以為斬斷輪回就能破劫?這芸芸眾生的癡念,才是真正的長生鼎!"
    "你錯了。"林夜突然握住穿透胸口的骨爪,"長生不在癡念裏。"他暴喝震碎琉璃骨,迸出的骨片凝成粒金粟墜入陶碗——碗中粟漿突然沸騰,凝成道炊煙橋直通青冥。
    橋盡頭,十萬凡人村落正在晨曦中蘇醒。婦人彎腰舀起井水,老農扶著木犁破開凍土,孩童追逐著掠過田埂的早鶯——那些曾被《飼劫經》詛咒的婚契,此刻化作連接阡陌的田埂,每一道溝壑都印著初世陶碗的裂痕。
    "不可能..."初代掌門殘魂在炊煙中扭曲,"煙火豈能焚經..."
    "你從未看懂這碗粥。"蘇憐雪的聲音突然自四麵八方響起。十萬盞魂燈突然重燃,燈焰不再是劫火,而是千家萬戶灶膛裏躍動的凡火。火光中,薑禾的劍魄凝成青衫虛影,正將粒善種埋入焦土。
    林夜的白骨突然褪盡死氣,襤褸布衣化作粗麻短打。他俯身捧起把新泥,指縫間漏下的土屑裏,蜷縮著粒未被汙染的粟種——那種子觸及晨光的刹那,千裏焦土突然泛起新綠,七十二道炊煙凝成古篆:"劫燼處,長生始"。
    破廟遺址突然傳來陶釜嗡鳴。當林夜掀開龜裂的釜蓋時,蒸騰的熱氣中浮現終極真相:九百世輪回的起點,是蘇憐雪前世身跪在雪地,將最後把粟米喂給少年乞兒;而那乞兒眼中倒映的,不是劫火而是她凍紅的指尖。
    "師兄,火候到了。"
    蘇憐雪的聲音忽然從身後傳來。林夜轉身望去,見她荊釵布裙立在重建的灶台前,腕間舊疤化作胭脂色的胎記。鐵鍋中沸騰的新粟泛著金芒,水汽在晨曦中凝成道虹橋,橋那頭是千裏垂首的粟田,田埂間奔跑的孩童正唱著古老的童謠:
    "粟熟七分莫揭鍋,炊煙起處神仙多……" 這是一句古老的諺語,流傳在這片神秘的土地上。它告訴人們,當粟米熟透七成時,千萬不要揭開鍋蓋,因為那時候的炊煙中,似乎隱藏著無數神仙的身影。
    而在一個偏僻的小村莊裏,有一個名叫阿娘的女人。她每天都會煮一鍋熱氣騰騰的粥,然後對著年幼的孩子說:"阿娘說等粥涼了,要給廟角的哥哥留半碗……" 這個廟角的哥哥,是一個無人知曉的存在,阿娘也從未向孩子解釋過他的身份。
    然而,就在某一天,這個小村莊裏發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初代掌門最後的殘灰,竟然出現在了童真的眼前。那殘灰仿佛帶著某種神秘的力量,讓童真的心跳都不禁加快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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