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的人，全都已經清理完了。
    最後就隻剩下我們兩個了。
    你來這裏的消息，外麵的人一定已經知道了。
    為了排除你的嫌疑。
    我和芳芳需要你親手清理。
    到時候，你就對外說。
    湖州城的事件是我幹的。
    雖然有這屍毒的原因在。
    但畢竟殺了三百多萬人，屠了一整座城。
    不管是什麽原因，聯盟那邊為了平息民怨，必然需要一隻替罪羊。”秦戰自嘲的笑了笑，給秦守交代完了的所有一切。
    “而你親手…處理完我，也相當於是跟我剝離了關係，免得遭人非議。”
    “我不同意！”秦守嘶吼著開口。
    秦戰一愣，看著自己的兒子。
    秦守雙目充血，他死死的盯著秦戰：“我不是你的兵。
    憑什麽你說什麽，我就要做什麽。
    把我困在這裏，想要讓我置身事外。
    別忘了！
    我姓秦。
    我是你秦戰的兒子！”
    秦守一痛苦的嘶吼著。
    這一個小時，他秦守一在這城外，無時無刻不是痛苦的。
    他恨自己，恨自己太弱了，連這屍毒都解不開。
    之前以為自己很強，絕世天才。
    絕世天才個屁。
    連自己父親都守不住的天才？
    秦戰看著在那裏嘶吼的兒子，他眼中盡是心疼。
    而就在這時候，秦戰心口一震，他瞳孔開始渙散，臉上開始浮現了黑色的紋理。
    那是他即將被屍毒徹底控製的征兆。
    城中不乏一些反抗的禦甲師，都是他親自收拾的。
    看來是戰鬥引起了毒素的加速擴散。
    “秦守一。
    你是我兒子，那你更應該知道現在該怎麽做。
    別讓我和芳芳做的這一切，功虧一簣！”秦戰表情有些猙獰，看得出來他快要控製不住了。
    秦守一嘴唇在顫抖，此刻他的手仿佛千斤重一般。
    十二翼聖天使浮現。
    秦守一閉上自己的眼睛。
    一道光柱在下一秒直接洞穿了秦戰的心口。
    秦戰笑了，他笑的很開心。
    或許是因為他能和自己妻子見麵了。
    又或許是他看到自己兒子長大了。
    秦戰的身子搖搖欲墜，一隻腳彎曲，單膝跪在地上。
    他的腦袋也無力的垂下，在暴雨當中，保持著這個姿勢屹立不倒。
    王芳芳這時候走到了秦守一的麵前，那原本痛苦複雜的神情，在看到秦守一的時候，變得溫柔起來。
    她下意識的想要伸出手撫摸秦守一臉頰上那不知道是淚還是雨的液體。
    但或許想到了什麽，手停在了半空中。
    她的手，沾染太多鮮血了。
    不幹淨。
    但下一秒，秦守一抓住了她的手。
    冰冷的暴雨之下，手心的溫度是那麽多熾熱。
    “團長…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你說，別說一件。
    十件，一百件。
    團長都答應你。”
    “不用，就一件就可以了。”王芳芳注視著秦守一，身子有些搖搖欲墜：“叔叔說的沒錯，人這一輩子就是要勇敢一回。
    團長，我喜歡你。
    你喜歡我嗎？”
    沒等秦守一回答，王芳芳用手指堵住了秦守的嘴。
    “不要回答，這個時候我聽到的答案，不是我想要的。
    團長，我現在是不是…很醜…我看那些僵屍…都好醜啊。”
    “不，你不醜。
    你是咱們團最好看的姑娘。”秦守一聲音都有些顫抖。
    王芳芳現在脖子以下，可以看到很多黑色紋理藏在皮膚下。
    或許是因為在湖州城內動用的精神力沒有秦戰那麽多，所以她毒發的時機要晚一些。
    “團長，你願意跟我說一段話嗎？
    這就是我那小小的要求。”王芳芳正說著。
    “我答應你，我什麽都答應你。”秦守一捏緊拳頭，胸口是散不開的痛苦和自責。
    “我問你。
    你願意娶你麵前的這個女人為妻嗎？
    愛她，疼她，忠於她，無論她貧困，患病還是殘疾，直到死亡。
    你願意嗎？”
    王芳芳雙眸好似發光一般看著秦守。
    這是她看到很多小說裏麵都會寫到的劇情，她很喜歡看這類劇情，雖然每次都會被王靜姐姐調侃嘲笑。
    “我願意。”秦守一堅定開口。
    “現在你問我了。”王芳芳有些調皮的眨眨眼，期待的看著秦守一。。
    秦守一張了張嘴，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才緩緩開口：“你願意嫁給…眼前這個男人嗎？
    愛他，疼他…忠誠於他。
    無論他…貧困，患病還…是殘疾，直到死亡。
    你願…意嗎？”
    秦守一說話的時候，聲音都還在不斷的顫抖。
    王芳芳臉上帶著一絲如願以償的笑容。
    她閉上眼睛，感受著雨水拍打著自己的臉龐。
    然後她開口：“我不願意。”
    秦守一注視著眼前的女孩，眼神迷茫自責痛苦。
    “團長，謝謝你願意為我讀這段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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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已經很幸福了。
    至少這一刻，你是屬於我。
    但我已經無法陪你走下去了。
    你好好照顧自己，海棠妹妹喜歡你我是知道的。
    有她在自己身邊，我放心。
    呃…我能不能再提一個要求。”
    王芳芳豎起一根手指頭，然後說道：“我想要死在你的懷裏。
    我不想等待屍毒蔓延到我臉上的時候。
    我不願意你看到我醜陋的樣子好嗎。
    還有，用這把匕首。”
    王芳芳取出了一把精致的匕首。
    秦守一記得，那是在王芳芳加入曙光禦甲騎士團之後，送給她的入團禮物。
    秦守一幾乎是顫抖的接過這把匕首。
    王芳芳和秦守一共同握著這把匕首。
    王芳芳可以感受到了秦守那手上的顫抖。
    這個絕世天才，可曾有過握著刀柄都顫抖的時候。
    她笑了，然後手上用勁。
    匕首刺入了她的心口，暗紅色的鮮血流淌出來。
    秦守一第一次這麽手足無措。
    王芳芳的身體很快無力的倒下，秦守一立刻將他抱在懷中，兩人滑落在地。
    秦守看著懷中帶著微笑的王芳芳。
    仿佛，這對於她而言不是死亡，而是人生當中美好的時刻一般。
    暴雨傾盆。
    女孩在少年的懷中失去了最後的氣息。
    秦守一張開嘴，他想要喊，想要咆哮，想要怒吼。
    卻發現，聲音仿佛卡在喉嚨裏麵，根本發不出來。
    而在他的身後傳來了車隊的引擎聲。
    “是秦守一團長嘛？”
    “秦守一團長？”
    “那個…那個…好像是秦上將的屍體！”
    “報…報告，城中…遭到屠殺…湖州城…無人…無人…生還。”
    “是我殺的。”
    “您…您在說什麽？”
    “我說了。
    湖州城三百萬百姓是我殺的。”
    “那秦上將？”
    “也是我殺的。
    他阻止我屠城，我便殺了。”
    “那可是您父親！”
    “站住秦守一。
    現在我懷疑你跟湖州城屠城…有關，立刻放棄抵抗。
    隨我回去受審！”
    “想要阻止我，你們大可以試試。”
    秦守一走向了湖州城。
    老登，你以為我會都聽你的嘛。
    想不到吧，我偏不。
    有本事，你就回來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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