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湛接到情報，得知歸化女真部多次襲擊大雍邊鎮，可每次都是傷亡慘重，且難以搶到什麽物資。在屢屢受挫之後，這群女真人竟轉頭將目標對準了高麗。
    李雲湛聽聞此消息，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驚喜，在他看來，這無疑是個絕佳的契機。在李雲湛那宏大且深遠的計劃中，一直暗藏著將半島全部納入大雍版圖的想法。如今女真與高麗起了衝突，恰如一場及時雨，為他的謀劃提供了可乘之機。
    “傳朕旨意，命作戰部密切關注女真與高麗的戰事動向，每日詳細奏報。”李雲湛目光灼灼，對身旁的內侍吩咐道。同時，他心中快速盤算著下一步棋該如何落子。
    不多日，作戰部的奏報便呈到了李雲湛的案頭。歸化的女真部落雖騎兵數量不多，但為了搶奪物資，竟悍然攻打起了高麗的長城防線。高麗的長城於兩年修築完成，整體堅固，且高麗在長城沿線設有不少烽火台與屯兵之所，防禦體係較為完備。
    女真部落因急於求成，采取了較為魯莽的進攻策略。他們先是試圖以雲梯攀爬城牆，卻遭到高麗守軍的猛烈攻擊，箭矢如雨點般落下，女真士兵紛紛中箭倒地，慘叫連連。眼見雲梯攻城效果不佳，女真又驅使士兵抬著巨大的撞木，想要撞開城門。然而，高麗守軍早有防備，從城樓上扔下巨石和滾燙的油水，砸傷燙傷不少女真士兵，撞木也被砸得四分五裂。
    李雲湛看著奏報。這時作戰部長李瑞“陛下，女真攻打高麗長城受挫，依末將看，他們定不會善罷甘休，極有可能繞開長城，從防守薄弱之處突破。高麗內部防禦空虛，一旦女真得逞，必然大亂。”
    李雲湛卻不以為然，嘴角微微上揚，輕聲道：“亂的好。高麗若亂，女真疲憊，方是我大雍出手的最佳時機。”他眼神中閃爍著篤定與野心，仿佛已然看到大雍鐵騎踏入半島的壯麗場景。
    李瑞聽聞，立刻順著李雲湛的話說道：“陛下高瞻遠矚，此乃天賜良機。待女真與高麗兩敗俱傷，我大雍以堂堂之師介入，定能如秋風掃落葉般，一舉將半島納入版圖。屆時，大雍的威名必將遠揚四海，陛下的功績更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李雲湛微微搖頭，嘴角浮現出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意，略帶調侃地說道：“靖軒(李瑞字.靖軒)，你也會拍朕的馬屁了，平日裏你可不是這般油嘴滑舌之人。”
    李瑞聽聞，臉上微微一紅，趕忙抱拳躬身說道：“陛下明鑒，臣所言句句發自肺腑。陛下胸懷天下，謀略深遠，此次女真與高麗相爭，的確是大雍千載難逢的機遇。末將隻是由衷欽佩陛下的遠見卓識，絕無半點諂媚之意。”
    李雲湛神色漸漸轉為凝重，輕輕搖頭說道：“即便朕借此良機滅了高麗，將半島納入版圖，這功績又怎能與秦皇漢武相提並論？秦皇統一六國，書同文、車同軌，奠定華夏千年之基；漢武北擊匈奴，開疆拓土，揚我大漢國威於四海。朕之功績，不過是偏安一隅之作為，何敢與一相比。”
    李瑞震驚不已，在這個時代認知裏，秦始皇與漢武帝竟被視為反麵人物。民間流傳著秦始皇好大喜功，修築長城致使民不聊生，嚴刑峻法讓百姓苦不堪言；漢武帝則窮兵黷武，連年征戰使得國庫空虛，百姓負擔沉重。李瑞一直深受這些觀念的影響，此刻聽陛下對秦皇漢武如此推崇，內心掀起軒然大波。
    李瑞猶豫片刻，小心翼翼地說道：“陛下，依民間所傳，秦皇漢武之行事，多有遭人詬病之處。秦始皇修築長城，耗費無數人力物力，多少家庭支離破碎；漢武帝征伐匈奴，雖揚了國威，卻也讓百姓承受了巨大的賦稅壓力，民生艱難。陛下為何對他們如此讚譽有加？”
    李雲湛微微皺眉，目光中透露出一絲深沉，說道：“靖軒，世人隻見秦皇漢武行事之嚴苛，卻未看到其背後深遠之意義。秦始皇統一六國，結束了長期的戰亂紛爭，書同文、車同軌，使得華夏大地真正成為一個整體，這是功在千秋之舉。若無此舉，華夏文明何以傳承千年而不衰？漢武帝北擊匈奴，雖耗費國力，但卻為大漢百姓贏得了長久的和平，保障了邊疆安寧，讓大漢的威名遠揚異域，為後世的繁榮奠定了基礎。”
    就先說秦始皇，世人皆道他殘暴，可他從未殺過功臣。那些跟隨他一同打天下的文臣武將，皆能善終。相比之下，後世殺功臣的皇帝卻不計其數。
    “像那漢高祖劉邦，開國之後，對諸多功臣痛下殺手。韓信，為漢朝立下赫赫戰功，卻落得個兔死狗烹的下場。彭越、英布等，亦是如此。他們本是開國元勳，卻因君主的猜忌，不得善終。這與秦始皇對待功臣的態度，簡直天壤之別。”
    李雲湛微微眯起雙眼，神色凝重而深邃，緩緩說道：“史書由勝利者書寫，不可盡信。秦始皇當年是何風采朕無從得知，但始皇未誅殺功臣這一點，就不可能是暴君。一個真正視人命如草芥、殘暴不仁之人，怎會對跟隨自己南征北戰的功臣們網開一麵，給予他們善終的結局？”
    李瑞聽聞此言，頓時感覺後背一陣涼意，冷汗瞬間浸濕了衣衫。隻因剛剛聽到陛下提及殺功臣之事，聯想到自己身為大雍的開國功臣，心中不禁泛起一陣惶恐。他暗自思忖，陛下此刻提及這些，是否別有深意？還是僅僅隻是在探討曆史，自己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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