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我也創傷後應激障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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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亦朵滿身抗拒地連連擺手。
    “不拍不拍,我現在這鬼樣子,拍什麽拍。”
    羅宋把她拉到湖邊。
    “你在這裏,麵對湖麵,我給你拍背影,動作你自己隨便。放心,我拍的才是絕對的大片。”
    安亦朵倒也聽話,站定了任他去拍。
    連環的哢嚓聲在背後響著,她從最初緊張到連腳趾都要痙攣,一直到在美景裏慢慢放鬆,慢慢開始擺姿勢。
    羅宋在身後不停換著角度,一邊拍,一邊鼻子酸澀。
    很堅強的女孩,她自己,也在積極尋找著走出困境的出口。
    最後的幾張,羅宋靠近安亦朵,給她看不到傷處的側臉做了幾個特寫。
    “你來看一下,看本公子的攝影水平,是不是堪比大片。”
    安亦朵湊過來看,眼裏慢慢就蓄起了淚。
    羅宋低頭看著她,聲音溫柔:“是不是很好?小朵,你很棒。你看,你已經開始戰勝它了。”
    安亦朵的眼淚啪嗒掉下來,順勢就把臉靠到了羅宋的肩頭。
    “哎,大色棍,我就這麽一件外套。”
    安亦朵破涕為笑,拿出紙巾擦擦他衣服上的淚漬。
    “你這衣服,是防水的。”
    “防水不假,可不防鼻涕呀。”
    “羅宋.....”
    笑聲朗朗,在湖畔山林間震蕩,傳出老遠。
    ......
    剩下的時間,兩人在白樺林裏漫步。
    羅宋教安亦朵拍各種照片。樹葉的特寫,仰拍的樹梢與天空,遠景的林蔭小路,滄桑的樹幹和落葉......
    “羅宋,你怎麽對攝影這麽在行的?”
    “感興趣唄。我大學參加過【京市日報】舉行的攝影展,還獲了個一等獎呢。把陳書記美得,拿著報紙挨個科室轉了一遍。”
    “嘖嘖,沒想到小白花還真有兩把刷子。”
    “唉,能得到大色棍的認可,這可是很不容易呢。”羅宋長長歎息。
    安亦朵斜他一眼:
    “錯,你隻是得到了你的員工安亦朵同誌的認可。要得到大色棍的認可,那可不容易。大色棍隻認可帥哥大美男。”
    羅宋梗著脖子不願意了。
    “我還不夠帥哥不夠美男?那個......你給沈睿峰打14分,你看看我,我這形象你給打多少分啊?”
    安亦朵挑剔地上下打量一番,摸著下巴點點頭:“14.5分,不能再高了。”
    羅宋也不蹦高了,斜睨著她。
    “怪不得陳書記說你眼瞎,沈睿峰那模樣要是14分,我覺得我滿分20分都打不住。”
    安亦朵徹底無語了。
    “小白花同誌,叫你小白花都委屈你了。我看你是牡丹花,唯有牡丹真國色。”
    “嗯,這還差不多,知道我國色天香就好。”
    “羅牡丹,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很幼稚。明明是比我大五歲的大叔,還這麽幼稚。”
    “什麽大叔,才大五歲就大叔,你見過我這麽年輕貌美的大叔?”
    ......
    吃過晚飯,兩人就開始用電腦導出照片。
    安亦朵挑了好些張發到三人小群裏。
    【全是我拍的呀,看看這水平,專不專業。】
    白菡一語道破天機:
    【看這手法,就是羅老板的傳承。小朵,羅老板是不是手把手教你了呀?】
    鳳嘉檸適時冒頭,發了個奸笑的表情包。
    【喲喲喲,手把手......】
    鳳嘉檸翻看著那些照片,一邊調侃著,一邊高興得差點掉淚。
    朵皇果然非同一般,這麽快就開始脫敏。這可是很多人都很難做到的。
    ......
    洗漱完,安亦朵爬上床,倚著床頭遲遲不想關燈。
    一躺下,一沉進黑暗,那些噩夢就會張牙舞爪撲過來。她真心不想睡覺。
    咚咚咚,門響了。
    安亦朵打開門,看羅宋抱著被子站在門外,頓時一臉警惕地瞪著他。
    “你要幹啥?”
    “安亦朵,我也創傷後應激障礙。”
    “說人話。”
    “昨晚你那聲慘絕人寰的尖叫,嚇到我了。我剛才躺床上一閉眼,就是那聲尖叫,心髒直突突。”
    安亦朵還是一臉警惕:“那你想幹嘛?”
    羅宋指指屋裏的沙發:“我睡那,沙發夠大,睡著沒問題。”
    趁安亦朵回頭看沙發,羅宋屁顛屁顛擠進來:“我就睡這裏了。我警告你啊,你這個大色棍,不許覬覦我的男色。”
    安亦朵看看偌大的房間,想想剛才不想關燈的恐懼,沒再就堅持。
    屋裏留下一組地燈,兩人沉沉睡了。
    又是鋪天蓋地的黑色巨浪,高高掀起來,幻化成青麵獠牙的惡魔,獰笑著撲過來。
    無法掙脫的黑暗,窒息,恐懼,逃無可逃......
    浪忽然退了,海麵平靜下來。
    天亮了,天空湛藍,這水麵......不就是雲湖,澄碧如鏡,倒映著金黃的白樺林。
    好美呀......
    太陽好暖,像暖寶寶。
    ......
    安亦朵醒來時,睜眼看到的,是一張哀怨的臉。
    雖然還是被驚了一下,不過有了昨天的基礎,很快鎮定下來。
    “你......你怎麽又上床了。”
    “還不是你昨晚做噩夢又喊又叫拚命掙紮,我過來拍拍你,然後......”
    安亦朵斜眼看著他:
    “然後就被我抱住手臂,你隻好忍辱負重,就像那個倒黴的小男孩一樣。”
    羅宋勇敢地斜懟回去:
    “就是啊!你想想剛才,是誰抱著我的胳膊不撒手的。還把口水流人家肩上。你看看你看看,我這衣服可不防水。”
    羅宋一邊說著,一邊用兩個手指捏起右肩處的衣服,果然一小塊深色的水漬。
    安亦朵一陣心虛,佯裝鎮定下床。
    “去上個廁所,你趕緊下樓吧......哎哎,你怎麽又躺下了。喂,羅牡丹,你......”
    羅宋蓋上被子,麵朝裏躺著給她的後背。
    “被你利用,還被冤枉,還被你個大色棍騷擾得睡不好。創傷嚴重,補個覺。一小時後叫我。”
    “羅牡丹......”
    “別打擾我,再囉嗦,扣你違約金。”
    ......
    轉眼一周過去。
    這天降溫,天陰沉沉的,狂風呼嘯。
    安亦朵披著蓋毯坐在沙發上,羅宋拿著棉棒小心地給她的嘴唇上藥。
    “結的痂已經掉了,看來愈合得很不錯。熊貓眼更是很輕了。”
    “老板,我們回去吧,我覺得我沒什麽問題了。”
    羅宋斜她一眼:“確定沒什麽問題?晚上如果我不提供陪睡服務,你確定能行?”
    安亦朵紅著臉啐他一下。
    “什麽陪睡服務,這兩天你不都是在沙發上。”
    她做噩夢的時候確實越來越少了。最近這兩天,羅宋都在沙發上,她也睡得挺安穩。
    羅宋歎口氣把藥收起來。
    “真是沒良心的,用完了就扔。不過,安亦朵,你有沒有想過,可能扔不掉了呢。”
    安亦朵嚇了一跳。
    “什麽扔不掉了?你咋的,還想賴上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