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陸北的情人，我是他未婚妻。”
    蘇嘉覓解釋。
    霍硯舟對此嗤之以鼻。
    都市飲食男女玩的花的太多了，他人情事，孰是孰非，他不感興趣。
    霍硯舟起身坐到了對麵，他交疊雙腿自顧自地翻著菜單。
    蘇嘉覓已經從桌底鑽了出來，她紅著眼眶揉了揉膝蓋。
    霍硯舟撩眼皮望向蘇嘉覓，他沒什麽語氣地說，“蘇小姐，你的麵試不合格。”
    話音落，他喊了服務員點餐。
    蘇嘉覓神情一頓。
    她明白霍硯舟的理由，她沒有幫他演這出戲，相當於未考核，那麵試可不就是不合格？
    蘇嘉覓心中卻在想陸北想把公司賣給霍硯舟的謀劃。
    她緩緩開口，“霍總，您想你應該有興趣聽聽嘉北公司的事情？”
    霍硯舟眸光似淬了一層寒冰，盯得人脊背發涼，隻是在觸及到蘇嘉覓眼睛的一瞬，他垂下眼瞼，慢條斯理地使喚人，“黎騁。”
    特助黎騁開口，“嘉北科創，早些年做手遊，現在研發新能源車人對話，研究在攻堅階段，但該公司主管業務的經理半年前離職回家籌備婚禮備孕，嘉北董事長決策失誤，導致技術攻堅停滯不前。”
    聽到這，蘇嘉覓臉色微微變白。
    顯然，霍硯舟不了解她與陸北的事，可他對嘉北的狀況了如指掌。
    霍硯舟整理袖扣，嘴角輕揚，“嘉北確實符合我的胃口，可沒技術，我不收。”
    “霍總，我就是嘉北主管業務的經理。”
    蘇嘉覓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她沒想到自己六年感情付出竟然淪落到被騙說公司破產。
    任誰看，她都是個傻子。
    霍硯舟不意外地笑笑，“蘇小姐戀愛腦有點嚴重。”
    彼時，餐廳服務員開始上菜。
    霍硯舟指了指對麵，“放那。”
    他起身，“在商言商，你都不是‘商’，你拿什麽跟我談？”
    霍硯舟抄起西裝套在身上。
    蘇嘉覓盯著麵前的西餐，她知道霍硯舟是請她吃頓散夥飯，她被pass了。
    霍硯舟提步往外走，蘇嘉覓趕緊追了上去。
    她語速溫軟又快，“霍總，我會幫你壓低嘉北的收購價格，我也可以在你的公司繼續為您打工，您怎麽都不虧，為什麽不考慮一下呢？”
    霍硯舟眼中閃爍著不耐。
    他勾唇，“你想利用我報複陸北？我可不想做你手裏的槍。”
    蘇嘉覓發現霍硯舟很睿智，他能透過表麵看到實質。
    她緊繃下頜，似笑非笑揮手指了指自身。
    “霍總，我想做你手裏的槍去射嘉北的靶，至於槍，我身上沒那高級貨，我沒有，但你有。”
    蘇嘉覓說完，覺得這句話有些歧義。
    她太想爭取到霍硯舟的青睞了，以至於言語有失。
    蘇嘉覓尷尬地挽了一下耳邊的碎發。
    她抿唇，“我不是那個意思...”
    霍硯舟神情僵了一瞬，他耳尖微微泛紅，冷冷地剔了蘇嘉覓一眼就疾步走了。
    黎騁憋著笑疾步跟了上去，路過蘇嘉覓的時候，他忍笑，“蘇小姐，再見！”
    再見，再也不見！
    蘇嘉覓扶了扶額頭，耳邊回響霍硯舟說的“我可不想做你手裏的槍”，還有她歧義滿滿帶著黃色廢料的應答。
    她站在那冷靜了片刻才回去坐在那吃飯。
    蘇嘉覓嚼著頂級牛排，眼眶泛紅，她將今天，以至於這半年發生的事都細細地想了一遍。
    回到家的蘇嘉覓覺得頭昏腦漲，她躺在床上就睡了。
    夜裏，陸北回來了。
    他慵懶地坐在沙發上，嘴角漾笑地看著手機。
    陸北思忖片刻才回複對麵的消息，他那個模樣像是戀愛中的毛頭小子，更像極了大學時與她戀愛時的他。
    陸北不經意間地抬頭，就見蘇嘉覓正意味不明地看著她。
    他溫柔地說，“覓覓，你又睡懵了？”
    蘇嘉覓垂下眼瞼，“我渴了，起來喝杯水。”
    她徑直去了不足五平米的小廚房倒了一杯水。
    蘇嘉覓穿著中規中矩的條紋睡衣，可她身材好，依舊能看出她翹挺的屁股。
    陸北的喉結滾動了幾下，他起身過去從後麵抱住了蘇嘉覓，她喝水的動作頓住，整個人都有些僵硬。
    六年前，陸北在大學後麵的胡同裏救下了打工回來走夜路被流氓侵犯的蘇嘉覓，報警後，他陪她在外麵留宿了一晚，耐心地安撫她的情緒。
    第二天，夜不歸宿的蘇嘉覓被通報，陸北跑去了廣播室當著全校師生的麵宣布蘇嘉覓是他的女朋友，昨天她是跟他在一起的。
    英雄救美徹底打動了蘇嘉覓。
    可仍是處子之身的蘇嘉覓對男人的親密有了心理陰影，她知道一次未成行的侵犯隻是誘因，她不堪的原生家庭才是她對與異性親密排斥的主因。
    即便如此，蘇嘉覓還是愛上了陸北，她積極地做心理治療，可陸北卻從未碰她。
    直到半年前，陸北提出讓蘇嘉覓退出公司管理邊做心理治療，邊籌備婚禮，她還以為他要將彼此交付放到婚後，現在想來陸北那時就已經出軌了。
    從始至終，陸北都嫌她“髒”了。
    眼下，陸北抱她索吻，不過是他與冷媛有了情事歡好，他不再介懷她的“髒”罷了。
    蘇嘉覓推開了陸北，她垂著眉眼克製自己想甩陸北一巴掌的情緒。
    “別鬧，你知道，我不行的。”
    陸北的熱情瞬間被澆熄，那種嫌棄與厭惡再次席卷而來。
    他歎了口氣，“覓覓，要不我們還是分手吧，我現在連給你做心理治療的錢都沒了。”
    陸北悲憫的啞聲說，“分手前，你將股權轉讓給我，我是股權所有人，所有的債務，我自己扛。”
    公司還在，哪來的債務？
    這半年來，每當陸北痛哭流涕或者憤怒無常地提分手的時候，蘇嘉覓都會先服軟求和。
    她以為他是故意逼她分手，不想拖累她，可事實上，陸北想分手的心是真的，想拿走她的股權也是真的。
    蘇嘉覓轉身看向陸北，眼中帶著以往的溫柔平和。
    “陸北，我不會跟你分手的，除非...”
    陸北眼底的光亮閃爍，“除非什麽？”
    蘇嘉覓笑笑，“逗你的，你那麽好，我怎麽舍得與你分手？”
    陸北愣在那，他眼中湧起絲絲愧色。
    這時，冷媛的電話打了進來，她嬌俏的聲音從手機傳來。
    “陸北，你還生我氣呢？霍硯舟除了有一張臉，傳聞他那方麵不行，時間特別短。我怎麽可能看上他？”
    陸北慌張地掛了電話，“是騷擾電話。覓覓，你早點睡，我要去加個班。”
    蘇嘉覓噙笑，她目光像是透過陸北看到了另一個真正的陸北。
    “好，你路上注意安全。”
    她知道陸北又要去冷媛的床上加班了。
    門關上一刹，蘇嘉覓的眼淚滑落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