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一邊擦桌子，一邊說道：“小夥子，你有住的地方嗎？”
    楊玄老實的說道：“沒有，我也是今天才到這裏。”
    老板娘笑道：“那就住我家吧，我們給你包吃住，一個月開你三千的工錢，你看怎麽樣？”
    楊玄立即就答應了下來。
    從今晚開始，楊玄在這個小餐館裏開始打雜工，主要是幫忙洗碗、洗菜、擦桌子，偶爾還幫忙做菜。
    楊玄做事勤快，老板兩口子都很喜歡他。
    幹了一個月，總算有了三千塊的工錢。
    拿了錢，楊玄便辭職了。
    “有空常來坐啊小楊。”
    老板和老板娘都很熱情。
    楊玄離開的那天，老板他們照常下班回到家，發現他們的小兒子正拿著一個玩具蹲在地上玩。
    “你哪裏來的玩具？”
    老板娘有些生氣的喝問道。
    “你是不是拿家裏錢去買的？”老板娘臉色有些鐵青。
    “我跟你說，做人要誠實，絕對不能偷東西！”
    “這玩具哪裏來的？！”
    小孩子委屈的說道：“這是楊玄哥買給我的。”
    小孩子指了指桌子上的東西：“你看，這些東西也是他買的。”
    老板娘這才注意到桌子上的東西，桌子上放了一個小紙箱，還有一袋橘子。
    紙箱裏是一個按摩儀。
    老板笑道：“我記得你之前說過脖子酸，想買個按摩儀來按摩一下肩頸，沒想到這小子還記在心裏了。”
    老板娘歎了口氣：“他身上就隻有三千塊錢，還花錢給我們買東西，我們倒是不好意思了。”
    老板倒是笑著拿起一個橘子，剝開吃了起來：“這也是人家的一個心意嘛，這小子能吃苦，人又憨厚勤快，到哪裏去都餓不死的。”
    老板笑道：“你要是過意不去，那下次他再來，我們好好招待一下他。”
    老板娘把手一攤：“給我剝橘子，你別隻顧著自己吃啊。”
    老板將剩下的兩瓣橘子扔到嘴裏：“這是小楊買給我吃的，你記不得了？前兩天我們下班路上，我們經過一家水果店，當時我就想去買橘子吃，你說店裏太貴了，便沒有買。”
    老板笑嗬嗬的又剝開一個橘子：“結果這小子就記住了，走之前還特意給我買了橘子，真是有心了。”
    老板剝了一個橘子遞給自己的老婆，兒子拿著玩具，攤開髒兮兮的手：“我也要吃橘子。”
    “要吃自己剝，這是給我老婆剝的。”
    ……
    楊玄躺在麗晶賓館的發黴大床上，做了一個夢，他夢到了他下山、餐館打雜工……
    他忽然醒了，他靠在床頭上，按下燈光開關，房頂的燈發出電流的刺啦聲。
    屋頂的燈閃爍一下，才亮起來。
    楊玄扭了扭脖子，發出哢嚓哢嚓的脆響。
    楊玄隻覺得身上有些黏糊糊的，便脫了衣服，進去洗了個澡。
    幸好洗澡間還有熱水，楊玄舒舒服服的衝了個澡。
    “舒坦。”楊玄擦幹水珠，躺在床上。
    “才淩晨兩點鍾啊，我還以為已經是下午了。”楊玄看著手機上的時間，有些驚訝。
    感覺睡了很久了，但實際上壓根沒睡多久。
    楊玄拿枕頭墊高，靠在床頭，刷起視頻。
    注意看，這個女人叫小美……
    楊玄刷了會視頻，發現肚子又餓了。
    他身上還剩下從流浪漢那裏借來的幾百塊錢。
    楊玄心想：“老話說得好，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
    楊玄拉開窗簾，可以看見不遠處的街邊還有不少吃宵夜的人。
    楊玄當即決定先填飽肚子再說。
    楊玄穿好衣服，出了門。
    走到樓下的門口，那個拐角小房間裏正傳出來視頻的聲音。
    老板正一手拿著煙，一手拿著手機看視頻。
    “喲，出去吃宵夜？”老板抬頭看了楊玄一眼。
    “對啊。”楊玄點頭。
    老板吐出一口煙，有些意味深長的笑道：“那些小巷子別亂鑽哦……”
    楊玄有些聽不懂，但也沒有多說，便出去找吃的了。
    楊玄在街邊走走看看，經過一家小店時，老板娘笑著說：“進來看看？這裏有烙鍋，有炒螺絲。”
    楊玄看見店門口就擺了幾張桌椅，上麵已經有人坐了。
    “還有位置嗎？”楊玄問道。
    老板娘熱情的說：“有，裏麵還有位置。”
    楊玄走進去，裏麵也擺了幾張桌椅，他選了個空桌子旁坐下。
    “再來兩瓶冰鎮啤酒。”楊玄點完吃的，又吩咐道。
    很快小豆腐烙鍋就被端上來了。
    桌子中間的空心處放上燒紅的木炭，木炭上架上鐵網和油紙。
    “將油刷在紙上，或者菜上，邊翻邊吃。”老板娘還給他講解吃法。
    楊玄提起啤酒就灌了一大口，爽！
    他也學著其他桌那樣，用筷子翻著小豆腐和五花肉這些菜。
    一碗用辣椒麵、折耳根、蔥做成的蘸料，楊玄用筷子攪拌了一下。
    將烙好的小豆腐夾起，放在辣椒碗裏蘸了蘸，吃起來很是香辣可口。
    “原來折耳根這麽好吃。”
    楊玄第一次吃折耳根，這口感和網上說的完全不一樣。
    沒有什麽反胃的味道，配合著辣椒麵吃，還有點嘎嘣脆，有點開胃。
    “老板，來兩瓶酒。”一個有些斯文秀氣的年輕人走了進來。
    楊玄正對著門口，便一眼就看見了。
    楊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楊玄心想：“這人臉色蒼白，渾身透著一股陰氣，多半是惹到髒東西了。”
    那個年輕人一坐下就要酒，老板娘笑道：“喝什麽酒呢？啤酒還是白酒？”
    年輕人說道：“兩瓶白酒。”
    他又強調道：“五十三度以上的。”
    老板娘放下一張菜單給他，便去拿酒了。
    楊玄吃著烙鍋，眼睛不時地瞟向那個年輕人。
    那個年輕人沒等烙鍋擺上，便先把白酒打開，倒了一杯，一口悶了。
    高度白酒喝下去，胃裏一陣火辣。
    他臉上浮現出一絲病態的暈紅。
    他喜歡這種感覺，這樣就不會覺得自己是個活死人了，自己似乎又有了陽氣。
    他又倒滿一杯白酒，又是一口悶了。
    他嘴角掛著自嘲的笑容，在心中想道：“陳深啊陳深，你還算活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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