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顏紅著臉走下樓梯，她還沒從剛才浴室的尷尬中緩過神來。
    陽光透過走廊的玻璃窗灑進來，在樓梯上投下一道道光影。
    身後傳來施璟硯刻意放慢的腳步聲，像是獵人戲弄獵物般，讓她的心跳不自覺地加快了。
    她加快腳步想逃離這曖昧的氣氛，卻聽到身後的人輕笑："老婆，走這麽快做什麽？小心摔倒。"
    那低沉的聲音讓關顏耳根發燙。
    她抓緊樓梯扶手，既不敢回頭，又不敢跑得太快，隻能保持著這種煎熬的距離。
    "顏顏，璟硯，快來吃早餐！"外婆的聲音從餐廳傳來，猶如及時雨般解救了關顏。
    走進餐廳，濃鬱的香氣撲麵而來。
    餐桌上已經擺滿了豐盛的早點：冒著熱氣的小籠包，金黃酥脆的煎餃，還有色澤鮮亮的皮蛋瘦肉粥。
    外婆正在把一個雕花的青瓷砂鍋放到桌上，鍋裏的湯汁散發著濃鬱的藥材香。
    "外婆，您太破費了。"關顏趕緊上前幫忙，"這麽多菜，我們怎麽吃得完。"
    "傻孩子，這有什麽破費的。"外婆慈愛地拍拍她的手，眼裏滿是寵溺，"你們年輕人要多補補。璟硯，快來坐。"
    施璟硯優雅地在關顏身邊落座，不著痕跡地往她身邊靠了靠。
    那若有似無的挨蹭讓關顏心跳漏了一拍，她假裝沒察覺，低頭專心對付麵前的小籠包。
    "璟硯，這個湯你一定要喝。"外婆笑眯眯地給施璟硯盛了一碗濃湯，湯色烏黑發亮，飄著幾片紅棗和枸杞。
    "我讓廚房特意準備的大補湯，用了人參、當歸、川芎，還加了我珍藏的鹿茸。"
    施璟硯看著碗裏的湯，好奇地問："外婆，這湯是...？"
    外婆神秘地衝他眨眨眼，湊近小聲說："昨晚肯定累了，這是給你們補身體的。年輕人嘛，要多補補。"說著還意味深長地看了眼關顏。
    施璟硯一愣，隨即露出既無奈又失望的笑容。
    他看了眼正在喝粥的關顏，心裏暗歎：早知道就該在浴室裏多留一會兒。這下好了，那點旖旎的氣氛全被外婆這補湯給破壞了。
    "來，顏顏也喝一碗。"外婆又盛了一碗遞給關顏，"你看你，這麽瘦，得補補。這湯滋陰養血，對女孩子最好了。"
    關顏接過湯碗，臉紅得快要滴血。
    她剛才可是聽得一清二楚，這湯是什麽用意。可在外婆期待的目光下，她又不好拒絕。
    "對，多喝點。"施璟硯不懷好意地附和，還體貼地給她夾了個蝦餃，"補湯配蝦餃，最養人了。"
    關顏真想掐他一把，這個男人分明是在借機調侃她。可礙於外婆在場，她隻能強忍著羞意小口喝湯。
    外婆看著兩個年輕人的互動，滿意地點點頭。
    她放下湯勺，輕輕歎了口氣："自從你外公走後，我一個人住在這麽大的房子裏，每天起來都覺得特別冷清。有時候一整天都說不上一句話。"
    關顏和施璟硯同時停下了動作，抬頭看向外婆。老人家的眼裏閃過一絲落寞。
    "外婆..."關顏心疼地握住她的手。
    "所以啊，"外婆很快又露出笑容，"我想跟你們商量個事。你們要不要搬過來和我一起住？"
    關顏愣住了。她看看外婆，又看看施璟硯，不知該如何回答。
    "你們是新婚，住在這裏還能讓我幫著照顧照顧。"
    外婆繼續說，眼睛裏閃著期待的光芒，"而且這裏的東廂房采光好，房間也寬敞，最重要的是..."
    她意味深長地看了眼關顏的腹部，"最適合養...咳咳，最適合你們小兩口住。"
    施璟硯嘴角微揚，看來外婆是想抱曾孫想得急了。他故意逗外婆："外婆，您這是想讓我們早點給您添個小家夥？"
    "討厭！"外婆笑著打了他一下，"你這孩子，怎麽什麽都往外說。"
    雖然嘴上這麽說，但眼睛裏的笑意卻藏不住。
    關顏羞得直跺腳，這個施璟硯，怎麽能在餐桌上說這種話！
    施璟硯看她害羞的樣子，覺得可愛極了，又故意補了一句："不過外婆說得對，我們確實該努力努力。"
    "好了好了，"外婆笑得合不攏嘴，"你們先說說，願不願意搬過來住？"
    施璟硯看向關顏："外婆，這事得看顏顏的意思。"
    關顏心裏一暖。她知道施璟硯這是在尊重她的選擇。
    看著外婆期待的眼神，她想到這位老人家除了施璟硯，就再也沒有親人了。這偌大的房子，一個人住著確實太孤單。
    "外婆，"關顏柔聲道，"我和璟硯搬過來陪您吧。您想什麽時候我們搬過來都行。"
    "真的？"外婆眼睛一亮，像個得到糖果的小孩子，"你們願意搬過來？"
    施璟硯溫柔地看著關顏："既然老婆同意了，那我們什麽時候都能搬過來。"
    他伸手握住關顏的手，在桌下輕輕捏了捏，仿佛在說"謝謝你這麽善解人意"。
    "太好了！"外婆激動得立刻站起來，"我這就去讓人收拾東廂房。那裏的床是新換的，墊子也是上好的...哎呀，我是說，那裏采光好，住著舒服。"說著又露出意味深長的笑。
    關顏聽出外婆話裏的深意，羞得想鑽到桌子底下。她瞪了施璟硯一眼，卻看到他眼裏藏著笑意。
    "對了，"外婆突然想起什麽，衝著廚房喊道："小張，記得以後每天都要準備補湯。年輕人要補充營養，這樣將來才好..."
    "外婆！"關顏羞得打斷她的話，"我們先吃早餐吧。"
    施璟硯在一旁忍俊不禁，看著害羞的小妻子，心裏盤算著：這下得好好謝謝外婆了。
    搬過來住確實是個不錯的主意，有外婆這個"助攻"，他和關顏的感情一定會更進一步。
    外婆滿麵春風地看著兩個年輕人。
    她一邊喝茶，一邊在心裏盤算著：東廂房的床要換成鬆軟點的，窗簾也得換成遮光的，再準備些安神的香薰...這麽好的孫媳婦，這麽般配的一對兒，她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抱上曾孫了。
    想到這裏，外婆的笑容更燦爛了。
    她悄悄給傭人使了個眼色，示意再去準備些補品。
    這補品啊，可得天天喝，這樣她當曾祖母的日子就不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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