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顏擦幹眼淚，拿起媽媽的相框："那些事發生在十二年前......"
    回憶如潮水般湧來。
    那是個寒冷的冬夜，十歲的關顏蜷縮在樓梯拐角。
    母親坐在餐桌前，聲音平靜卻透著決絕："關紹華，我們離婚吧。"
    餐桌上的瓷碗被關紹華狠狠摔在地上："你說什麽？"
    "葉蘭的事，不用再瞞我了。"母親攥緊餐巾，指節發白，"她今天親自來找我，說...說她跟你在一起已經十一年了，你們的孩子隻比顏顏小兩個月。"
    那個下午的畫麵曆曆在目。
    葉蘭穿著豔麗的紅裙，踩著高跟鞋闖進家門。她帶著關卿卿，眼神帶著勝利者的輕蔑。
    "看什麽看？"葉蘭冷笑，"我可是你老公的心尖上的人。這個家，遲早是我的。"
    "你！"母親氣得發抖，"不知廉恥！"
    葉蘭反而笑得更加得意："你這種賢妻良母才叫可笑。關紹華最愛的是我，我們已經在一起十一年了！你以為他去應酬？其實都在陪我。"
    "怎麽，不相信嗎？"葉蘭從包裏拿出一遝照片，"看看這些。你和關紹華結婚那年，我們就已經在一起了。你以為他愛的是你嗎？你隻不過是他事業之路的墊腳石而已。"
    母親顫抖著手翻看照片。
    那是十幾年前的照片，年輕的關紹華摟著葉蘭，兩人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照片上的日期清清楚楚——正是她和關紹華相識的那年。
    "這...這不可能......"母親臉色煞白，"他說過，我是他的第一個女人......"
    "第一個？"葉蘭嗤笑一聲，"你也不想想，他那時候已經是江城有名的青年才俊，怎麽會看上你這種無父無母的孤女？
    要不是你之前在商場上積累下來的關係能幫到他，你以為他會娶你？"
    每一句話都像刀子般刺進母親心裏。
    照片簌簌落地，母親搖搖欲墜，扶著牆才勉強站穩。
    母親閉上眼睛，淚水奪眶而出。
    從那天起，葉蘭的騷擾就沒停過。
    每天清晨，母親疲憊的眼神中都帶著深深的恐懼。
    她不敢接電話，連門鈴響都會嚇得發抖。葉蘭甚至找到了母親的閨蜜，在她們常去的茶室裏大放厥詞。
    "你們知道嗎？關紹華為我買了套別墅。"葉蘭拿著別墅鑰匙，眼神得意，"他說等他離婚後，就給我辦婚禮。他那個結發妻子，不過是個擺設罷了。"
    這些話像刀子一樣，一遍遍剜著母親的心。
    她開始失眠，整夜整夜地在房間裏踱步。有時關顏半夜醒來，能聽到母親低聲的啜泣。
    "為什麽非要離婚？"關紹華冷著臉，"公司正談重要合作，這時候傳出負麵消息你讓我怎麽做人？"
    "做人？"母親淒涼地笑，"在你眼裏，永遠都是事業第一。我和顏顏算什麽？"
    "你懂什麽！"關紹華一掌拍在桌上，茶杯翻倒，"我拚命工作不是為了這個家？你要是受不了，就搬出去住！"
    從那以後，母親再也不下樓了。
    曾經愛笑的她把自己關在房間裏，連最心愛的花園也不去打理了。
    那些嬌豔的玫瑰凋零了，就像母親逐漸消失的笑容。
    直到那個噩夢般的下午。
    陽光正好，微風和煦。
    關顏背著書包走進院子，就看到母親從三樓縱身一躍。
    她最愛的紫色連衣裙在風中飄揚，仿佛一片凋零的花瓣。
    母親的頭恰好磕在台階尖銳的石頭上。
    鮮血瞬間將白色的石頭染得猩紅，順著台階蜿蜒流淌。
    她臉上帶著解脫的微笑，仿佛終於擺脫了這個傷她至深的世界。
    母親走後也就三四個月的時間，葉蘭就搬進了家門。
    她穿著豔麗的旗袍，踩著高跟鞋，牽著一個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孩大搖大擺地走進來。
    "這是你妹妹關卿卿。"關紹華冷漠地說，"以後你們要好好相處。"
    葉蘭得意地環視餐廳："你媽的東西我都收起來了，這裏該換新的擺設。對了，以後你要叫我媽。"
    "我媽媽已經......"
    "啪"的一聲，關顏的臉上火辣辣地疼。
    葉蘭冷笑："從今天起，我就是這個家的女主人。你最好記住自己的身份。"
    關紹華站在一旁，仿佛沒看見女兒臉上的巴掌印。
    葉蘭像個勝利者般霸占了這個家。
    她把母親最愛的紫色窗簾換成了紅色，把牆上溫馨的全家福取下來，換成她和關紹華的合影。
    甚至連母親精心打理的花園，也被她改造成了現代風格的假山噴泉。
    關顏看著家裏一點點被陌生的氣息侵蝕，心如刀絞。
    每天放學回家，都要麵對關卿卿居高臨下的嘲諷："看什麽看？這裏現在是我的家，不歡迎你。"
    甚至還動不動就喊："你為什麽不跟你媽媽一起死了算了？"
    半年後，葉蘭和關卿卿設計陷害自己，誣陷她把關卿卿推進水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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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盡管關顏一直解釋不是她做的，但是關紹華根本就不相信她。
    "我沒有！"關顏急得大喊，"是她自己不小心掉進去的！"
    關紹華陰沉著臉："夠了！你為什麽要這樣對妹妹？"
    "真的不是我......"關顏聲音發抖。
    "不是你？"葉蘭冷笑，"我親眼看見你推她的！你就是嫉妒卿卿，嫉妒我們一家三口和睦，所以想害死她！"
    "你撒謊！"關顏憤怒地看著葉蘭，"明明是你們設計陷害我！"
    "啪！"一記響亮的耳光落在關顏臉上。
    關顏捂著火辣辣的臉頰，淚水奪眶而出。
    她清楚地看見葉蘭和關卿卿得逞的笑容。
    "紹華，"葉蘭抱著關卿卿假裝心疼，"要不讓她去鄉下住段時間吧。她這個樣子，我真怕她會傷害卿卿。"
    "好。"關紹華頭也不抬，"明天就送她去鄉下。"
    就這樣，關顏被莫須有的罪名趕出了家門。
    臨走前，她聽見關卿卿得意的聲音："姐姐，一路走好哦，再也別回來了！"
    第二天，關顏就被送到了鄉下。從此，她在這個家裏失去了容身之地。
    十幾年過去了，那段記憶依然如此清晰。
    關顏記得自己被送到鄉下的那天，葉蘭站在門口，跟關卿卿一臉的壞笑。
    從此，她在那個曾經溫暖的家裏，成了多餘的存在。
    而母親留下的遺物，也被葉蘭霸占，一直到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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