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顏坐在實驗室裏,手指在手機屏幕上遲疑片刻,還是撥通了施璟硯的號碼。
    "喂,顏顏。"施璟硯的聲音透著幾分疲憊。
    "聽說新產品出問題了?"關顏直接問道,但語氣中還是帶著一絲心疼。她知道這件事對施璟硯的打擊有多大。
    "本來不想這麽快告訴你的。"施璟硯的聲音透著疲憊和歉意,"怕你擔心。"
    "傻瓜,這麽大的事怎麽能瞞著我?我可是主負責人。"關顏柔聲說,"具體什麽情況?"
    施璟硯歎了口氣："今天上午,關卿卿試用了一下新產品,不到五分鍾就出現了嚴重的過敏反應。手背發紅發燙,還起了疹子。"
    "手背?"關顏眉頭緊皺,"試用哪款產品?"
    "修護精華。"
    "不可能。"關顏斬釘截鐵地說,"這款產品的配方我反複調試過,連對酒精敏感肌都沒問題。更何況產品上市前,我們專門找了一批過敏體質的誌願者做測試,從來沒出現過這種反應。"
    "所以我也覺得蹊蹺。"施璟硯的聲音低沉,"顏顏,你最好去查查配方數據。這事恐怕......"
    "我明白。"關顏打斷他的話,"你放心,我會查清楚的。"
    掛斷電話,關顏立刻動身前往生產車間。
    車間主管張明看到她來,連忙迎上前："關總監,您怎麽親自來了?"
    "給我拿幾盒新產品。"關顏直奔主題,"就今天這批的。"
    "好的,您稍等。"張明快步走向庫房,很快拿來幾盒樣品。
    關顏接過產品,直奔實驗室。一路上,她的高跟鞋敲擊地麵的聲音格外急促。
    走廊盡頭的實驗室是她最熟悉的地方。
    平日裏,這裏永遠是光可鑒人,每一件實驗器材都擺放得整整齊齊。
    她推開玻璃門,一股熟悉的氣味撲麵而來,這種熟悉的味道往常讓她安心,此刻卻莫名覺得諷刺。
    作為研發負責人,她對每個產品都了如指掌。
    如果真的出了問題,一定是哪個環節出了差錯。
    實驗室裏,關顏戴上口罩和手套,開始對產品進行全麵檢測。
    她先是打開一盒新產品,仔細聞了聞。瞬間,她的眉頭皺了起來。
    "香料含量不對。"她喃喃自語,立刻開始進一步檢測。
    "先測ph值......"她快速記錄數據,"然後是成分含量分析......"
    每一個數據的偏差都讓她眉頭皺得更緊。
    這些檢測結果完全偏離了她設定的安全範圍。
    三個小時後,關顏看著檢測報告,臉色越來越難看。
    她把檢測報告攤開在實驗台上,右手不自覺地捏著那支價值不菲的萬寶龍鋼筆——這是施璟硯送她的,她總是用它來記錄實驗數據。
    報告上的數字觸目驚心香料含量超出預設值足足三倍,防腐劑更是達到了安全標準的臨界點。
    這些數據對任何一個專業人士來說都是不可原諒的錯誤,更別說她這個以嚴謹著稱的金牌研發師。
    不僅香料含量遠超過她設定的標準,連防腐劑的比例也嚴重超標。難怪會有人出現過敏反應。
    "這不可能!"她一拳砸在實驗台上。
    關顏立刻拿起內線電話："張明,馬上到我實驗室來一趟。"
    幾分鍾後,張明氣喘籲籲地趕到。
    "關總監,什麽事這麽急......"
    "這批產品的配方數據是從哪裏來的?"關顏把檢測報告摔在他麵前。
    張明接過報告看了看,有些困惑："就是按照您提供的配方生產的啊。所有數據都是從係統裏調取的,每個環節都有記錄。"
    "你確定?"
    "當然確定。"張明連忙打開平板電腦,調出生產記錄,"您看,這是生產部的配方數據,跟係統裏完全一致。"
    關顏快速瀏覽著數據,心跳越來越快。這些數據確實和檢測結果吻合,但絕對不是她設定的配方。
    "給我看看生產部的配方記錄。"關顏聲音嚴肅。
    張明連忙打開平板電腦,調出生產記錄："您看,這就是我們執行的配方數據。每個環節都嚴格按照係統裏的數據執行,絕對沒有任何差錯。"
    關顏仔細查看著數據,心跳越來越快。這些數據確實和檢測結果吻合,但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我要回辦公室查看電腦記錄。"她起身往外走。
    "關總監,那批產品......"張明在身後喊道。
    "暫時封存。"關顏頭也不回,"誰都不許動。"
    回到辦公室,關顏立即打開電腦調出配方數據。隨著一個個數據展現在屏幕上,她的臉色越來越蒼白。
    所有數據都和檢測結果完全一致,香料和防腐劑的含量確實超標。
    但她明明記得,自己設定的配方絕對不是這樣。那些溫和的、安全的數值,她記得清清楚楚。
    "怎麽會這樣......"她喃喃自語。
    電腦上顯示的配方數據似乎在嘲笑她的困惑。那一串串數字明明白白地寫在那裏,卻和她腦海中的記憶完全不同。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被推開。沈天圳走了進來。
    "查得怎麽樣了?"他問道,語氣中帶著關切。
    關顏抬起頭,眼中滿是疑惑："配方數據確實有問題,但是......"她停頓了一下,"我記得很清楚,我設定的配方絕對不是這樣。"
    那些數值她記得清清楚楚,就像刻在骨子裏一樣。
    為了確定這個配方,她曾經在實驗室裏連續工作了72小時,反複調試每一個微小的數值。
    她甚至記得,最後確定配方的那天晚上,回到家裏施璟硯,看著她熬得通紅的眼睛,心疼地說"傻瓜,沒有什麽比你的身體更重要"。
    "你是說......"沈天圳走近幾步。
    "我記得每一個數值。"關顏指著屏幕,"這些數據根本不是我設定的。"
    沈天圳湊近看了看："你確定嗎?畢竟過了這麽久......"
    "我當然確定!"關顏的聲音裏帶著從未有過的堅定,"這款產品的每一個配方數值我都記在腦子裏。香料含量絕對不會超過0.1,防腐劑更是嚴格控製在最低範圍。"
    沈天圳思索片刻："先去調取研發部的報備資料吧。雖然我相信你,但要給賀氏集團一個交代,還是需要確鑿的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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