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關顏一拳砸在實驗室的桌麵上，滿桌的試管和燒杯發出刺耳的碰撞聲。
    她雙手撐在實驗台前，蒼白的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電腦屏幕上，兩組截然不同的數據刺痛著她的眼睛。那些她爛熟於心的安全配方，竟全部變成了危險的超標數值。
    "怎麽可能出錯？每個數據我都反複驗證過無數遍......"她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
    突然，她瞳孔一縮，一個可怕的念頭閃過："等等......這些數據，不是出錯，是被人改過！"
    她立即調出之前報備的配方記錄，手指在鍵盤上飛快地敲擊。
    每一份數據都清晰地顯示著篡改的痕跡。
    不僅是香料含量，就連最基礎的ph值都被動過手腳。
    她快速調出所有產品的安全檢測報告，仔細比對每一個數值。
    正常情況下，ph值的浮動範圍應該在0.2以內，但現在的數據顯示某些產品的ph值竟然偏離了0.8以上。
    這種改動會導致產品對皮膚造成嚴重的刺激，甚至可能引發化學灼傷。
    "有人入侵了係統！"關顏抓起手機就要給沈天圳打電話，辦公室的門卻突然被推開。
    "師妹，出什麽事了？"沈天圳大步走進來，"我在走廊就聽到你的聲音。"
    "師兄，你看這個！"關顏幾乎是衝到電腦前，指著屏幕上的數據，"這是我原來設定的安全配方，而這是現在係統裏的數據。完全不一樣！有人篡改了所有的數據！"
    沈天圳瞬間沉默，眼神銳利地掃過每一組數據。
    作為睿豐國際的總裁，也作為關顏的師兄，他對每一個配方都了如指掌。
    這些年來，他看著關顏從一個初出茅廬的研究員成長為首席配方師，她的每一個配方他都參與把關。
    現在看著這些被篡改的數據，他內心湧起一股難以抑製的憤怒。
    片刻後，他沉聲道："這手法很專業。不是普通黑客能做到的。"
    "對方不僅懂係統入侵，還必須對護膚品配方有深入了解。"關顏咬牙切齒，"不然不可能知道該改哪些數值才能引起過敏反應！"
    "這是有備而來啊。"沈天圳眼神陰沉，"對方顯然做了充分準備，就等著我們出事。"
    "我馬上派人去調查。"沈天圳拍拍她的肩，"你也先別太著急，對方既然敢這麽做，肯定會留下痕跡。"
    關顏點點頭，拿起手機給施璟硯發了條信息。
    很快，施璟硯回複：【在開會，回家再說。】
    關顏看著簡短的回複，心裏有些失落。
    她知道這次的事情對賀氏的打擊有多大，施璟硯肯定忙得焦頭爛額。
    她點開施璟硯的行程表，今天下午他要連續參加三個緊急會議，晚上還有一個視頻會議要跟國外的合作夥伴解釋這次的事故。
    最近賀氏正準備進軍歐洲市場，這次的事件無疑會給合作蒙上陰影。
    她歎了口氣，默默地在回複框打出幾個字，卻又一個個刪掉，最後隻回了一個"好"字。
    ……
    夜色漸深，關顏驅車回到家時，書房還亮著燈。
    她推門而入，就看到施璟硯正在和歐洲客戶視頻。
    聽到聲音，他抬頭看了她一眼，示意她稍等。
    關顏在沙發上默默等待，看著施璟硯疲憊卻依然英俊的側臉。
    他的西裝外套隨意地搭在椅背上，襯衫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結實的小臂。
    視頻會議已經持續了兩個小時，她能看到他時不時地皺眉，語氣也比平時多了幾分疲憊。
    偶爾會有幾縷碎發垂在他的額前，在書房暖黃的燈光下投下細碎的陰影。
    視頻會議結束，他摘下眼鏡，揉了揉太陽穴。
    桌上的咖啡已經涼了，杯沿還留著他早些時候喝過的唇印。
    "忙好了嗎？"關顏走過去，輕輕按摩他的太陽穴。
    她的指尖能感受到他緊繃的肌肉，那是長時間工作的痕跡。
    施璟硯閉上眼，輕輕歎了口氣，享受著她的按摩。
    片刻後，施璟硯握住她的手，指尖輕輕摩挲著她的手背。
    他抬頭看向她，眼神裏滿是擔憂："查到什麽了？"
    關顏把數據被篡改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
    她注意到施璟硯的表情隨著她的敘述逐漸變得凝重，原本放鬆的身體也漸漸繃直。
    當她說到關鍵數據被精確調整時，施璟硯眼神陡然變得鋒利，仿佛一把出鞘的利劍。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雙手插入西裝褲袋中。
    夜色中的城市燈火通明，賀氏大樓的標誌在遠處清晰可見。
    半年多前，賀氏與睿豐合作，是關顏研發的新配方係列幫助賀氏打開了高端護膚品市場，成了江城首屈一指的企業。
    如今賀氏的市值已突破百億，但他清楚地知道，在商場上，越是處於高位，越容易成為眾矢之的。
    施璟硯內心泛起微微的波瀾："所以，是有人故意在背後搞鬼？"
    "沒錯，而且對方很專業。"關顏在他對麵坐下，"對方顯然對我們的產品和係統都很了解。感覺這次是衝著賀氏和睿豐來的。"
    施璟硯站起身，在書房裏踱步："最近睿豐得罪過什麽人嗎？或者你得罪過誰？"
    "沒有。"關顏搖頭，突然想到什麽，"不過賀氏最近確實風頭太盛。會不會是競爭對手在搞鬼？"
    "有這個可能。"施璟硯眼神深邃，"不過對方的手段也太陰險了。直接篡改配方數據，這是要讓賀氏和睿豐都吃不了兜著走啊。"
    “幸好這個批次的產品還沒上市。”施璟硯眸光一閃，"不過還有一件事很蹊蹺。"
    "什麽？"
    "發現產品問題的人是關卿卿。"施璟硯轉身看向關顏，"而且她表現得太過刻意。產品剛到就發現問題，說話滴水不漏，好像早就知道會這樣似的。"
    "關卿卿？"關顏冷笑，"她以前在宋氏做配方，技術很一般。突然這麽厲害，能一眼看出問題？"
    "所以我很懷疑。"施璟硯眼神犀利，"如果真是她幹的，目的是什麽？"
    "她現在是宋氏的兒媳婦，"關顏冷哼一聲，"賀氏聲譽受損，宋氏就有機會了。"
    “這個，未必。”施璟硯略有所思。
    關顏疑惑地看著他，他眼裏有晦暗不明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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