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母親的玉匣子還給我。"
    這句話如同一道驚雷，瞬間讓關紹華渾身僵住，冷汗順著脊背流下。
    那個神秘的玉匣子，這麽多年來一直被他鎖在書房保險櫃最深處，被厚厚的文件和賬本掩蓋。
    除了葉蘭，他不曾向任何人提起過這個匣子的存在。
    裏麵究竟藏著什麽秘密，連他自己都不清楚，隻知道當年林芝雅一直把玉匣子視若珍寶。
    如今關顏突然提起，讓他不由得心生警惕，難道這個玉匣子真有什麽秘密不成？
    "玉、玉匣子？"關紹華強裝鎮定，"那都是十幾年前的事了，我記不清放在哪裏了。這麽多年也沒見過......"
    "三天。"關顏冷冷打斷他的話，"三天之內交出玉匣子，否則江城再無關家。"
    話音未落，電話那頭已經傳來"嘟嘟"的忙音。
    冰冷的聲響像一把刀，切斷了關家最後的希望。
    關紹華手中的手機重重砸在茶幾上，價值不菲的手機屏幕瞬間碎裂，蛛網般的裂痕映射著水晶吊燈的光芒。
    "怎麽樣？顏顏怎麽說？"葉蘭焦急地湊上前，卻被關紹華陰沉的表情嚇得往後退了一步。
    關紹華眼中閃過一道凶光，突然轉身，對著關卿卿狠狠甩出兩記耳光。
    "啪！啪！"清脆的聲響在客廳裏格外刺耳。
    他聲嘶力竭地怒吼著，脖子上的青筋暴起，指著關卿卿的手指都在發抖："都是你幹的好事！你這個掃把星！要不是你非要去算計你姐姐，現在關家也不會走到這一步！你滿意了？你終於把關家逼到絕路了！"
    關卿卿被父親的暴怒嚇得連連後退，高跟鞋絆住地毯，整個人跌坐在地。
    她捂著高高腫起的臉頰，精致的妝容已經花得不成樣子，眼淚混合著昂貴的眼線液，在臉上劃出一道道黑色的淚痕。
    她身上價值六位數的香奈兒套裝已經淩亂不堪，胸前的胸針歪斜著，衣襟上還沾著咖啡漬。
    她往日引以為傲的優雅姿態蕩然無存，曾經踩在關顏頭上的倨傲，在這一刻化為烏有。
    "爸爸，我錯了......"她哽咽著開口，聲音裏滿是哀求和悔恨。
    但這句話卻換來關紹華更加憤怒的目光。
    "夠了！"葉蘭心疼地將女兒護在身後，看著女兒紅腫的臉頰，心如刀割。
    她狠狠地瞪著關紹華，聲音裏帶著嘶啞的憤怒："你發什麽瘋？難道打卿卿兩巴掌，關家就能起死回生了？你這個當父親的，除了打孩子還會做什麽？"
    樓下的喧鬧聲越來越大，債主們的怒罵聲清晰可聞。
    一樓大廳傳來保安的驚呼聲："關總，再攔不住了！他們要強行闖進來！"
    隨即是玻璃破碎的巨響，混雜著債主們憤怒的叫罵。
    偌大的關家別墅，第一次被這樣的混亂和狼藉包圍。
    關紹華扶著額頭，隻覺得太陽穴突突直跳。
    "顏顏要玉匣子。"關紹華癱坐在沙發上，滿頭華發在這一刻仿佛又白了幾分。
    他的聲音透著深深的疲憊，像是一夜之間老了十歲。
    "要我們三天之內把她母親的玉匣子還給她。不然，關家就要徹底完了......"
    "玉匣子？"葉蘭微微一愣，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慌，隨即又迅速掩飾下來，換上了驚訝的神色，"你是說林芝雅留下的那個玉匣子？她怎麽會知道這個？"
    關紹華搖搖頭，眼神中透著複雜。
    那個精致的玉匣子，裏麵究竟藏著什麽秘密？如果交給關顏，會不會引來更大的麻煩？
    別墅外的喧鬧聲漸漸平息，顯然是警察趕到了現場。
    但比起這些債主，玉匣子的事情才是真正讓葉蘭坐立不安的。
    她看著丈夫焦慮的樣子，眼神閃爍了幾下。
    葉蘭沉思片刻，突然說道："其實玉匣子一直都是林芝雅在保管，她過世後，她的遺物都是我整理的。當時拿到玉匣子的時候就沒有鑰匙，關顏當時那麽小，又死得突然，也不可把鑰匙交給她的。"
    她的聲音漸漸輕快起來："反正也打不開，幹脆給她好了。更何況，我們也沒有什麽秘密和把柄在林芝雅手裏，裏麵能有什麽重要的東西？"
    關紹華目光閃爍，思索著葉蘭的話。
    他回想著當年林芝雅生前的種種異常。
    那個看似溫婉的女人，總是把玉匣子隨身攜帶，甚至睡覺時都要放在枕邊。
    每當有人問起，她就會露出神秘莫測的微笑。
    那個笑容背後究竟藏著什麽，恐怕隻有玉匣子才知道答案。
    關紹華心裏暗想：“確實，這麽多年過去，就算玉匣子裏真有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沒有鑰匙也打不開。與其因為一個打不開的匣子葬送整個關家，倒不如......"
    "好，我答應她。"關紹華終於下定決心。
    葉蘭鬆了口氣，轉身安撫著還在抽泣的關卿卿。
    "卿卿，別哭了，"葉蘭輕聲安慰道，纖細的手指為女兒擦拭著淚水，"你看看你的妝都花了。"
    她從定製的愛馬仕包裏取出絲綢手帕，動作輕柔地擦拭著女兒臉上的淚痕。
    關卿卿抽噎著，眼神透過淚水望向窗外。
    樓下的警笛聲依舊刺耳，幾個債主還在大聲叫嚷，夾雜著警察的喝止聲。
    這一切對她來說恍如夢境。
    就在幾天前，她還在賀氏集團，用輕蔑的語氣攻擊關顏。
    而現在，她卻像個落魄的小醜，狼狽地坐在地毯上。
    葉蘭看著女兒腫起的臉頰，心疼地歎了口氣。
    她取出隨身攜帶的藥膏，小心地塗抹在女兒臉上。
    藥膏的涼意讓關卿卿稍微平靜了些，但眼神中的驚惶卻揮之不去。
    "媽......"關卿卿拽著葉蘭的衣角，聲音細若蚊吟，"關顏，她......她不會真的......讓我們家破產吧？"
    葉蘭的手指微微一顫，藥膏差點掉在地上。
    她強作鎮定地安撫道："別擔心，隻要把玉匣子還給她，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可她的聲音裏卻藏著連自己都沒察覺的不確定。
    葉蘭低頭收拾著散落在地上的茶具碎片，手指不自覺地發抖。
    那個玉匣子，她從不敢輕易提起，生怕勾起某些不該被記起的往事。
    林芝雅臨終前那個複雜而含恨的眼神，至今還讓她心有餘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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