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閃回到剛才那一幕。
    當池歡故意潑灑紅酒,當關卿卿冷嘲熱諷,施璟硯毫不猶豫地站在她這邊。
    這個向來不苟言笑的男人,為了她竟會在眾目睽睽之下表白心跡。
    這樣的表白太過震撼,宴會廳裏的名媛們眼中閃爍著羨慕的光芒,富商們則若有所思地打量著這對璧人。
    連那些向來以刻薄聞名的千金小姐們,此刻也不得不承認施璟硯的表白確實感人至深。
    有人偷偷拿出手機拍攝這溫馨的一幕,更有人在竊竊私語間感歎這簡直比偶像劇還要浪漫。
    連一向見多識廣的商界名流都忍不住交頭接耳。
    她們眼中的羨慕讓關顏想起了婚後第一次和施璟硯出席酒會的場景。
    當時的她還不知道他是賀氏掌權人,而施璟硯還是個“殘廢”，那時候多少人明裏暗裏嘲笑她，諷刺她為了殘疾人撫恤金嫁給一個殘疾。
    而現在,那些曾經輕視她的目光已經變成了羨豔。
    "天哪,施董竟然當眾表白......"
    "這也太浪漫了吧?"
    "看來那些關於施董的緋聞都是假的。"
    "那池總與施董的關係也不是真的了......"
    角落裏,池歡死死攥著手中的香檳杯,指節因用力而發白。
    她精心挑選的深v禮服本該讓她成為焦點,就連妝容都是請來巴黎頂級化妝師精心打造。
    為了今晚,她籌劃了整整一個星期。
    每一個細節,每一個表情,每一個走位都計算得恰到好處。
    但現在,這些精心準備都被施璟硯的一番表白徹底毀了。
    她看著台上光彩照人的關顏,剛才把紅酒潑在她身上不但沒有破壞她的形象,反而襯托出她的優雅大方。
    她幾乎快要發狂了。
    她死死盯著施璟硯溫柔注視關顏的眼神,那是她從未見過的深情。
    這麽多年了，他都不曾用這樣的眼神看著自己。
    想到這裏,池歡的手不自覺地捏緊了手裏的杯子。
    明明計劃得天衣無縫,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璟硯,你怎麽敢......"她的牙齒幾乎要咬碎,"你怎麽敢當著這麽多人的麵......"
    手中的香檳杯發出危險的哢嚓聲,仿佛下一秒就要碎裂。
    "池總,您還好嗎?"身邊的關卿卿小聲提醒。
    池歡這才回過神,勉強擠出一絲優雅的微笑："沒事。"
    她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冰冷的液體卻澆不滅心中的怒火。
    “跟我出來。”池歡放下杯子，朝關卿卿使了個眼色,轉身走向露台。
    關卿卿放下酒杯,優雅地整理了一下裙擺,不動聲色地跟上。
    站在台上的關顏雖然被施璟硯的表白感動得熱淚盈眶,但她敏銳地捕捉到了這個細節。
    露台的風有些涼,池歡站在欄杆邊,看著遠處璀璨的城市夜景。
    關卿卿走到她身邊,兩人保持著恰到好處的距離。
    “計劃失敗了。”池歡冷冷地說。
    關卿卿咬著唇“施璟硯竟然會當眾表白,這完全出乎意料。”
    池歡轉頭看她“但這不是結束,我們還有別的辦法。”
    “需要我做什麽？”關卿卿一副討好的樣子。
    “暫時先不用，”池歡輕輕地理了下頭發，“等我想出計劃再通知你。”
    ……
    關顏注意到，池歡和關卿卿一前一後離開,不到五分鍾又一前一後返回。
    兩人看似素不相識,但那個默契的眼神交流,還有刻意保持的距離,都讓她起了疑心。
    "怎麽了?"施璟硯察覺到她的走神。
    關顏回過神,搖搖頭："沒什麽。"
    但她的眼神始終追隨著池歡的一舉一動。
    她注意到池歡和關卿卿見麵時的細微表情變化,那抹得意的笑容轉瞬即逝。
    見麵後,關卿卿走向露台的東側,池歡走去西側,仿佛有意避開可能引起懷疑的時間地點。
    這種過分完美的默契反而顯得刻意。
    她的大腦在飛速運轉。
    池歡和關卿卿,這兩個風馬牛不相及的人,為什麽會有這樣詭異的互動?
    宴會繼續進行,觥籌交錯間,關顏的目光始終若有若無地關注著池歡。
    她注意到池歡雖然表麵優雅從容,但每次看向自己和施璟硯時,眼神中都藏著掩飾不住的恨意。
    尤其是剛才施璟硯表白時,她的表情幾乎要扭曲。
    一個大膽的念頭突然閃過。
    那些所謂的"證據",那些關卿卿拿給她看的照片和視頻,會不會都是池歡一手策劃的?
    想到這裏,關顏的心跳陡然加快。
    她開始回想最近發生的一切。
    手中的香檳杯都微微顫抖起來。
    她站在宴會廳的角落,開始一件件梳理最近發生的蹊蹺之事。
    首先是施璟硯襯衫領子上的口紅印,那抹刺眼的正紅色像一把利刃,當時就刺痛了她的眼睛。現在回想起來,那個顏色跟池歡今晚塗的口紅如出一轍。
    還有行李箱裏的避孕套和內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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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料上那若有若無的木質調香水味,分明就是池歡慣用的那款香水。
    最可疑的是關卿卿的突然出現。
    那些照片和視頻,角度刁鑽,時機巧合,顯然是精心策劃的結果。
    這一切的巧合串聯起來,分明就是一場精心設計的騙局。
    "顏顏,你有沒有發現......"孟靜不知何時走到她身邊,壓低聲音,"池歡和關卿卿之間好像有問題。"
    關顏攥緊酒杯："我也覺得不對勁。"
    她的目光落在池歡身上。
    那個穿著奢華禮服的女人正在和幾個商界名流談笑,舉手投足間盡顯優雅。
    這樣一個從斯坦福畢業、在高盛工作過的精英,怎麽會和關卿卿這種落魄千金有交集?
    除非......她們之間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是不是......"關顏的瞳孔微縮。
    一個大膽的想法在腦海中成型。
    池歡回國,江城那麽多企業,偏偏選擇來賀氏，做著一切可能引起她懷疑的事。
    她終於明白了。
    池歡接近施璟硯的目的從來就不單純。
    她是在故意製造誤會,想要破壞她和施璟硯的感情。
    而關卿卿,不過是她手中一枚可以利用的棋子。
    想通這一點,關顏反而冷靜下來。
    她看向不遠處正在和施璟硯交談的池歡,對方臉上帶著得體的微笑,眼神卻時不時瞥向自己。
    那眼神中的算計和得意,此刻看來分外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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