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夜的審訊，周宴之終於在一處廢棄倉庫裏找到了機長。
    可當他匆匆趕回審訊室時，卻發現裏麵空空蕩蕩，連亞特的影子都沒了！
    “人呢？”
    小司員臉色難看，低聲道：“剛才國安處的人來了，說是接手後續審訊。他們人多，還有上麵的調令，我們……攔不住。”
    周宴之嘖了一聲，語氣不爽：“他們幹啥啥不行，搶功勞倒是挺快！”
    “來的人你認識嗎？”
    小司員想了想，說：“好像是副部長李城的手下。”
    周晏之神色微冷，撥通了陸詢電話。
    陸詢接通手機，按下了免提。
    “說。”
    他單手敲開雞蛋，雞蛋在鍋裏炸開，蛋液迅速凝固，發出滋滋的聲響。
    周晏之把大概的情況都跟陸詢說了一遍。
    “現在要怎麽做？”
    陸詢嗓音淡淡：“保留現有的口供，今天先放一天假。”
    周宴之頓時炸了：“你就一點都不氣？咱們兄弟忙活了一整夜，從鬼門關裏撈回來的人，就這麽白白讓出去？”
    陸詢：“我從不做無用的事。”
    他瞥了眼煎蛋的火候，手腕一翻，將蛋盛入盤中，順手又丟了兩個小番茄進去。
    周宴之：“……你小子不會留了什麽後手吧？”
    陸詢沒回應，直接掛了電話。
    陽光透過寬大的窗戶灑落進屋，柔和地暈染在典雅的中式裝潢上。
    不同於他在江城自己買的高級公寓，這棟房子是陸家父母在滬市買的。
    以前，他們一家人偶爾會過來住幾天。
    但自從他們過世後，陸詢再沒踏足，隻是定期讓人打掃。
    沈初棠隨意翻著書房裏的物件，手指觸到一本泛黃的相冊，隨手翻開，視線落在某張老舊的照片上。片刻後，她忍不住笑出聲。
    照片中，一個五六歲的男孩穿著蓬蓬裙，頭上還扣著一頂小花帽，臉上寫滿了生無可戀。
    沈初棠努力憋笑，拿著照片走到陸詢麵前，“陸詢，這難道是你失散多年的雙胞胎姐姐？”
    陸詢淡淡抬眼瞥了她一眼，“過來吃飯。”
    沈初棠哪肯放過這個難得的機會，“你還沒回答我呢！”
    “明知故問。”
    “哈哈哈，真沒想到你小時候還穿過女裝！看著還挺可愛的。”
    沈初棠說著，想到什麽，忽然壞笑：“不過……你現在肯定穿不了了，就你這身肌肉，衣服都得撐爆。除非你去 s 金剛芭比小女傭？”
    眉梢微蹙，顯然不太理解她嘴裏的網絡詞匯，但也懶得深究，幹脆伸手將相冊抽走，直接終結話題：“今晚先住下，明天回去。”
    沈初棠哼了一聲，咬著麵包嘀咕：“小氣。”
    她嚼了兩口，又問：“那夥人怎麽樣？審出什麽結果了嗎？”
    陸詢不答反問：“昨天那個孕婦是怎麽回事？”
    沈初棠怔了怔，隨即噗嗤一笑：“你不會以為，我說的是真的吧？”
    陸詢：“我是問，你怎麽確定亞特會信你。”
    沈初棠隨意地聳了聳肩：“謊話如果摻雜了真實細節，可信度就會大大提高。我在病房裏正好聽到你開會提到‘指骨’，所以順勢加了進去。”
    陸詢手指一頓，意味不明地看著她：“聽上去很有經驗。”
    沈初棠被噎了一下，立刻反駁：“才不是！我那是劇本裏學的好吧？”
    陸詢：“你最好是。”
    沈初棠：……
    還能不能愉快聊天了？
    她咬了一口麵包，嘟囔道：“怎麽感覺，我們交往後，好像也沒什麽變化？”
    就連相處模式，都和以前一模一樣。
    陸詢頓了頓，抬眸看向她：“你想有什麽變化？”
    沈初棠撅了撅嘴，“至少，情侶不是應該經常約會的嗎？看看電影，逛逛街什麽的。”
    陸詢對這些不太懂，也不清楚情侶間的‘常規操作’是什麽。
    “還有就是……”她臉微微發熱，輕咳了一聲，語調含糊，“你可以對我……更親近一點。”
    雖然他們偶爾會親吻，但次數屈指可數，平時出門也隻是偶爾牽牽手，別說摟腰了，基本保持著某種克製的安全距離。
    陸詢沉默了一瞬，清冷的眉眼微微動了動，“那好，早飯吃完去約會。”
    沈初棠：“？”
    約會是說去就去的嗎？
    吃完早飯，陸詢隨手收拾碗筷，進了廚房。
    沈初棠則回到房間，打開自己的兩個行李箱，把衣服一件件拿出來扔到床上，堆成一座小山。
    從陸詢說出“約會”這兩個字後，她就莫名有些緊張。
    她反複挑選，最終選了一件小格子的吊帶，搭配側邊編發，下麵穿著黑色褲裙，露出纖細修長的雙腿，腳下是一雙白色涼鞋。
    換好後，她又跑去洗手間，仔仔細細化了個素顏妝，口紅選了蜜桃色，與衣服的色調相得益彰。想了想，她翻出一瓶柑橘與茉莉混合的香水，輕輕噴在手腕與頸側。
    做完這一切，她才推門走了出去。
    陸詢聽到腳步聲，隨意抬眸。
    目光一頓，喉結微不可察地滾了滾。
    沈初棠打量著他，發現他還是那身黑色t恤，頓時皺起眉：“你就穿這樣出去？”
    陸詢語氣淡淡：“不行？”
    雖然這張臉穿什麽都好看，但沈初棠總覺得——不夠重視！
    她叉腰瞪著他：“這是我們第一次正式約會，你說呢？”
    陸詢頓了頓，語氣平靜：“我換了的。”
    沈初棠仔細掃了一圈，確實換了。
    唯一的區別是——t恤上的ogo，從灰色變成了白色。
    她忍不住扶額：“你等下。”
    走近一步，她伸手將他寬鬆的t恤下擺壓進勁窄的腰線，又幫他隨意打理了下頭發，撥開額前過長的碎發，讓淩厲的五官徹底顯露出來。
    不過是簡單調整了下搭配方式，整個人的氣質瞬間不同了。
    “好了。”她滿意地拍了拍手。
    陸詢低頭看了眼鏡子裏的自己，倒是沒覺得有什麽太大變化。
    但她開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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