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被叫住，那人立刻撒腿就跑。
    周晏之反應飛快，幾步追了上去，不過十來米，就將人一把扣住：“小兔崽子，還想跑？你跑得過我嗎？”
    林聲和沈初棠聞聲趕過去，一看之下皆是一愣。
    那是個少年，看起來不過十六七歲，個子不矮，但臉還是帶著青澀稚氣，明顯還未成年。
    “放開我！”少年掙紮，忽然張口狠狠咬了周晏之一口。
    “嘶！”周晏之倒吸一口涼氣，痛得咬牙：“臭小子，還咬我？！你屬狗的嗎？”
    林聲定睛一看，猛然一怔：“……阿澄？！”
    少年動作一頓，整個人似是瞬間被釘住，低下了頭，聲音低得幾不可聞：“……姑姑。”
    沈初棠挑了下眉，轉頭看向林聲：“你侄子？”
    周晏之一聽，立刻手下輕了些，不動聲色地鬆了半分力道。
    林聲皺了皺眉：“你爸呢？”
    林澄嘴巴動了動，低著頭沉默了一會兒，才悶聲道：“我自己來的。”
    林聲把他拉到一旁，聲音低下去：“說實話。”
    林澄語氣也急了幾分：“是真的！我爸前陣子突然失蹤，我就想來找你，問你有沒有他的消息。”
    林聲眉頭皺得更緊：“你不會打電話？一個人跑來這麽遠，知不知道你奶奶會擔心死？”
    林澄張了張嘴，忽然眼眶泛紅，眼淚噙在眼底，卻死撐著沒掉下來。
    “我……我不知道姑姑你電話，奶奶也不讓我問。而且……”他聲音啞啞的，忽然撲進林聲懷裏，緊緊抱住她，“我是真的很想你，姑姑。”
    林聲整個人僵住了。
    他這句話像是瞬間擊中了她心底某個柔軟的位置。
    以前林錦在外做生意的時候，她常年照顧林澄，把他一手帶到十二歲。那時的林澄像隻跟屁蟲，每天圍著她轉，親昵得像個小尾巴。
    可後來林錦生意越做越差，開口要錢的次數越來越多，關係也就一點點變味了。
    如今這孩子突然抱過來，帶著哭腔喊“姑姑”，讓她冰冷的心髒有了些動容。
    她的手頓了頓，最後輕輕放在他的後腦勺，緩緩抱住他。
    “你剛才說，你爸……失蹤了？”
    “嗯。”林澄點點頭，“最後一條信息是他在水城，可之後就徹底聯係不上了。”
    林聲還未回應，周晏之的聲音從後麵傳來：“別擔心，我可以調全國監控網絡，查出他最後的行蹤。”
    林澄一聽，整個人猛地往林聲身後縮去，像隻警覺的小獸，警惕地瞪著周晏之：“姑姑，我怕他。”
    周宴之腳步一頓，臉上表情頓時有些扭曲：“……哈？你小子這塊頭，比我小時候還壯！你怕我？”
    林澄嘴巴一抿，又往後縮了縮。
    林聲好氣又好笑，“行了，他年紀還小。”
    “他還小？！”周宴之瞪圓了眼睛，滿臉的難以置信，隨後一臉委屈地看向林聲，“聲聲~你不疼我了。”
    林聲：“……”
    經過特輯司整個監控網絡的排查，最終在水城一個地下賭場外捕捉到了林錦的身影。
    但監控畫麵顯示，他進了賭場之後，便再也沒有出來，仿佛人間蒸發。
    周宴之帶人潛入賭場，暗中打探消息，才得知林錦因沉迷賭博欠下巨額債務，無法償還，被賭場方麵“處理”送去了一個名為“默”的實驗室。
    據相關線人透露，“默”是一家遊走在法律邊緣的地下實驗機構。
    雖然他們聲稱所有實驗對象都是即將死去、自願簽署協議的個體，但實際運作充滿爭議。其研究項目往往涉及活體實驗，在整個華國範圍內，都被列入高危監控名單。
    為了進一步查清，周宴之聯係白羽展開了調查。
    最終查明，“默”在水城的落腳點，竟藏在一間名為“蝴蝶標本館”的後方。這家店外表複古，內部機關重重。
    掌握確切地址後，周宴之原本打算一個人前往，不料消息還是被沈初棠得知。
    她二話不說非要跟來，美其名曰“不放心他這種不靠譜的性格”。
    周宴之用陸詢來壓她，結果沈初棠威脅說：“你要是敢跟陸詢說，我就把你穿開襠褲噓噓的視頻發給林聲！”
    周宴之無奈，隻好認命帶她同行。
    他用假身份搞來了兩張實驗員的通行證，配合暗號順利混入內部。
    穿過第一道安全門，一股消毒水與藥劑混合的刺鼻氣味撲麵而來。
    灰白色走廊冰冷壓抑，兩側是高密度金屬隔離牆，裏麵全是各種大型實驗儀器和來回穿梭的白大褂。
    沈初棠壓低帽簷，與周宴之在大廳前分開。
    事實上，她之所以堅持進來，還有另一個原因。
    李瑞告訴她，能夠抑製陸詢病症的關鍵藥物“k412穩定劑”，極可能就在“默”的實驗清單之中。
    她戴好口罩，推著裝著空管樣品的推車，朝藥品研發區域悄然前行。
    途經一道灰色走廊時，背後突然傳來一聲：“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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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初棠身體微微一僵，神情卻不露破綻地轉過頭，抬手推了推鼻梁上厚重的眼鏡。
    來人是個年約四十、穿著白大褂的中年男人，胸牌上寫著“張旭文 主任”。
    張主任上下掃了她一眼，“那邊是藥品禁區，除了老板，誰都不能進，你不知道？”
    沈初棠瞥了一眼前方緊閉的金屬門，神情鎮定，“剛才有點走神，沒注意。”
    張主任眯起眼，語氣透出警覺：“你看著挺麵生的，是哪一組的？”
    沈初棠沒有慌亂，語氣從容：“主任不記得我也正常，我是老板新派過來的，負責藥物進度追蹤。”
    “你是……卡西？”張主任也是人精，拋出了一個試探性的名字。
    沈初棠毫不猶豫地搖頭：“我不知道‘卡西’是誰。但老板確實讓我對藥品研發這塊進行跟進。”
    張主任還想繼續追問，忽然一個年輕研究員走了過來，急切地對他說：“張主任，2號培養箱的冷卻係統出了點問題，您得去看一眼。”
    張主任皺了皺眉，隻好轉身離開。
    等他腳步遠去，沈初棠才輕輕呼出一口氣。
    她目光落回前方緊閉的鐵門，走近看才發現，這個門鎖采用高密度數碼加密係統。陸詢跟她講過，一般這種門鎖如果按錯一次，都會引發警報。
    她啟動了耳機，立即接通另一端：“白羽，幫我查一下這扇門的密碼。”
    “收到~！”
    大約過了五分鍾，白羽說：“搞定啦！這是九位數的密碼：。”
    沈初棠飛快地在麵板上輸入密碼。
    隨著“嗡”的一聲低響，鎖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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