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霜的身體像破碎的瓷娃娃般片片剝落，露出下麵閃爍藍光的晶體結構。她的四肢拉長成非人的比例，指尖延伸出半尺長的晶刺，在地麵刮擦出令人牙酸的聲響。
    "退後！"三叔的飛刀連成銀線，卻隻在晶體表麵濺起一串火花。變異的沈清霜發出高頻尖笑，音波震得洞頂碎石簌簌落下。
    蘇晚將春桃推到殘餘的青銅傀儡身後，自己擋在最前麵。鑰匙在掌心發燙，008係統的警報在腦海中炸響：
    【檢測到靈泉汙染源】
    【警告：晶化病毒接近完全體】
    "三叔，攻她心口的天星石！"蘇晚突然發現那塊嵌在沈清霜胸口的碎片正在脈動，像顆畸形的心髒。
    三叔身形如鬼魅般閃到側麵，刀尖直刺晶體最薄弱的連接處。就在即將命中的刹那，沈清霜後背突然爆出十幾根晶刺，其中一根直接貫穿三叔肩膀！
    "三叔！"蘇晚的銀針蘸著靈泉激射而出，精準命中晶刺根部。蘊含淨化之力的靈泉與晶化病毒相撞，爆發出一團藍色霧氣。
    沈清霜——或者說晶化怪物——發出痛苦的嘶吼。但更恐怖的是，那些霧氣飄到石壁上，竟將接觸到的岩石也染成了藍色晶體！
    "它在擴散..."春桃虛弱地指著地麵，"姑娘看地板！"
    蘇晚低頭，隻見那些被沈清霜血液浸染的地方，土壤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晶化。照這個速度，不出半個時辰，整個洞穴就會變成...
    "水晶牢籠。"怪物歪著頭，聲音已經徹底變成紅袍人的腔調，"等我把你也晶化，就能慢慢提取毒泉核心了..."
    蘇晚突然笑了。她鬆開一直緊握的鑰匙，轉而從懷中掏出個小瓷瓶："你知道我除了是醫者，還是個商人嗎？"她拔開瓶塞，將裏麵粉末灑向空中，"商人最擅長什麽？"
    "討價還...啊！"怪物突然捂住眼睛，晶體表麵出現蛛網狀裂紋。那些粉末是蘇晚用"毒鑒"能力特製的天星石抑製劑，專門破壞靈泉變異體的穩定性！
    趁此機會，蘇晚咬破手指，將血抹在眉心虎頭紋上。靈泉空間劇烈震蕩，那顆藍黑色珠子第一次主動飛出，懸浮在她麵前。
    "008，啟動強製淨化程序！"
    【指令確認】
    【靈泉核心輸出功率100】
    珠子旋轉著釋放出黑色霧氣，與洞內的藍晶霧氣激烈對衝。兩股能量相撞處，空間都出現細微扭曲。蘇晚感到全身血液都在沸騰，七竅滲出細細的血絲，但她死死盯著痛苦翻滾的怪物——沈清霜體表的晶體正在剝落，露出下麵潰爛的血肉。
    "救...救我..."突然，怪物喉嚨裏擠出微弱的少女聲音，"蘇姐姐...我不想..."
    這聲呼喚讓蘇晚心神劇震。沈清霜的意識還在！她立刻調整靈泉輸出，黑色霧氣化作細流，精準刺入怪物心口的天星石碎片。
    "堅持住！"蘇晚雙手虛按，操控靈泉如手術刀般剝離晶體與血肉的連接，"春桃，唱那首嶺南童謠！"
    春桃先是一愣，隨即明白過來。她顫抖著唱起沈清霜最愛哼的小調，正是第一次來醫館買藥膏時唱的那首。奇跡般地，怪物掙紮的幅度變小了，潰爛血肉中，一雙屬於人類的眼睛漸漸浮現...
    "就是現在！"蘇晚將所有靈泉能量凝成一線，如銀針般刺入天星石碎片。隨著"哢"的脆響，碎片炸裂成齏粉，沈清霜的身體像斷線木偶般癱軟下來。
    洞內藍霧瞬間失去活性，化作普通塵埃飄落。蘇晚踉蹌著接住墜落的沈清霜，靈泉自動檢測到她體內仍有微量晶化病毒在逃竄。
    "三叔...針..."她虛弱地伸出手，卻發現三叔靠在牆邊，半邊身體已經泛起不正常的藍色——剛才被晶刺所傷的傷口正在晶化！
    "別管我..."三叔試圖用刀剜去感染部位，但病毒擴散速度遠超預期，"先救她們..."
    蘇晚看著懷中奄奄一息的沈清霜，又看看逐漸晶化的三叔，突然做了個瘋狂決定。她將靈泉珠一分為二，一半注入沈清霜心脈清除餘毒，另一半...
    "丫頭不可！"三叔看出她的意圖，"靈泉離體會要你的命！"
    蘇晚充耳不聞，直接將剩下半顆珠子按在三叔傷口上。當靈泉與晶化病毒相觸時，難以想象的劇痛席卷全身，她眼前一黑，感覺自己正在被活生生撕裂...
    ......
    朦朧中，蘇晚感覺自己漂浮在無邊的藍色海洋裏。無數記憶碎片如氣泡般上升：祖母教她認藥的童年、父親戰死那年的大雪、穿越那天的閃電...最後是008係統冰冷的提示音：
    【宿主生命體征垂危】
    【啟動最終保護機製】
    【靈泉基因鎖解除】
    一股暖流突然從眉心爆發，瞬間流遍四肢百骸。蘇晚猛地睜眼，發現自己飄在半空，周身環繞著藍黑相間的能量漩渦。更驚人的是，她竟能同時看到洞內每個人的身體狀況——三叔傷口處的晶化停止了，沈清霜心脈中的病毒正在消退，就連春桃衰竭的器官也在自我修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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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
    【靈泉第三階段：生命共鳴】
    【能力範圍：感知並影響半徑百丈內所有生命體】
    蘇晚緩緩落地，指尖輕觸地麵。已經晶化的岩石竟然逆轉變回普通石頭！當她走向三叔時，對方驚愕地發現不僅晶化停止了，連舊年的暗傷都在愈合。
    "丫頭，你..."
    "先離開這裏。"蘇晚扶起恢複人形但仍在昏迷的沈清霜，"紅袍人隨時可能..."
    話音未落，整個洞穴突然劇烈搖晃！遠處傳來連綿不斷的爆炸聲，碎石如雨點般砸落。
    "礦道被炸了！"三叔護著她們往出口衝，"有人想活埋我們！"
    通往裂縫的通道已經塌陷大半。危急關頭，那三個殘存的青銅傀儡突然組成人梯，硬生生頂住了墜落的巨石。
    "快走！"蘇晚推著春桃和三叔鑽過縫隙，自己殿後。就在她即將脫險的刹那，一塊磨盤大的石頭砸向沈清霜！蘇晚不假思索地回身一擋，巨石重重砸在她背上——
    預想中的劇痛沒有到來。蘇晚驚訝地發現巨石懸停在離背脊三寸處，被層藍黑色光膜擋住。更神奇的是，她竟能通過這層光膜感知到巨石內部的結構弱點！
    "碎。"
    隨著她一聲輕喝，巨石在空中分解成無數小塊，嘩啦啦落了一地。三叔看她的眼神像在看怪物："這是..."
    "回頭解釋。"蘇晚臉色突然煞白，新能力消耗過大，她眼前陣陣發黑，"先回..."
    地麵突然拱起個大包，五個礦鬼破土而出！但這些怪物與之前不同，它們額頭的天星石碎片正在高頻閃爍，身體也膨脹得不正常。
    "自爆體！"三叔一把拽過蘇晚，"紅袍人要毀屍滅跡！"
    最近的礦鬼已經鼓起像個氣球，皮膚下的藍光隨時可能爆發。千鈞一發之際，蘇晚福至心靈地抬起手，眉心虎頭紋亮起刺目光芒：
    "定！"
    五個礦鬼瞬間凝固，像被按了暫停鍵。蘇晚的鼻血滴滴答答落在地上，但她不敢鬆懈——新能力隻能維持十息時間！
    "三叔...刀..."
    三叔會意，飛刀如流星般劃過，精準挑出礦鬼額頭的天星石碎片。失去能量源的怪物們像漏氣皮球般癱軟下來。
    "走！"蘇晚再也支撐不住，軟倒在春桃肩上。最後看到的，是洞頂那個正在擴散的藍色光斑——某種更可怕的東西正在蘇醒...
    ......
    再醒來時，已是次日黃昏。蘇晚躺在自家床上，窗外傳來熟悉的搗藥聲。她試著感應靈泉，發現空間擴大了數倍，中央懸浮的不再是珠子，而是一汪不斷變幻形態的藍黑色泉水。
    【靈泉第三階段技能樹解鎖】
    【當前能力：生命感知初級）、物質解析初級）、能量操控初級）】
    "姑娘！"春桃紅著眼睛撲到床邊，"您昏迷了一天一夜，老太君剛去煎藥..."
    "沈清霜呢？"蘇晚嗓子沙啞得不像自己。
    "在西廂房，今早醒過一次，但..."春桃欲言又止，"她好像什麽都不記得了..."
    蘇晚心頭一沉。記憶缺失可能是靈泉淨化過猛的副作用，也可能是...紅袍人主動切斷了與宿體的聯係。無論哪種，都意味著真正的敵人依然逍遙法外。
    門簾一掀，祖母端著藥碗進來，身後跟著臉色蒼白的三叔。看到蘇晚醒了，老人家長舒一口氣："總算沒白費老四帶回來的雪山靈芝。"
    "四叔公回來了？"
    "剛到。"祖母扶她坐起來，"還帶來個消息..."她看了眼春桃，小姑娘識趣地退出去帶上門。
    "白瑾瑜的孿生兄弟找到了。"三叔低聲道，"是太子近衛，專門假冒欽差引開注意。真正的太子..."
    "混在夜雨閣叛徒裏？"蘇晚突然聯想到紅袍人對皇室血脈的執念，"難道他們抓太子的目的是..."
    "開啟天工城核心需要皇族精血。"祖母證實了她的猜測，"更麻煩的是..."老人從袖中取出封信，"今早收到的。"
    信紙上隻有一行字：藍陽將出，速至舊礦。
    字跡是四叔公的，但墨跡中摻著天星石粉——這是夜雨閣最高級別的求救信號！
    "什麽時候的事？"
    "鴿子今早到的，但看墨跡至少是兩天前寫的。"三叔眉頭緊鎖，"問題是..."舊礦"指哪兒？"
    蘇晚突然想起沈清霜模型上冒熱氣的位置，和鑰匙記憶中的某個畫麵重疊——那是座廢棄的露天礦坑，坑底有棵被雷劈過的古槐...
    "我知道在哪。"她強撐著下床，"但這次必須準備充分。"轉向祖母，"家裏還有多少天星石？"
    "你要多少？"
    "全部。"
    當夜子時，一支奇特的車隊悄然出城。馬車裏躺著仍在昏睡的沈清霜，蘇晚要用她體內殘存的晶化病毒做追蹤器。三叔和四叔公派來的兩名暗衛騎馬護衛，而最引人注目的是...車後跟著二十個披鬥篷的"人"，步伐整齊得詭異。
    "姑娘，這些傀儡真能幫上忙？"春桃不安地問。她堅持要跟來，因為"隻有我認得沈小姐發病前的習慣"。
    蘇晚檢查著新配製的藥劑："它們不是普通傀儡。"她掀起一個鬥篷，露出青銅軀體上鑲嵌的天星石碎片，"我重新編程過，專門對付晶化體。"
    馬車突然急刹。三叔在外低聲道："有情況。"
    路邊躺著個血人，看服飾是夜雨閣探子。蘇晚剛用生命感知確認他還活著，那人突然暴起，匕首直刺她咽喉！
    "小心！"
    匕首在距喉嚨一寸處停住——不是被人阻攔，而是持刀者自己僵住了。那探子驚恐地瞪大眼睛，皮膚下泛起熟悉的藍光...
    "晶化病毒...在體外存活？"蘇晚的震驚隻持續了一秒，因為更可怕的事情發生了——探子的胸口突然破開，十幾根藍色晶刺如花綻放，而在晶刺中央，蜷縮著個巴掌大的...人形怪物！
    那東西睜開沒有眼皮的眼睛，發出嬰兒般的啼哭：
    "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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