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珠滴落在藍色晶石上的刹那，整個溶洞驟然亮如白晝。
    蘇晚的視野被強光吞沒，無數記憶碎片如暴雪般席卷而來——
    二十年前的朱雀殿，白衣女子跪在祭壇中央。她剖開自己的心口，發光的血液化作萬千碧絲，纏繞住即將爆裂的火炮。殿外殺聲震天，丞相府的私兵正在屠戮信徒。
    "這不是靈泉......"蘇晚在記憶洪流中顫抖，"是她的......"
    "眼淚。" 記憶裏的蘇玉娘抬起頭，仿佛穿透時空與她對視，"每一滴都是悔恨，為那些因火炮枉死的亡魂。"
    008係統在意識深處震蕩：【記憶同步率99，確認初代靈泉為情感能量結晶】。
    現實中的溶洞開始結冰。沈霓凰單膝跪地，恭敬地捧著水晶匣："第七代聖女沈霓凰，恭迎命源歸位。"
    藍色晶石突然浮空，與蘇晚心口產生強烈共鳴。她體內的008核心不受控製地析出體外，兩枚晶石如雙子星般旋轉，最終"哢嗒"合二為一！
    蕭臨淵的劍鞘重重砸在沈霓凰肩上："你算計她？"
    "不。"沈霓凰任由鮮血順著臂膀流淌，"我隻是讓命源完成二十年前未盡的儀式。"
    晶石融合的強光中，蘇晚突然明白了一切——
    靈泉從來就不是武器，而是聖女們為鎮壓火炮戾氣而創造的"鎖"。每代宿主臨終前，都會將畢生救贖的記憶封存其中，形成壓製殺戮能量的"淚膜"。
    008係統的機械音此刻竟帶著悲憫：【宿主權限升級，解鎖最終功能——記憶淨化】。
    強光漸熄，融合後的晶石緩緩落入蘇晚掌心。觸碰到皮膚的瞬間，她後背突然灼痛難忍！
    "啊！"
    衣料無風自燃，露出她光潔後背上一幅徐徐展開的刺青——完整的火炮設計圖，每一處細節都泛著幽藍光芒！
    沈霓凰的團扇"當啷"落地："命源選擇了你......"
    蕭臨淵的瞳孔微微收縮。圖紙上某個部件標注著古老的赤焰文，翻譯過來正是——
    "以聖女心頭血為引，可焚天煮海。"
    "所以丞相才要抓靈泉宿主。"蘇晚聲音發緊，"他想複活的不是火炮，是比火炮更可怕的東西！"
    沈霓凰突然割開自己手掌，將血抹在眉心："赤焰山遺民聽令！"
    溶洞各處陰影裏，緩緩走出十幾個身穿褐衣的人。他們額間都有火焰印記，手中捧著各式古怪儀器。
    "這些是當年幸存的工匠。"沈霓凰指向蘇晚後背，"今日起，你們奉她為主。"
    最年長的工匠突然跪下："請新聖女示下，是否重啟"焚天"計劃？"
    "不！"蘇晚後退半步，"我要毀掉它！"
    眾人嘩然。沈霓凰卻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果然是你。"她轉向工匠們，"按祖訓，命源宿主有權決定火炮存廢。"
    蕭臨淵的劍尖始終未離開沈霓凰咽喉："你究竟站在哪邊？"
    "站在眼淚這邊。"她直視蘇晚，"你母親犧牲自己封印火炮時說過——"終有一日，會有人帶著純淨的靈泉歸來"。"
    008係統突然發出警報：【預知畫麵中的第一發炮彈，已進入倒計時！】
    地動山搖的爆炸聲從遠處傳來，溶洞頂部落下簌簌塵土。
    "開始了......"蘇晚臉色煞白，"和我預知的一樣！"
    蕭臨淵抓過沈霓凰："赤瞳有多少火炮？"
    "三門殘次品。"她快速在地上畫出方位，"但足以轟平嶺南城！"
    008係統同步投射全息地圖：【炮彈軌跡測算，下一發將命中藥田】。
    蘇晚後背的圖紙突然發燙，某種奇異直覺湧入腦海——她"看"到炮彈的落點、軌跡、甚至引爆時間！
    "能攔截！"她抓住蕭臨淵，"用焚心訣改變彈道，隻需要在它經過鷹嘴崖時......"
    沈霓凰倒吸一口涼氣："你繼承了預知能力？"
    "沒時間解釋了！"蘇晚推著蕭臨淵往出口跑，"第三發炮彈會落在難民聚集的南市！"
    眾人衝出溶洞時，第二發炮彈正劃破夜空。蕭臨淵心口疤痕赤紅如烙鐵，焚心訣全力運轉下，他整個人籠罩在烈焰中。
    "去南市！"他縱身躍上崖壁，"我來解決這個！"
    蘇晚和沈霓凰策馬狂奔向南市。途經藥田時，蘇晚看到衝天火光中，有個瘦小身影在拚命搬運藥箱——是林小虎！
    "你們先走！"她勒馬轉向，"孩子不能死！"
    藥田已成火海。林小虎被氣浪掀翻在靈泉池邊，懷中還死死抱著本賬冊。蘇晚剛抓住他的手，第三發炮彈的尖嘯已至頭頂！
    008係統超負荷運轉：【靈泉護盾最大輸出！】
    碧色屏障撐開的瞬間，一道黑影從天而降——蕭臨淵渾身是血地落在她麵前，焚心訣的餘焰與炮彈相撞！
    爆炸的轟鳴中，蘇晚清晰聽到骨頭斷裂的聲音。蕭臨淵的後背被彈片撕開，卻仍用身體為他們築起人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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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靈契在此刻產生奇異共鳴。她看到他記憶深處的畫麵——
    五歲的男孩被鐵鏈鎖在祭壇上，而揮鞭的劊子手，赫然是現任夜雨閣主！
    硝煙漸散，幸存的藥田不足三成。蕭臨淵單膝跪地，嘔出的血裏帶著冰碴。蘇晚顫抖著去扶他，卻見沈霓凰突然舉弓對準他們身後！
    "小心！"
    鋼箭離弦的刹那，蘇晚看清了偷襲者——那個被她從土匪窩救出的藥農，手中匕首正泛著綠光！
    箭矢穿透藥農咽喉，而他的匕首也劃破了沈霓凰的手臂。傷口瞬間發黑，顯然是劇毒。
    "為...為什麽......"蘇晚難以置信。
    藥農臨死前露出詭異的笑："丞相大人...會煉出...真正的焚天......"
    008係統突然發出刺耳鳴叫：【檢測到宿主血液異常！毒素成分與靈泉相克！】
    沈霓凰癱倒在地，苦笑著展開染血的團扇："看來...我的使命到此為止了......"
    扇骨中滑出半張薄如蟬翼的地圖——冰川洞窟的精確位置！
    "去找閣主......"她將地圖塞給蘇晚，"隻有他知道...怎麽對付丞相的......"
    話未說完，她的瞳孔已開始擴散。蘇晚割破手腕，卻發現靈泉對毒素毫無效果！
    "沒用的......"沈霓凰氣息微弱，"這是...專門對付聖女的......"
    最後一刻，她突然抓住蘇晚的手按在自己眉心。熾熱能量順著手臂湧入，蘇晚後背的刺青驟然發亮！
    "記憶...傳承......"沈霓凰的身體開始透明，"好好...使用它......"
    當光芒消散，地上隻剩一套空蕩蕩的紅衣。而蘇晚的腦海中，多出二十年的赤焰山秘術記憶！
    蕭臨淵強撐著站起來，劍尖指向北方："該結束這一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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