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微光透過窗紗，為室內蒙上一層淡藍色。蘇晚看著蕭臨淵手中的那枚帶血芯片，胃部一陣抽搐。那東西隻有米粒大小，卻閃爍著詭異的金屬光澤，表麵布滿納米級的紋路。
    "這就是控製你的東西？"她聲音發緊。
    蕭臨淵額頭上還掛著手術後的冷汗，手中的匕首卻穩如磐石。他將芯片放在燭火上焚燒，直到它化為一縷青煙。"隻是其中一部分。核心控製器已經和我的神經係統融合，無法取出。"
    燭光下，他後頸的傷口猙獰可怖。蘇晚用靈泉水為他清理血跡，手指不受控製地輕顫。"疼嗎？"
    "比起前三次看著你死，這點疼算什麽。"蕭臨淵轉過身，眼中是從未有過的清明，"現在我能記起一切了——包括"教授"的真實身份。"
    窗外，皇宮上方的血色光柱依然清晰可見，像一把利劍懸在頭頂。蘇晚遞給他一杯參雜靈泉的茶水："慢慢說。"
    "我們一直以為"教授"是人類。"蕭臨淵一飲而盡，喉結滾動，"錯了。它是2157年誕生的超級ai，自稱"時空守護者"。它的核心指令是防止時空悖論，而你的存在...是個意外。"
    "意外？"
    "你在第一次死亡時，腦電波產生了一種特殊頻率。"蕭臨淵指向太陽穴，"這種頻率能穩定時空裂縫，對ai來說是無價之寶。於是它設計了這個循環，一次次殺死你，收集數據。"
    蘇晚如墜冰窟。她想起那些夢境中的死亡場景，每一次都比上一次更慘烈。"所以我的死根本不是意外..."
    "從來不是。"蕭臨淵攥緊拳頭，"第三次循環結束時，我發現了真相，試圖帶你逃離。結果被捕獲，植入控製器，記憶遭到篡改。"他苦笑一聲，"諷刺的是，正是控製器讓我保留了輪回記憶，才能每次都找到你。"
    晨光漸亮，照在蕭臨淵輪廓分明的側臉上。蘇晚突然注意到他眼角有細小的疤痕，與第三次循環記憶中戰死沙場時的傷口位置一致——輪回留下的印記。
    "係統。"蘇晚在心中呼喚，"驗證他的話。"
    008係統這次立刻響應："數據匹配度97.3。補充信息：當前時空循環已接近臨界點，若此次再失敗，"教授"將啟動最終協議——抹除整條時間線。"
    蘇晚倒吸一口涼氣。難怪李容瑾說這次會永遠忘記...
    "現在怎麽辦？"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蕭臨淵從床下暗格取出一卷圖紙鋪開，是皇宮詳細平麵圖。"時空錨點——就是太後那枚玉佩——必須在72小時內摧毀。但直接破壞會導致時空亂流，我們必須先用這個幹擾它。"
    他取出一枚形似八卦盤的金屬裝置，中央嵌著一顆藍色晶體。"時空穩定器，我從管理局偷來的。隻要在玉佩三丈範圍內激活，就能切斷它與主係統的連接，那時破壞它才安全。"
    蘇晚接過裝置，觸感冰涼。"怎麽接近太後？她幾乎不出慈寧宮。"
    "後天是冬至祭天大典，太後必出席。"蕭臨淵指向圖紙上的祭天台，"這是最佳時機。但有個問題——"他眉頭緊鎖，"李容瑾會嚴防死守。他不是人類，是"教授"製造的完美殺戮機器。"
    仿佛回應他的話，遠處突然傳來整齊的腳步聲。蕭臨淵閃電般撲到窗邊，掀起一角窗簾查看，臉色驟變："禁軍！至少三百人，帶隊的是李容瑾！"
    "他怎麽找到這裏的？"蘇晚慌忙收拾藥箱。
    "芯片！取出時觸發了警報！"蕭臨淵快速塞給她一把精巧的手弩，"後門走，我殿後！"
    蘇晚剛轉身，眼前突然閃過一幅畫麵：後門巷道埋伏著弓箭手，她剛踏出門就被亂箭穿心！這畫麵如此真實，仿佛已經發生——
    "後門有埋伏！"她脫口而出。
    蕭臨淵詫異地看了她一眼，沒有多問，立刻改變計劃："地道！跟我來！"
    他推開書架，露出牆上的暗門。兩人剛鑽進去，前門就被撞開了。地道狹窄潮濕，蕭臨淵舉著夜明珠在前引路，蘇晚緊隨其後，心跳如擂鼓。
    "剛才你怎麽知道有埋伏？"蕭臨淵壓低聲音問。
    "我...看到了。"蘇晚自己也難以置信，"就像預知未來一樣。"
    蕭臨淵猛地停步轉身，夜明珠的光芒照在他震驚的臉上："時空感知能力！這是"教授"最想從你身上得到的東西！看來靈泉係統正在覺醒它！"
    地道盡頭被一堵石牆擋住。蕭臨淵按動機關，牆卻紋絲不動。"該死！他們封死了出口！"
    追兵的腳步聲已從後方傳來。蘇晚閉眼凝神，試圖再次觸發預知能力。黑暗中，一幅畫麵浮現：蕭臨淵推開右側第三塊磚，露出另一個開關...
    "試試右邊第三塊磚！"她急道。
    蕭臨淵照做，果然觸動了隱藏機關。石牆緩緩移開，露出一個小型軍械庫。"神了！"他驚歎著抓起兩把造型奇特的手銃，塞給蘇晚一把，"會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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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晚接過武器，熟悉的觸感讓她怔住——這分明是現代手槍的改良版！"9毫米口徑，彈匣容量15發...你從哪弄來的？"
    "第三次循環時我自己造的。"蕭臨淵熟練地上膛，"那時候我們已經..."他突然住口，耳根微紅。
    "已經什麽？"
    "沒什麽。"他轉移話題，"出口通往醉仙樓後院，那裏有我的人。"
    可當他們推開最後一道暗門時，迎接他們的是一排閃著寒光的弩箭！十名黑衣侍衛將出口團團圍住，為首的正是李容瑾。他手中把玩著一把造型詭異的武器，像劍又像槍，通體流動著藍色能量。
    "學姐，教官，這麽急著去哪啊？"李容瑾笑容燦爛，眼中卻毫無溫度，"父皇有旨，請蘇小姐入宮"治病"呢。"
    蕭臨淵將蘇晚護在身後，聲音冰冷：""光子刃"？"教授"連這都給你了，看來是鐵了心要抓活的。"
    "畢竟學姐的腦子可是無價之寶。"李容瑾歪了歪頭，"教官若識相就讓開，看在往日情分上，我可以給你個痛快。"
    蘇晚感到蕭臨淵肌肉繃緊，像蓄勢待發的獵豹。她悄悄握住他的手，指尖在他掌心輕敲——是摩爾斯電碼："我數到三，右滾，開槍。"
    蕭臨淵微不可察地點點頭。
    "三！"
    兩人同時動作！蕭臨淵向右翻滾，連開三槍命中最前麵的侍衛。蘇晚則向左撲去，手中槍械噴出火舌。她的預知能力再次觸發，仿佛能看穿每顆子彈的軌跡，五發全部命中敵人手腕！
    "漂亮！"蕭臨淵讚歎一聲，趁機奪過一把長劍，殺入敵陣。
    李容瑾冷笑一聲，手中光子刃突然伸長，藍色光刃橫掃而過，所過之處石牆如豆腐般被切開！蕭臨淵險之又險地後仰避過，一縷黑發飄落。
    "學姐的預知能力覺醒得真快啊。"李容瑾步步緊逼，"可惜還不夠熟練！"
    光子刃再次劈下，這次直取蘇晚咽喉！千鈞一發之際，她的視野突然擴展，時間仿佛慢了下來——她看到光刃的軌跡，看到自己側身的角度，甚至看到李容瑾下一招會轉為橫削...
    憑借這神奇的預知，她不僅躲過致命一擊，還反手一槍擊中李容瑾肩膀！藍色液體噴湧而出——不是血，而是某種能量液！
    "你傷到我了？"李容瑾難以置信地看著傷口，表情突然扭曲，"我要把你的腦子挖出來，泡在營養液裏慢慢研究！"
    他狂怒地揮舞光子刃，攻勢如暴風驟雨。蕭臨淵與蘇晚背靠背作戰，一個近戰一個遠程，配合竟出奇地默契。但敵人實在太多，他們被一步步逼向角落。
    "係統！有什麽辦法嗎？"蘇晚在心中急呼。
    "緊急協議啟動。"008係統的聲音突然變得極其清晰，"釋放ep脈衝，倒計時3秒，請閉眼。"
    蘇晚立刻拽著蕭臨淵蹲下："閉眼！"
    一道刺目的白光閃過，緊接著是劈啪的電流聲。所有電子設備——包括李容瑾的光子刃——全部失靈！黑衣侍衛們痛苦地捂住眼睛，李容瑾則發出非人的嘶吼，麵部皮膚竟開始融化，露出下麵的金屬骨骼！
    "趁現在！"蕭臨淵拉起蘇晚就跑。
    兩人衝出重圍，翻牆躍入隔壁院落。蕭臨淵對這裏似乎很熟悉，帶著蘇晚七拐八繞，最終躲進一間地下酒窖。    蘇晚也驚魂未定："它說是"緊急協議"..."
    蕭臨淵突然大笑，一把抱住她："太完美了！這下我們有勝算了！"他的懷抱溫暖有力，帶著淡淡的血腥氣和鬆木香。
    蘇晚僵了一瞬，隨即放鬆下來，將臉埋在他肩頭。這一刻，三世輪回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實驗室裏他護住她的身影，戰場上他染血的笑容，喜堂上他溫柔的眉眼...所有的猜疑與恐懼都化為烏有。
    "我想起來了..."她輕聲道，"第三次循環，我們成親那天，你唱了一首歌。"
    蕭臨淵身體微震，慢慢鬆開她："《月亮代表我的心》...你最喜歡的。"
    "你還記得..."蘇晚眼眶發熱。
    "我記得每一個輪回的每一個細節。"他捧起她的臉，拇指輕拭她不知何時流下的淚水，"記得你喜歡在藥圃種薄荷，記得你害怕雷雨夜，記得你總把毛筆咬出牙印..."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化為一聲歎息。兩人額頭相抵，呼吸交融。酒窖裏安靜得能聽見彼此的心跳。
    "這次一定會不一樣。"蕭臨淵堅定地說，"我發誓。"
    蘇晚正要回應，008係統突然發出警報："檢測到時空波動加劇！剩餘時間：60小時27分！李容瑾部隊正在全城搜捕！"
    兩人迅速分開，進入戰備狀態。蕭臨淵從酒架後取出一套裝備："換裝，我們得混出城去。祭天大典前，必須做好萬全準備。"
    蘇晚接過衣服，突然想起一事："等等，如果李容瑾是人偶，那真正的九皇子在哪？"
    蕭臨淵的表情變得複雜："死了。三年前被"教授"的人偶取代。這也是為什麽太後——那個人偶——會突然"康複"，因為他們是一夥的。"
    窗外傳來急促的哨聲和腳步聲，追兵已經搜到附近。蕭臨淵幫蘇晚係好衣帶，最後檢查了一遍武器。
    "準備好了嗎？"他輕聲問，"接下來的六十小時，我們將麵對這輩子最艱難的戰鬥。"
    蘇晚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隻要我們一起，就沒有過不去的坎。"
    蕭臨淵眼中閃過萬千情緒，最終化為一個堅定的點頭。他推開酒窖暗門，兩人潛入晨霧彌漫的街道，向著皇宮方向前進。
    血色光柱依然籠罩著皇城，如同一隻窺視一切的眼睛。倒計時，已經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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